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別跟人家牽扯就是。」徐太太警告兒子。
徐明威聳個肩。看看她剛剛進來時,看都沒看他一眼!那株水女敕艷紅的桃花傲慢得很,或許全沒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里。
「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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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蓮藕排骨湯跟點心走了一會,何仔女兒越走越覺得礙事。想到還要拿保溫瓶還給徐家,更有點煩。沒事還要去應付一次,實在煩人。
「看!是何連青!」
小區活動中心外頭坐了兩個半生不熟的少年,看見她,交頭接耳的,還流氣地吹了聲口哨。
「你看她胸部那麼大、那麼翹,一定很騷!」
「跟饅頭一樣!」兩人昧笑起來。大聲喊說︰
「何連青,我請妳看電影!」
「到吧去跳舞,我請客。」
就是有這麼多自以為帥哥的蒼蠅,嗡嗡地,煩死人。
「你的腿那麼短,都沒有我的長,跳什麼舞?人家搞不好還以為我在帶小弟弟。」尖酸又刻薄。
那人耳根都脹紅。他的同伴則哈哈大笑。
「就跟你說她很辣吧,你就不信。」
「媽的!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騷貨一個!」那人惱羞成怒,忿憤地口不擇言。「你沒听王明他們說她賤得很,很容易就上手,隨便給人家上。」
何連青充耳不聞,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人矮腿短志氣小,自卑又猥瑣,只能耍耍嘴皮、意婬,渣滓一個。
理他們浪費她的力氣跟時間!
家里空蕩蕩,她老爸循例不在,不知道又泡在那處酒缸里。
她老爸也是廢物一個。天下絕對有不是的父母,對不起子女兒孫,該盡的義務不盡,該有的責任不負。
不是因為他是她老爸,她就會對他多同情一點。依她估計,她老爸那個肝,不出一年就會報廢,到時她可真的要自己吃自己了。
她翻出家里的存折。還好,還有好幾萬塊,加上她前陣子硬著頭皮去申請的貧戶津貼,餓不死人的。
她隨便將徐太太給她的東西丟在桌子上,從廚櫃翻出一包泡面,張羅著燒開水。
她唯一該感謝她老爸的,也許是他沒將她賣到私娼寮吧;而且,等他那個肝報廢嗚呼哀哉時,她高中也大概快畢業,可以自立了。
就連她那個自私的老媽,她也許也該感謝一下。人跑了歸跑了,還好還有良心沒有把家里的錢也揣著跑了。要不,她就是去賣身,技術差,也賺不到什麼好價錢。
水滾了,她把調味料跟面丟進去,攪拌一下,連帶鍋子整個端到桌上。瞄到桌上那盒點心跟排骨湯,想拿去丟掉,又想等吃完泡面再說。
「唔,好香!」才張嘴剛要吃第一口,徐家那家伙竟不請自進來。
「妳門沒關,我敲了門,妳沒听到,我就自己進來了。」他解釋。
她居然沒關好門!不禁懊惱。
「你要干麼?」口氣很沖。雖然徐家剛「救濟」她一鍋排骨湯,絕沒有「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謙卑。
「哪。」他擱了一盒起士蛋糕。剛剛經過一家糕餅店,他想女孩子都愛吃這些。「我爸叫我拿來的。」
她微皺眉——居然皺眉!
