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胡公子「功力」高深,若無其事起身,若無其事將她拉起來。
「死不了!」臉上充滿血讓她氣躁。莫名地心虛,不敢看著他。
「妳臉紅了。」聲音居然帶笑。
夏莉安猛然抬頭,惡狠地瞪他一眼,方才的尷尬、狼狽感覺一下子掃開。
「不行嗎?」簡直惡聲惡氣。
「當然行,我怎麼敢說不行。」
他又那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態。夏莉安順順氣。不過不小心跌了一下,踫巧跟他跌在一塊,又踫巧是倒在床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她又瞪他一眼,掉頭走出房間。
那張英俊帶魅的臉又浮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跟了出去。
第七章
江川平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她,約她出去,夏莉安但覺天要下紅雨了,歡欣的感覺並不那麼強烈,也沒有那麼興奮或高興。
「江川平?」電話打來的時候,討人厭的胡氏公子正好在她家客廳上座,多事地探問。
「嗯。」她愛答不答。
「他約妳出去?」又一聲探問。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問東問西,這個家伙有夠煩。
「怎麼了?」她老爸從廚房出來。
「江哥哥找小夏,小夏要去約會。」小武得意地大聲宣布,不知道自己「窮攪和」。
小表!胡家老小同樣討人厭。
「爸,我出去一下。」
雖然情緒平無波,並不那麼興奮,但多少還是有一絲期待吧。至于期待什麼,天曉得,模模糊糊。
誰知,一到了,江川平居然說︰「靜姐要我跟妳談談。」
她不禁翻白眼,粗鄙說︰「靜姨要你吃大便你也吃大便?」
「妳——」他板起臉,又緩下來。「妳一定要用這種態度說話,非得吵架不可嗎?」
「誰跟你吵架。」
「那就平心靜氣好好談一談。」
說她簡直白痴,居然還有那種模糊的期待。女人哪!她厭惡地暗罵自己蠢,無法不自嘲。
「還談什麼?個性不合,不搭就是不搭,談到太平洋變沙漠也談不到一塊。再說,你本來也沒那個意思對不對?只是靜姨說,你就听。」
江川平也不否認。只是說︰「我沒有跟張蓉蓉有什麼瓜葛。」
算是解釋了什麼。
事情因張蓉蓉而起,但張蓉蓉根本不是原因。
「你當然不會跟她有什麼。你喜歡的是靜姨。」
「我是喜歡靜姐沒錯,但——」
「少跟我說這個喜歡不是那個喜歡什麼的。」夏莉安揮手打斷他。一開始他喜歡有意的就是她靜姨,所以他們怎麼也搭不到一起。
他跟她見這幾次面,搞不好還是看在靜姨的面子上——啊!越想真是令人越嘔!
「迅猛龍——」
「不要那麼叫我。叫那麼親熱做什麼!」男人叫喚女人千奇百怪的綽號,也許有各種緣由,但女人听在耳里,多傾向把它解釋成親密的象征。也許是嘲笑,便盲目地被解釋成曖昧。
「什麼親熱了。我只是覺得妳像恐龍,跟我是不同類的。」男人就單純把它當作是異類,心里那麼想而已。根本沒女人那等自動演繹,曖昧花一切的心思。
「你是說我長得很丑?」豈有此理。
「我沒那麼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只是覺得多半女人看起來都像恐龍。」
「那靜姨呢?」
「她跟我同類。」
也就是說,靜姨是「不一樣的」;而她,跟其他大半女人一樣,只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個。
真叫人痛惡,卻又不能生氣。那是她靜姨。她難道要跟自己阿姨爭風吃醋?
