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你去哪里弄來這種『女孩」?」他大翻白眼,女人果然是要柔情似水、性感成熟的好,「替我找妻子也得找個性感有韻味、說話輕聲,不忤逆我的『女人」。」
政輕笑,遠和清木雪剛好湊成一對,兩人同樣是罔顧禮俗的個性,大膽妄為的說話方式。
「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哪里弄來的女孩。」光提醒吵吵鬧鬧的兩人,顯然他們都忘了自己是身處何地。
他嘲弄的一笑︰「我無福消受。」
「顯東遠,這句話是我要說的!」
清木一郎已經管不住女兒放肆的態度,他緊張的對政道︰「政,我女兒講話稍微放肆了點,你不要和她計較。」
「哼!你應該學學你父親謙恭的態度,粗言粗語!」
她怒岔了氣,一時說不出話來。在學校不知有多少男生追求她,他們無不說她氣質高尚,溫柔、美麗,不愧是好人家的千金小姐。
眼前這個「痞子」竟將她說得比白痴還不如,她已經是個十七歲的「女人」,不是「小孩」!
雪也沒發現,自己會如此的生氣,並不是因為那些批評,而是因為那些批評是出自於他的嘴,這彷佛代表著自己被他看扁,所以她更是生氣。
政打圓場道︰「遠,去拿你的弓。」
「做什麼?」
「應該讓清木家看看你的本事,以免他們老當我們是地痞流氓,不學無術。」政提出這個建議是有道理的,清木家代代習長弓,這項武術是他們的家傳之學,而遠恰巧也是從小習弓。
他研究大哥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大哥對這件婚事這麼重視,背後一定有什麼重大因由,他還是暫時收斂以免壞事。
「知道了。」遠不再多說,識時務地遵照大哥的吩咐去做。
所有的人移向射箭場,遠先行離開幾分鐘去換道服。
「遠真能挽回劣勢,讓青木家刮目相看嗎?」光不安的問政,她知道若不想辦法讓清木一郎覺得這婚事不錯,清木回去後鐵定會解除婚約,到時候事情就棘手了。
「放心,遠的手只要握住杯,氣度就會完全不一樣,我斷定清木必會大吃一驚,而且絕不會解除婚約。」他泰然自若的一笑。
她放心的點頭,這婚事很重要,一定得談成。
清木雪氣呼呼的跟在眾人後面,她才不相信遠那個痞子會射箭。會射長弓的人需要沉穩的氣,以遠這般浮啊躁躁的人能拉開了弓,還不一定能射得出去呢。
他們一行人坐在道場之後,側邊的紙門被拉開。
她準備好好嘲笑他,誰知道那痞子--
居然以舞蹈般的優雅姿勢步入道場!?
她大吃一驚的呆愣在原地。
遠的長發被束在腦後,結實頤長的身材將道服完全撐起來,不像她之前在學校看的那些男孩,那種矮小沒有胸肌的乾扁身材,腿短還將道服下擺拖在地上的男孩。
不得不承記他長得很俊美,不苟言笑的表情,散發出尊貴的武士氣息,他的年齡更是佔盡便宜,顯現出老成、穩重。
他循著正式的箭禮,站定在道場中央,單手撥開衣襟,單肩,屏息、舉箭、瞄準、射出,動作一氣呵成正中紅心。
雪看得大氣都不敢喘,不敢置信他的射箭技術竟然如此高超,氣息一點兒也沒有紊亂掉,神態一逕地冷靜、自制、氣沉。
她心目中完美的象徵,全集合在他身上?
