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余學長——」她打開信。「我已經偷偷注意你很久了,終于鼓起勇氣來寫信給你……」
不行!第一封信就教她無力。純純的少女的一顆芳心!自己編織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滿心以為這樣一封信就可以讓她美夢成真。卻不知道,對方也許連看都未曾看過她的信一眼,更甭說知道她是誰。
真要有勇氣,就要像那個小巧的林秀紋一樣,即使可能會被拒絕,一顆脆弱的心受到傷害,起碼也讓余維波知道了她長得是圓是扁,和他親口對過話。
「我不念了!你自己看!」她煩躁的將信塞到余維波的胳臂里,差點打翻他的飯盒。
「小心點!」余維波趕緊搶救他的午餐。
「你還吃!」她瞪他白眼。「你有一點心肝好不好!這些人那麼仰慕你,花費那麼多心思就只想讓你知道她們的心意,你卻完全不當一回事!」
不然要他怎麼樣?他只有一顆心、一個身體,就算將他分成一塊一塊,也不夠應付這些仰慕的。
但他知趣的不多說,只是苦著臉說︰「公平一點,小李,你總得讓我吃飯啊。」
「我不管!你一定要把這些信都看完!」
「好吧。那我帶回去慢慢看。」
「不行!你馬上,今天一定就要看完。」天曉得他會把這些信丟在哪個垃圾桶。
「小李,你講理一點好不好?剩下十幾分鐘不到就要上課,而且我連午飯都還沒吃完。我可不是超人!」
「我不管!」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堅持。只是將心比心,她覺得那些女孩的勇氣和心意不應該被躇蹋。
她自己追余維濤,屢屢吃冷灰,但起碼她天天面對著余維濤,他完全知道她的感覺。可是寫這些信的女生,都只遠遠的看著余維波,那些信已經是她們鼓起最大的勇氣才能寫出來的。雖然她覺得她們應該再勇敢一點,但也不該太苛責,畢竟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有勇氣了。
「小李,我即使看了這些信,也不知道誰是誰,當然更不可能回復。這又何必呢?」余維波試著跟她講道理。
「即使如此,但起碼她們的心意受到尊重了。」
「那麼我說我帶回去——」
「你以為我今天才認識你的嗎?阿波。」李柔寬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眸光斜睨。
那神態有點驕蠻,但蠻橫的有種嬌嗔的風情。余維波眯了眯眼,燥熱的眼波閃爍一絲激光。
「你知不知道,我要真一封一封把這堆信都看了,今天下午就不用上課了?」
李柔寬揚揚眉,似在說「那又如何」。
「就算今天我看了,那明天呢?後天呢?」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天的今天解決。」跟牛一樣固執。
「你要我蹺掉一整下午的課嗎?我可是高三生,功課重得不得了——」
看她皺眉嘟嘴,看樣子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沒完沒了。余維波扯扯嘴角,往牆壁一靠,閃過一抹慵懶狡猾的笑意,說︰
「好吧。你要我整個下午不上課看這些信,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條件?」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當然。」他半眯眼,露出漫不經心似的笑。「要我不去上課,乖乖看這些信,你得給我一個吻。」
「你要我吻你?」她詫訝抬眉,猛盯住他。
「當然,除了親吻之外,整個下午你也必須陪我待在這里。」他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這樣她就應該知難而退了吧?他收下這些信已經夠體貼了,還要他一封一封看,未免太強他所難。小李死腦筋,說不通,他只好為難她,讓她放棄那呆主意。
「只要我親你,陪你一起蹺課,你就把這些信一封一封都看完?」她目不轉楮盯著他,像在確定他那些話的真切性。
「沒錯。不過,我可不要那種親額頭吻臉頰的小孩式玩意,我要親這里——」他指指他的嘴唇。
聰明人都會知道那是他要陰的借口。他料定她不會答應,他自然就不必看那些信受苦刑。
李柔寬卻神色正經地傾著臉思考著,不時抬眼瞄瞄他。過了有一百秒那麼長,她似乎有了主意,居然點頭說︰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你可不許賴皮,一定要把所有的信都看完。」
余維波不禁揚了揚眉。意外,而且不相信。
「小李,」他稍收那懶洋算計似的笑。「你有沒有听清楚?我的條件是陪我一下午還有一個嘴對嘴的親吻。」
「我的中文沒那麼糟!我很清楚。」她掃他一眼。
那麼,她怎麼還……他看看她那濃密睫毛偷掩下的眼眸泄漏出一絲狡猾的余光,心里琢磨著……
啊!原來!