所以,只是悶哼一聲。
江川平也沒道歉。道歉了就是心虛,可他一點都沒有那種感覺。
「生氣了?」
「要不然,你以為我會很高興嗎?」
「因為我叫妳『迅猛龍』?」
「你少——」
「喲,小夏,居然踫到你們,真巧!」那個連說話都要笑不笑似的討厭家伙突然從空氣中蹦出來。
「胡律師。」江川平禮貌打個招呼。
夏莉安光是瞪他。
「你們慢慢聊,我不打擾了。」
「不了,我醫院還有事,我得走了。」江川平起身,順手去取帳單。
「我來就行。」胡大律師按住帳單。
江川平也無所謂,點個頭,便離開。胡氏公子順勢,很自然地坐下來。
「談判得怎麼樣?」笑得溢蜜。
「你怎麼會來這里?」夏莉安一點都不友善。沒好氣說︰「就那麼巧!你該不會是偷偷跟蹤我來的吧?」
「冤枉吶,大人。」胡公子喊冤。「我跟朋友約好見面談點事情。」
「那你朋友呢?」她環顧四周一眼。
「時間還沒到呢。」他動也不動。
她懷疑地看看他。「你真的沒有跟蹤我?」
「妳希望我是跟蹤妳來的嗎?」他反問,微傾傾頭,望著她。
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我管你是怎麼來的。」實在,口氣差,用詞不文雅,沒一點自覺。
「要吃點東西嗎?听說這里的起士蛋糕不錯。」
「他們不賣起士蛋糕。」
「那嘗嘗巧克力蛋糕好了。」他面不改色。
「我討厭巧克力。」
「那就換草莓的。」
「我也不喜歡草莓。」
「要不,水果蛋糕怎麼樣?」他居然還笑,很有耐性。
「今天不想吃水果蛋糕。」
「藍莓的呢?抗氧化,對皮膚好。」
「不喜歡。」
他停住,望了她一會兒,突然傾身過去,靠向她。
「那麼,妳喜歡什麼呢?小夏。」嗓音低而沉,收起那要笑不笑的表情,黑眼珠深沉,幾分蠱魅。
夏莉安不防愣一下,心一悸。
「我——」突然靠那麼近,害她一個措手不及,舌頭都打結了。
「妳喜歡什麼?嗯?」這回他把語尾助詞放得低沉,悠悠蕩蕩,擾人心腸。
「你不要靠這麼近好不好?」她一下子無法直視,避開他的黑眼眸。
「怎麼了?」他懶懶似。嗓音更低更沉更蠱魅。
忽然地,她便覺得呼吸困難。
「可惡!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不懂妳在指什麼。」他沒笑,低沉的嗓音仍那樣悠蕩悠蕩,要蕩入她心窩。
「還裝!你以為這樣看著我,我就會臉紅,就會呼吸困難是不是?故意這樣惡作劇,取笑我,對不對?」
總把他做的一切,想到壞的方向。
「妳又冤枉我了。」眸子一黯,多無奈似。
「還在裝!」她瞪瞪他。「我知道你很有魅力、很迷人,行不行?可以了吧?」
「妳真的這麼認為?」那眸子一亮,唇角一彎,笑意便流泄出來。
「哼。」她哼一聲。
「小夏——」
服務生過來添加水,順便遞給胡尚斌餐單。
早不來,晚不來,慢了好幾拍才來,硬生生打散好不容易張結起的磁場。
「不用了,他馬上就要走了。」夏莉安開口。
胡公子挑挑眉。
「你要是不走——」她站起來。
她走,總可以了吧?
「小夏。」他抓住她的手。一邊對服務生比個手勢,隨便要了杯咖。
「嘿,男女授受不親。」她皺眉,只好又坐下。
「什麼『授受不親』,妳小時候我常常抱妳呢。」
「胡說。那時我都十三歲了,你什麼時候抱過我。」又瞪眼。
般不清他心思。她覺得他似是故意混淆她,又懷疑自己多心,又想起前幾日那一幕——
欸!這幾日很多事似乎都變得不對勁。
「前兩天我不是才抱過妳?」神態自若。
「那不算!」她月兌口而出。
他嘴角一攏,似乎有些興味。
「那麼,怎麼才算?」睇著她,目光閃亮。
怎麼她覺得像踏入什麼陷阱似。
只能悶哼一聲。
「又不說話了。嗯?」又一聲低蕩,那麼曖昧。
她忍不住抬眼,忽然皺眉。「你在引誘我嗎?胡尚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