「我年輕不代表我是笨蛋,他想什麼我當然知道,但那又如何?彼此都只是玩玩而已,你不也最擅長玩玩這種關系,而且還樂此不疲!」口氣極盡酸澀。
「沒錯,不過我可以這麼做,你就是不行!」如果他的女人對自己忠誠,他一樣也會守住承諾,但是不需要向她解釋。
「笑話!我愛跟多少人玩根本不用你管!」一踫上他,雪的嘴就管不住地直想頂撞他,她才不肯棄械投降呢!
這話讓他失控地扣住她的雙腕,將她推倒在辦公桌上,氣憤使他的胸膛上上下下的劇烈起伏著。
這女人使他又愛又氣,許多復雜的情緒在心頭交錯翻騰,永遠只頂著「冷靜」的臉孔也隨之「崩塌」,雪又將他給惹毛了。
他最近的脾氣只能用「無常」來形容,全都是這女人的錯!她就是有那本事使他改變,剛硬如鐵的他也只能化成了繞指柔,隨她玩弄他的情緒。
他毫無預警的低頭吻住她,她唇舌中那熟悉的味道令他悸動不已,柔軟的觸感引他更加入勝,無法正常的運作腦袋。
迷蒙中,他發現自己已不知不覺地加重了她在他心底的分量,忘卻仇恨也忘了要提防她,心中僅佔滿了想狂吻她的念頭,要吻得她無法呼吸地求饒,教她從今而後口里只能喚他!
雪呼吸因難的想掙月兌他的箝制,但她一側開臉,遠又馬上扳正她,狂暴、需索似的吻著她。
那充滿獨佔、霸道的親吻方式,完全奪去了她的意識和自制,使她喘息不已,一顆心也為他沉淪,抗拒不了這如烈火般的男子。
面對他,她所有「尖銳」的一面全然消失無蹤,只能化成一灘春水。
不行……她要在尚有理智前,阻止自己!
不加思索地提腳踹向他的,下一秒她便掙月兌他的束縛,遠那副劇痛的表情,嚇得她奪門而出。
「撒旦派來的女惡魔……」他痛苦的申吟,什麼地方不踹踹這里,他有預感這女人會讓他嘗盡「椎心之痛」,不論是心或身體。
經過了漫長的一分鐘,他才得以起身追出去,不是欲報復她,而是現在時刻已近凌晨,一個女人沒有人保護,在東京市區內亂跑,定會被誤認為是流鶯。
雪氣喘吁吁的站在舞廳外,認定他大概站不起來無法追來,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打算慢慢地晃回式部。
「你這笨女人!」
遠的怒吼聲從身後傳來,雪驚恐的拔腿就跑,「我不是故意的啦!怎麼知道會成功嘛!」
「站住!」他急著追出來,將手下全留在舞廳內,忘了外面正有人揚言要暗殺他。果然在離店不到十分鐘的路程,他們就遇到槍戰。
踫!十幾聲槍聲不停的響起。
一個利銳的物體從她耳邊呼嘯而過。
她尖叫的摀住耳朵,應聲在原地蹲下。
「笨蛋,別蹲下來!」他嘶吼的大叫,被她自殺性的行為給嚇出一身冷汗。
遠很快的閃過射向他腳部的子彈,間不容發的撲躍向她,內心焦急的祈禱著讓他趕上,不要讓子彈打中她。
一個躍身動作,他攫住雪,緊抱著她沖向暗巷內。
她渾身發抖,幾乎是克制不住的想失聲尖叫。
「別吵……他們不知道我們的位置……」他充分利用夜色掩護身影。
雪發覺他的異樣,遠好似有些喘。「你怎麼了?」看不見他,於是試探性地踫了踫他的肩。
「別踫……」他發出慘痛的申吟,試著保持清醒,感覺肩上的血液正在急速流失,但他得先帶雪離開這里……
「你受傷了!?」雪驚呼一聲,憶起他撲向她那刻所響起的槍聲,他是--為了保護她!
