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語氣松懈下來。
「我跟尚斌認識很久了,太熟了。」搖搖頭,像在說,那怎麼可能。
「這樣好了,我加罰一客牛排。」
「我吃不了那麼多。」
「今天先吃海鮮飯,改天再吃牛排。」
「听起來好像不錯。但還沒發薪,你錢夠嗎?」
「靜姐!」不夠的話他去搶銀行就是。「妳老是把我當小孩。」
「我只是開玩笑。不好意思嘍!」
陽光悄移,斜射在李美靜臉上。她瞇瞇眼,伸手擋了下刺眼的陽光。
江川平很自然地將她拉近一些,避開陽光。她對他笑一下,又瞇了眼,眼瞼下仍一片金黃亮紅。
第五章
迅猛龍,活躍于白堊紀後期,九千九百萬至六千五百萬年前的,類屬爬行綱蜥臀目獸腳類奔龍科的肉食性生物。長長的尾巴,尖爪利齒,行動快速,凶猛。繁盛于中亞和東亞地區,屬于小型、群居性的恐龍。
當然,所謂「凶猛」,只能挑比牠弱小的欺負,不管體型或威勢脅嚇力,遠遠比不上暴龍。
這就是迅猛龍,起碼,搜到的資料是這麼寫的。當然,呃,最後一段評語是她自己加的。這個迅猛龍,感覺起來就似尖嘴猴腮、狡猾靈活識時務的家伙。
「你是什麼意思!」夏莉安悶吼,直想拍桌子。
「妳是怎麼找到我的?」對面的家伙不疾不緩,答非所問。
「當然是問靜姨!」她氣呼呼,五孔噴煙。
「嗯,妳跟靜姐差太多,真讓人難以相信你們的關系。」
仔細看,這只——嗯,好吧,是不那麼像恐龍了,可以編入靈長目。但怎麼看,頂多還只是個類人猿。
「你是什麼意思?」這下子,七竅生煙。
「妳是指什麼?說妳是迅猛龍,還是妳跟靜姐差太多了?」
可惡!他一定要這樣重復一次嗎?
「都有!」這樣貶她是什麼意思?
「沒任何意思。妳千方百計打听到了我的電話,氣急敗壞威脅我出來,就為了說這個?」
嘿!誰「千方百計」「打听」他電話了?跟靜姨一問就知道了好不好!誰又「氣急敗壞威脅」他了?她只是口氣急了一點而已好不好!
「你……你……」夏莉安氣得口吃。「我……我……哪……哪里……」
「哪,」他居然把水端到她嘴邊。「先喝口水,順口氣。看妳,都口吃了。」
「你——」啊!她真想一巴掌把水杯打翻掉,濺他一臉水,給他點顏色瞧瞧。
但她是有教養的——忍耐,忍耐。
「江川平,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一點,就有什麼了不起!」
完全是小孩子說不過人家的不甘心。
「原來我長得那麼好看。所以,妳一開始看到我,就一直想倒追我。」江川平從容不迫喝口咖啡。
「你——你——誰追你了!」又口吃了。
「妳不是覺得我長得好看嗎?妳自己才說的,不是嗎?妳敢否認嗎?」他直盯著她。
在他咄咄逼視下,夏莉安不禁沒出息地縮縮脖子,囁嚅起來。
「呃,那個……」
「妳敢否認嗎?可別說謊。妳說我英俊好看對吧?」
她翻個白眼,不甘不願地承認。「嗯,是沒錯。」
江川平勝利似一笑。「喜歡我就老實說。」
「誰說我喜歡你了!」夏莉安尾巴被踩著似哇哇叫。
「要不然,妳打電話約我出來做什麼?」
「這是兩回事。你不要什麼都混在一起好不好?」
「女人約男人,就是那麼回事。要不,就含蓄一點,像個女人,不要隨便到處看男人。」看在她跟靜姐的關系上,他從了一些耐心,不過,感覺似乎也不那麼煩人。
「什麼含蓄!你是活在舊石器時代嗎?」
「沒錯。」江川平站起來,取餅帳單。
「我付我自己那份。」
「妳能把帳單撕成兩半嗎?」他瞪眼,讓她縮手。「我今天很忙,沒空多聊。迅猛龍,我再打電話給妳。」
「什麼迅猛龍!」他又不知道她電話。
「要不然,妳想『類人猿』會比較好?」他由上而下睥睨她。
「什麼?」她一頭霧水。
他哪那麼好心解釋,揮揮手說︰「我先走了,過兩天再打電話給妳。」
走開兩步,突然停下來,回頭說︰「對了,妳可別沒病裝病,跑到醫院掛號佔名額。」
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片刻,夏莉安真想將手中的咖啡往他臉上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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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了兩天沒有到樓下便利店「報到」,對夏莉安的「安份」,小武覺得很稀奇,天真爛漫說︰
「小夏,妳今天跟昨天都沒有去看樓下的帥哥哥哦,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我高興,不行嗎?」當然招惹夏莉安一個大白眼。
真是,老子那麼狡猾奸詐聰明過頭惹人厭,小表頭卻笨得跟幼稚園生一樣討嫌。
「可是妳看來不像高興的樣子。」
真是敗給他了!
