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他一進房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件「粉紅色內衣」。「你拿著女人的內衣做什麼?」難道是光的癖好?!政的臉色頓時發白。
她還「粉」遲鈍的低頭盯著內衣瞧,暗忖著有什麼不對嗎?!再抬頭看向他凜冽的眼神,才總算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男人」,拿著女人的內衣未免太奇怪了。
「這個是我……女朋友的內衣,真不曉得她何時塞進去的!」她胡亂抓個理由,傻笑地說。
「哦——形容一下如何?」他微皺眉頭,這小子不是說沒情人嗎?怎麼這下又跑出一個女朋友,想唬弄他!
她看著政的臉,保持語調平常︰「這個……五官很‘俊美’。」
他皺了皺眉頭,女人用「俊美」這形容詞還真不是普通的怪,殊不知光是在形容自己。
「脾氣很差,卻很溫柔、體貼。」
她思索了會,又繼續說道︰「身材高佻、強壯、帥氣。」光的口吻不禁溫柔了起來。
「你越說越離譜了,女人長這副德性?」他根本不相信,可是听光的語氣,仿佛真有此人,而且似乎深愛著對方。
「不好?」
「當然不好,太像男人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她畏縮了一下,原來她是政最沒興趣的典型。
「不過就這Size的身材倒是不錯。」他似認真又似玩笑地道︰「我喜歡無法一手掌握的女人。」
「為什麼?」
「不論是枕在上面或是逗弄……」他霎時停住話,現在談論的是光的女人,說出這種隨隨便便。輕佻的言語,對光太失禮了。
扁臉頰浮出燥熱,政怎麼一臉認真的評論「她」的內衣,他目不轉楮的注視,好似自己正果著胸在政眼前,細細的申吟聲幾乎忍不住要月兌口而出。
他清了清喉嚨︰「你也該表現出悍衛女友內衣的樣子,被毫無相關的男人大肆評論,你一點都不生氣?」
「有什麼好氣的,這很光榮啊!」不加思索的沖動說出口,為了是政對她的稱贊。
他錯愕道︰「顯然你還沒‘上’過她。」
「上?!」這個字眼真讓人噴飯,男人之間的談話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對政的「閱人無數、經驗老道」而感到些許不悅。「找我有事?」
他這才想起正事。「跟我到大廳,有事找你商量。」
「好。」
兩人走進客廳,遠也在里頭。
「式部寄請帖來。」政坐下替光倒杯茶。
「做什麼?」光盤坐在政的右手邊,而遠則坐在他左手邊。
「大哥提過你對紫的看法,你覺得請帖一事如何?」遠將請帖交給光。
「生日舞會,請攜帶女伴參加……今天?」光大吃一驚。
「有問題!」光斷言道︰「她是政的候選妻子之一,還要政攜女伴參加,居心叵測。」
「所以我決定請你幫忙。」政開口。
「我?我能幫你什麼忙。」光露出高興的表情,自己終于有機會將功贖罪了,不然對于喝酒亂性的愧疚感,她還真不知如何抹去。
「扮成‘女人’,和我一起去參加。」
「咦?」光的下巴幾乎掉到胸口。
「是的,我和大哥都認為,隨意帶一個女伴,萬一紫對她不利,普通女人又無法保護自己。」
政接腔道︰「光,你習過忍術,可以保護自己。」
「至少男人不會遭到強暴……」遠開玩笑的說道。
可是眼前兩人卻反應很大的直瞪著他,害得遠尷尬的左顧右盼。
政清清喉嚨道︰「而且如果有什麼突發狀況,你也不會拖累我。」
扁著有所思地啃著指甲,政分析的沒錯,如果。是她跟著去,在敵人地盤中才不會拖累他,至少和普通女人比起來,她可以自保。
「但是,我曾和紫打過照面,由我扮成女人不知是否會讓紫認出來。」
「這點……我想冒個險,在進入正廳之前應該不會和紫踫上,就算是遇上,我也會替你圓說。」
「好吧,我答應。」
「叫人進來帶光去選衣服。」政向遠交待。
「是。」