天啊!一個黑道流氓習什麼箭道?他們不都是打打殺殺、暴戾、不學無術,一點人文教養都沒有嗎,顯東遠怎麼會不一樣?清木雪腦中頓時轟地一聲,陷入一片混亂、迷惑。
而且在種種負面情緒中,還包含了絲絲的心動和傾慕。
狂妄不羈、包含粗獷的男性魅力,從沒有人可以和她旗鼓相當,也沒有人敢對她如此放肆。
看著他再連續射出三枝箭,雪的心止不住的鼓噪、狂跳,那樣完美的技術令她心跳不已,深深為他精湛的射箭技術所傾倒。
遠氣定神閑的收回弓箭,回過身筆直地朝她走來。
「看傻了?」他眯眼盯著她嘲諷的道︰「這就是你看不起的『地痞流氓』、『不學無術』的家伙。」
「那只是僥幸!」她口是心非道,偏頭不肯正視他。
可是臉頰卻是掩不住的發燙、酡紅,只因為他那副如鬼魅般的笑容,正似笑非笑的勾引著她。
「隨你。」他真的受夠這個蠻橫女人,「既然來了顯東家,該遵照的禮儀我也做了,沒有失禮於你們,我要你們收回在大廳上所說的話。」
他不容許女人這麼放肆,尤其是將來可能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更要懂得什麼是「以夫為尊」。
「哼!你們確實是流氓。」她說什麼也不願低頭,更不肯承認對他有絲毫心動。
「清木雪!」他大喝一聲,「你要進顯東的門,就要服從我!」
反駁的話幾乎月兌口而出,可是當她瞧見父親嚴肅的臉色時,乍然想起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和為何非要結成這樁婚事的重要性。
她緊咬著下唇,來此之前父親有交代過,以她的身分去介入顯東,討回式部家該得的東西,她不能在這節骨眼失去全部,她要替表姊爭回一口氣。
「是……我鄭重的道歉。」雪的眼眶有淚,她只是表面的道歉,事實上骨子里可是破口大罵,詛咒顯東遠下地獄去。
「很好。」他冷硬道。一向討厭女人淚水的他,總認為眼淚是女人用來軟化男人意志的武器。
不過……清木雪倔而不屈的淚,令他刮目相看,真難得能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這種氣魄。
「你滿意了嗎?」她平板的詢問。
「非常滿意!」丟下這句話,遠自顧自的離開箭道場,依禮他該先行送女方出去,但一向不拘禮的他,將所有繁雜事交給大哥。
「小弟的性子是較為不拘禮,但他的表現是無話可說,伯父覺得如何呢?」政笑道。
「既然雙方都沒有問題,而我也看到了遠杰出的表現,這件婚事……我答應了。」清木一郎雖厭惡顯東,但在種種利益的考量下,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政淡淡一笑︰「謝謝伯父的成全,就由我送您出去吧。」
「女兒,走吧!」他當然知道女兒的委屈,不過在別人的地盤上是該識相點,就如同之前他說話實在太過沖動,差點走不出這門檻。
他們將清木一行人送出顯東組後,政立刻召喚遠來大廳,向他解釋為何會臨時冒出這件婚事。
「大哥,你有話就說吧。」遠很乾脆的開口道。
政輕笑道︰「我知道你最討厭媒妁之言,不過這一次可不容你拒絕。」
「哦?」他挑高眉。
「這清木家和式部是表親,最近我們一直在收並式部,不過清木有意要介入,而且式部紫到現在還下落不明,我想清木和式部必定會聯手。」
他低咒一聲,要是清木和式部真的聯手,那事態可就嚴重了,看來這次他是騎虎難下,不想娶那「蠻女」都不行。
「我知道這麼做是委屈你了,但是此事非得借重你的身分不可。」
「我很明白事情的輕重。」遠正色道。
「你明天去接管式部家,順道監視清木。」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很明白大哥的意思,不一定要娶清木雪,但要好好利用夫婿這個身分。
第二章
清木雪站在式部家的庭院,這里有她和表姊的童年回憶,如今表姊被顯東家逼得不知去向,而這個家也快被顯東給接收了。
這真的很諷刺,清木家是式部的親族,居然沒有能力守住這個家,看來顯東一定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不然這家該是歸清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