「嗦。我走了,少煩我。」
「妳要去哪里?」小武跟在她後,仰高臉,小眼眨巴眨巴地望著,可憐兮兮的模樣。
「約會!你可別跟跟屁蟲一樣。」她警告。沒有一絲賢淑溫柔的美少女該有的軟心腸。
電話響了。小武跑過去接,一下便回頭喊說︰「小夏,找妳的。」
找她的?不會是江川平吧……干麼不打她手機?反悔了?還是臨時有事……
「喂?莉安嗎?」一個軟軟柔柔的極女性的聲音。
一時听不出是誰。然後,夏莉安眉頭皺起來。
「妳有事嗎?」態度冷淡,並不熱絡。
「好久不見了,一起喝杯咖啡,踫個面聊聊吧。我請妳。」
「不好意思,我有事正好要出去。」
「我不會耽誤妳太多時間的,莉安。我剛好就在妳家附近,所以就想跟妳打個招呼,好久不見了。」
「謝謝。不過,真不巧。」
「拜托妳,莉安。五分鐘就好!」
莉安,莉安的!請別叫得這麼親熱行嗎?
結果,五分鐘後,夏莉安還是坐在某家咖啡店里。
「妳有什麼事請快點說,我還有約會。」簡直是痛恨,痛恨自己這麼沒原則,不能堅持到底。
「謝謝妳,莉安。真是好久沒見了。」對面的女人淺淺一笑,笑得有點憂愁惹憐。
大眼、挺鼻、菱角唇;縴細輕盈柔美;長發披肩,風一吹,便柔柔的顫動,全身溢滿一種讓人「我見猶憐」的雅美柔弱的氣質,光是坐在那里,就惹人——男人,不斷地回顧,替她擔一分憂心。
有這種縴細柔弱靜美型的朋友的女人,對女人來說,是很「傷」的事,殺傷力很大,身邊的男人都拴不久,一下子就可憐疼惜起這柔弱、惹人憐愛的另一個女人。
但這不是夏莉安討厭這個女人的緣故。
「張蓉蓉,妳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怎麼找上她?她跟她根本不算熟,同學一年說不到十句話,干麼找上她?
「對不起,我有點冒昧。」濃密長長的睫毛眨一下,垂蓋下來。
夏莉安跟她不熟。因為她聰明地跟這個女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不是因為張蓉蓉搶別人男人的紀錄輝煌,而是因為她那種「沒男人會死似」的態度。
「到底有什麼事?」總有那種女人,時刻需要男性的呵護,依賴成性,最後只惹得對方膩煩,破布一樣被甩掉,哭哭啼啼一陣又惹得其他男人憐愛,然後又惡性循環。
「我有點事……呃,想請妳幫忙。」
「什麼事?」這樣的女人總記取不了教訓。男人對她好,就盲了眼,什麼也不顧。
所以夏莉安討厭張蓉蓉這種沒有骨頭的女人。所以後來沒人肯理張蓉蓉,她也懶得理。天曉得畢業那麼久了,她居然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