扁站起來跟著女僕繞過回廊,走進一問像是許久未曾打開的儲藏室。
「請放心的挑選,這些都是已故老夫人的衣服。」她深深的一鞠躬。
「謝謝,我自己來。」
「請先生挑好衣服後到竹廳,有化妝師會幫先生化妝。」
扁點點頭,請女僕出去,自己在挑選的時候要先試穿一次,以免走光或被政看穿性別。
但是她挑了近二十分鐘,上百件的晚禮服都不合她的意。不是前領開口大到只遮住兩點,不然就是裙擺開叉到大腿盡頭,天啊!穿這些衣服走出去,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她是「男人」。
「我完了!」她氣惱地交握雙臂,瞪著眼前這些衣服,如果不是為了隱瞞性別不能穿,否則怎麼會有哪個女人,對這樣的華服不心動。
「先生您挑好了嗎?」下人輕敲著門。
「還沒,能不能請你幫我拿刮胡刀。」她臨時想到拖延時間的借口︰「你知道的,腿不好好整理一下,穿著女裝不好看。」
「這樣啊,我馬上去拿來給您。」她信以為真的走開。
「再找找吧!」光再翻了一次,終于在牆角找到一只未拆封的紙盒。
「應該可以拆吧——」
扁將空盒放在一旁打開,原來里頭是一件無袖的黑色禮服,前領直包到頸子由後扣上支撐,只是背部——
「居然是中空的,上帝決意要滅我嗎?」她不甘心地又瞧了它好幾次。
「先生,刮胡刀您現在要嗎?」
「來了——」光打開門。「給我就好,再五分鐘我馬上到竹廳。」
「是,請盡快。」女僕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關上門,背貼在門板道︰「沒時間了!」
下定決心地快速月兌下衣服,從頭頂將衣服套上,但胸部實在太明顯了,中空的背部不能穿內衣,便試著翻找是否有「胸貼」這玩意。
「太好了。」她喜出望外,從抽屜拿出兩片,終于解決這個問題。
順利的穿好禮服,她站在落地鏡前審視自己,前頭是毫無花樣的款式,重點在于背後,暴露出整個背部,在脊椎最尾端接縫,後膝蓋的高度開叉顯露女性縴細的小腿。
「光,你好了沒?」政耐不住性子直接跑來找她,納悶他挑個禮服花了三、四十分鐘,在里頭睡著了嗎?
「別催,我出來了。」她皺著眉頭決定賭一賭,隨便穿上一雙黑色細跟涼鞋,披上披肩走出房間。「這樣可以嗎?」
政懶懶的回過頭,認為光是個男人,換上女裝沒多大差別,沒想到他一回頭,當場愣在原地,下巴掉到胸口!
「很丑嗎?」沒錯,她不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可是政的表情也太傷人。
他沒有回答,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驚人了。
「喂!」光的聲音喚回他。
「意外的好看。」政的雙眼睜得如銅鈴一樣大。「上帝真讓你生錯性別了。」
「胡說什麼!」嘴里不肯承認,可是卻忍不住要暗自竊喜,她小心地踏出一步,很不習慣高跟鞋的不踏實感。
「小心!」政接住差點跌倒的光。
「謝謝,我還不太習慣穿這種鞋子。」她不好意思的說,抬起臉時正好和政兩眼對視,她腦中突然罷工,只能傻傻地回望著政。
扁尚未上妝的雙眼,大而清亮,眨呀眨地讓人心癢癢的!睫毛卷翹細長環繞著黑瞳,讓光的雙眸藏著令人又愛又憐的朦朧,使見過它們的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而政就這樣著迷、不知不覺的陷進去。
扁率先打破迷咒,她全身打著哆嗦。「政……我想……我還不太習慣穿這種鞋子。」她鎮定的微笑,暗中喝令著自己,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忘情!如果踫巧被人撞見,別人會怎麼想?!顯東組長的英名就毀在她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