「這什麼?」他一眼瞄到——聞也早聞到了。「妳怎麼在吃這個!」
居然問也不問,就截走那鍋泡面,倒到流理台。
「你怎麼可以——」她先還楞住,不知他要干什麼,反應過來後簡直不可置信,生氣叫起來。
「吃那個會變木乃伊的。」他笑嘻嘻的,指指那排骨湯跟點心。「干麼放著好東西不吃?我老媽要是知道,會傷心的。」
她不吭聲,也不去踫那排骨湯。
徐明威自動自發拿了碗盤匙筷,把小點心擺好,盛出一碗排骨湯。
「我媽手藝很好的,我保證絕對好吃。」將她拉過去。「來,快趁熱吃吧。」自己就坐在她身旁。
她還是不動如泰山。他笑一下,自己先吃一口。
「好好吃!」然後用同樣的湯匙,舀一口送到她嘴邊要喂她。「哪,妳也吃一口。」
「髒死了!誰要吃你口水!」她生氣瞪他。
他歪頭想一下,又笑。「好吧,為了公平起見,妳先吃一口,換我吃妳口水吧!」換了根湯匙舀了一口送到她嘴邊。
她怒目瞪他,以為他存心尋她開心。生氣的搶過湯匙,吃了那口排骨,然後舀了另一匙,吐了口口水在上頭,直伸到他鼻頭下。
「哪,你吃啊!」
徐明威看看她,居然面不改色,張開嘴,也不伸手,就就著她如同喂他的姿勢,一口將那排骨吃了。
「好吃!」挑眉望她。
她哼一聲,別開臉。
「妳要不喜歡吃排骨湯,那吃吃小點心好了,或者蛋糕。」他跟她討價商I里。
「吃一點吧,干麼跟妳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她還是不吭聲,他好耐心繼續「推銷」。
磨了十幾二十幾秒,他還沒有放棄的意思,她煩不過,粗魯地搶過湯匙,一口一口吃起來。
「哪,也吃點小點心。」叫他眉開眼笑。
他看她一口接一口的吃,簡直沒儀態,笑得更開心,突然喊她一聲。「喂,桃花——」
害她不防差點噎著,抬臉瞪他一眼。
「我不叫桃花。」隨隨便便亂叫,煩人!
她當然不是今天才見過這個徐明威。她家搬到這個小區幾年了,跟哪家都不親,但誰誰誰的就算不小心瞄也瞄過好幾回。她看過徐明威跟幾個不同的女孩子約會過。看過歸看過,完全不干她的事。她覺得她跟他們完全沒交集。
「有沒有人說妳像桃花?」
「像個屁!」她很粗魯。
他不以為意,笑得瞇了眼。「喂,桃花,小桃花——」
「我不叫桃花!」嗯心死了!她提高聲調。
「我覺得這個名字挺好听的。」
「好听個屁!」她更粗魯了。
他還是笑,好似很滿意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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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說了沒有?那個桃花小小年紀就亂來,跟個有太太的男人搞在一起!害人家夫妻吵架,又把人家甩了!」
「好像是她工作那家店的老板。听說是男的自己說出來的,要跟他太太攤牌,結果那個桃花又早搭上別人了。」
「對啊,那男的一點都不避諱。我去過那家美術用品店,我看那老板年紀輕輕,老實正經的樣子,不像會做那種事的人。那個桃花啊,不知怎麼勾引人家的!」
「那女孩放蕩得很,早就不是處女了,做這種事不奇怪。」
徐明威隨便就叫她桃花,也不知哪個好事的人听去了,那些人「桃花」、「桃花」的,就那麼叫起來。這些年新搬入小區的,就都只知道她叫桃花。
本來她估計,她老爸那個肝,再一年就報廢,沒想到她老爸卻挺過了她高中畢業,又熬過了這幾年。高中畢業後,她沒再升學,當真開始「自己吃自己」,兼加養她老爸,學歷不高又沒專長,只能找到一些待遇不高、工作時間又長的工作。
「欸,桃花,妳听說了嗎?那些有的沒的,把妳傳得很難听。」身段高挑的幸惠搬來小區不久,跟她在之前服飾店工作時就認識。
她對畫畫有興趣,但沒那個閑錢拜師學習,只是找的工作都盡量有點相關。當服飾店的店員啦,飾品店或鞋店店員,甚至那種職業補習班比如廣告設計、卡通繪圖等的打雜。半年前她轉到了一家美術用品專賣店工作,結果前個禮拜辭了。
「哦?傳了什麼?」她一臉不痛不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