雪的腦袋被這沖擊震得冷靜下來。
「噓……不要說話……」他試著掏出暗藏的手槍,但右肩中彈血流不止,就算能拿槍也無法瞄準,遠吐出一口氣低聲道︰「兩個人要一起逃是不可能了,我現在無法精準射擊,你自己先走--我去引開那些人。」
「不可以!」她直覺反應道。
「清木雪,如果我不幸身亡,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收回式部,少了我這阻礙不是更好?」他嘲諷道。
「那又怎麼樣,我無法眼睜睜的看一個人在我眼前死去!」她斷然的解下頸上的絲巾,用力的將他肩上的槍傷綁起來,加壓止血。
「這道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今天對我仁慈,明天我也不會特別感謝你。」遠有些質疑雪的態度。
「你很煩耶!閉嘴。」雪踢掉高跟鞋,她當然知道他話中所指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都肯去當誘餌來掩護她離開,那她怎麼還能那樣無情無義,真的就這樣丟下遠先走,不可能,她做不到!
「快走呀!」遠推開她,這是他首次這麼想保護一個人,不想讓那些殺手傷害了她。
「不要,要走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她很堅定的說。
遠望進雪的眼底,見她眼中閃著堅決和誠意。足足頓了三秒,他驀然大笑出聲,覺得自己被她給打敗了,她真的是如此的單純善良,從沒遇見過這樣特別的女子,遠再次為雪的真實性格深深心動。
她氣急敗壞的大皺眉頭,「喂!這時候還有心情笑,你就快死了耶!」其實她心底也是相當害怕,從小到大根本沒見過道上的打打殺殺,這可是她的首次經驗。
他握起她的手,這時才發現雪的手微微發顫,遠的心髒一縮,心憐的道︰「走!」帶著她穿梭過大大小小的暗巷,中途全靠他敏銳的直覺,在正面踫上殺手前就及時避開,驚險的像走到地獄門口又折回人間。
雪的表現在他心中泛起一陣陣漣漪,從頭至尾她都沒害怕地向他吭過一聲半句,只是默默地跟著他。
回到式部,遠的手下見到他受到槍傷,全嚇得猶如驚弓之鳥,慌慌張張的扶遠入內,並動作迅速的聯絡醫生。
「我沒什麼大礙,醫生馬上會到……你可以回房了……」他倚躺在床上道。
「你在趕我?」她很擔心他的槍傷,但又不想承認,於是故意冷哼道︰「我不會趁著你受傷,再『補』你一腳的。」
「呵--小心,那可是關系到你將來的幸福。」
「叫你一天不說帶有暗示的話,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沒錯!這是流氓頭子的本性。」他輕笑的自嘲,遠清楚雪雖然依然故我的反抗他,不過內心是擔心他的。
「幫我解下上衣。」
她愣愣地瞪著他。
「看在我為你挨了一槍的份上。」
雪輕咳道︰「當然,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雪這女子似團迷霧般令他困惑不已,圍繞在身邊的女人全因為他是顯東之狼才接近他,唯有她……
竟然為了要和他一起走,而和他大吵一番,「共患」這字眼突然浮上他的心頭,那奇妙的感受,不由得令他心跳漏了一拍,但仍強自鎮定的問道︰「喂!那時候你心底其實很害怕對不對?」
「沒有!」她嘴硬道。
遠被她蹩腳的掩飾給逗笑了,直覺得她坦白得可愛、好玩。
雪的內心如同小鹿亂撞般的靜不下來,原本兩人之間是存著化不開的對峙、僵持,結果經過這一場槍戰,居然軟化了他們之間的敵對氣氛,現在的他們好似一對甜蜜的情侶,令她好不習慣。
遠輕笑的揉亂她的發絲,「托你的福,我們才能只受點小傷就安然逃過一劫。」
「不客氣,我只是不想看見有人死掉而已。」
「那真是太感謝我小妻子的救命之恩。」他首次以真誠的口吻道,沒有絲毫的調侃意味,一時之間害雪不知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