他重新掛起那懶散不經心似的笑紋,笑意賊賊,說︰「小李,先說清楚,我不要那種蜻蜓點水似、沾沾唇就蒙混過去的家家酒式親吻。我要法國式的。你可別想打那種騙小孩的主意,打混過去。」
這樣,她就真的應該知難而退了才對。實在,不難上她一難,她不會乖乖的罷手。
「你太奸詐了!」果然,她不滿的叫起來。
「彼此彼此。」余維波笑眯眯的,拍拍制服的下擺,作勢站起來。
李柔寬卻用力將他拉住,眼楮冒火似的直瞪著他。
「小李?」不會吧?他皺眉。她不會做到這程度才對。
「只是一個吻,又不是割一塊肉。」她還在瞪他。
「你不怕阿濤知道?」雖然這樣問,身體卻靠向她。
「他知道會生氣嗎?」是有那麼點擔心。畢竟她將親吻當作交換條件。但如果他真的生氣,是不是表示他其實是在乎她,他心里其實是喜歡她?
「大概吧。」他靠得更近。「你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
「我後悔了,你會把信看完嗎?」
「當然不會。」
「那……」沒等她抉擇,余維波就將唇蓋下去,蓋住她干燥朱紅的嘴唇。
當然不是像蜻蜒點水那樣沾沾唇就過去。他摟住她的腰,支撐住傾壓的力量,濕潤的舌頭舌忝了舌忝她干燥的唇,然後伸了進去,在她唇舌里滑動著,與她的舌頭纏卷在一起。她有點反抗,他摟緊了不讓她逃,硬侵開她屢次想閉合的唇齒,甚至愈親愈深入,挑逗她舌腔里的每一寸柔軟的地方。
排山倒海的暈眩感襲過來,她覺得她快透不過氣似,下意識的抬手勾住他脖子,好支撐她松軟無力的身體。她的嘴唇濕潤溫涼,他柔軟的舌頭與她的纏卷在一塊,每每撩撥她身體泛起一種戰栗感。她愈抗拒,感覺呼吸愈不順暢,投降了任他攫取,那不舒暢感反而消失。所以她只好任他、由他,他怎麼侵入她怎麼接受。
「阿……阿波!」但他的力量愈來愈粗野,她真的快暈眩了。他察覺,松緩侵力。
喘息粗重,面色潮紅,但他仍摟住她的腰,目光波動激動地看視著她,沒有尷尬,沒有逃開。
她的喘息也急促,臉龐通紅,雙唇更紅腫,雙臂軟軟的掛勾在他肩上。她望著他,直到足夠的空氣重回她腦里。
「我還沒決定好,你怎麼可以就自己替我決定了?」李柔寬有些惱,拿開他還摟在她腰間的手。
雖然余維波吻得燙熱,但並不是言情式的纏綿,所以她並不覺得那麼羞澀,依然能夠不避不逃面對他。
余維波從激戰的余熱中被拉回來。他順手撿起一封信撕開,一邊說︰「反正你一定要我看這些信不可,我替你決定比較快。」
這好象是事實。她無法回駁。
鐘響了。余維波動也沒動,繼續拆第二封信。她坐在他身邊,也沒動。地上的陰影擴大了,火氣不再那麼炎燥。她瞥眼望他的側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