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上古的時候,沒有文字,所以用結繩記事,事大結繩大,事小結繩小,應該是一則一則的。故事中的「結繩」,是心頭的結:未盡的情,標作「簿」,借以闡述那密麻絲葛。
這故事寫了快大半年,寫得很用力,也常寫得頭痛。寫《迷離的夢噫》時也是這副德性。往往寫了上一句,下一句的心緒就堵塞住。然後,寫下出來,就在屋子內走來走去。還是寫下出來。常覺得,寫這樣的故事,實在是自找麻煩。過程中的困頓焦慮,都是大家看不見的,我也告誡自己,下要找自己的麻煩,但每隔一段時間,偏就這樣自找麻煩。在那當口,總會忘記,就那一頭栽下去。
比較慘的是,經常會在半夜醒來。那實在是很傷感的一件事。失眠加用腦過度,所有的隱疾都跑出來。
我想,每個人大抵都有每個人說不出口,或者不知該怎麼說出口的隱疾,身體或心理的,就像卡在徐愛潘肛門口的痔瘡一樣。因為說不出口,所以也只能悲壯的接受折磨。
慘的是,你還要對外發一張笑臉,笑得齜牙咧嘴。
看完故事以後,如果你覺得心情很鳥,就不必告訴我了,我沒有意思要顛覆什麼,只不過提供那些懦弱膽小只敢暗戀別人的人一個事實的可能真相。
其實,干脆一點,省掉很多麻煩。不過就那麼一句話。
反正頂多是伸頭一刀,狠狠痛一下,像爛泥巴一樣,狠狠被踩踏一下,就過去了。所謂被甩被扼絕,頂多也只是那樣。不會比肛門口生痔瘡還痛多少。
沒有想像那麼悲壯轟烈。不過,你可以你自己的方武蕩氣回腸。比如說到深山野林自我放生幾天。
唉!
林如是注︰听說我除了萬盛,還在別家出版社寫稿出版。
唉!听說。
是這樣的,林如是是這麼說的,除了萬盛,除了「朱若水」及「林如是」兩個名字與早先的「郭晏光」之外,她沒有在別家出版社,以其它任何名字寫稿出版過。
至于你听說的,都不是林如是自己說的。
最近看了同出版社于晴小姐的「聶氏系列」,真真是驚艷(我想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不必我多說)。我喜歡聶三的故事。真希望她能寫足十二本故事,可以說我變態,我想看聶四跟聶十二,至于想看他們什麼,唉,還要再多說嗎?不過,作者有作者自己的想法考量。看書的我離經叛道。聶三的故事我已經看了數遍了,感覺還是很好。
扉頁听說你離開他
听說你離開他?
剩下你自己一個人了,後悔了嗎?
你一定會說不後悔。死鴨子硬嘴皮。相識那麼久,早明白你的。
苞你說過千百遍的,笑你笨,嗤你蠢,譏你傻,肯定你的愛情不會有結局,你偏偏就是不听不去相信它。
知道你不會想找人說話。
平常一天你就跟人說不到三句話。你不會把心事告訴任何一個陌生人家。
就算熟,你也不愛說太多的話。
常怕你因此悶得內傷,一顆心淌血淌得太多。
丙然。你還是離開了他。
听說你離開他,一點也不驚訝。早預料到的。只是你一直傻,一直不肯去真不面對它。
你像野生那些動物,現在躲在哪個山頭里療傷口?沒意外的,沒人找得著你,你像空氣一般忽然地蒸發。
知道你一定還在哪里。你只是不想和人見面與人應酬說話。你不想做任何回答。
你的故事其實不太多,卻總只是讓人听說。
听說你離開他,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確切地回答。不知道你的傷口深不深、大不大?需不需要找人來縫合它?它讓你痛得哭泣了嗎?只怕它在你心頭留下疤,那麼你忘也忘不了它。與他。
你現在一定很痛吧?所以,你也許不是不想找人說話,只是痛得說不出話。
實在!唉,你這個傻瓜。
你為什麼就是不听人家勸你的話?這終究,你還是離開了他。
應該對你說什麼才好呢?你又期待別人說什麼呢?
希望你的心早點放下,不要再去想他。放不下,傷口愈撕愈大,這一段愛情,怕只怕變成一種懲罰。
懲罰你太笨太蠢太傻。
懲罰你遲遲不放開它。
是的。從來沒有覺得你聰明過。
你像那愚蠢追日的夸父,一直追著那模不著邊際的海市蜃樓,到頭來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雖然你談天又說地,聊著宇宙人生的事,情愛這兩字,你卻始終悟不過,堪不破這一關。是你太偏執?還是你真的就是那麼痴蠢?
真的從來不覺得你聰明過。你這個偏執愚蠢的女人!
你一直不太喜歡人類,不親近人群,忘了自己也是屬于這自私愚妄的族類。而今受了傷,活該沒有人可以給你安慰。
你的夢到此應該清醒了吧?就算不醒,新鮮又腐爛的傷口也會痛得讓你再也沉醉不下去;痛得再吸收不了感情的麻醉藥劑。
听我一句話好嗎?
徹底離開他,把心放下,從此不要再去牽掛。
我先聲明,我和徐愛潘一點關系也沒有,更談不上是朋友。我看不慣她那種吟詩誦詞、風花雪月的性格。快三十歲的女人了──我听說的,她起碼有二十七快二十八了──沒事就搞些什麼看夕陽看星星听海看月亮的小女孩才干的把戲,簡直是矯揉造作。
對的,就是這個形容,矯揉造作。
她不太愛說話。每次踫到面,她總是扯動嘴角笑一下,連招呼也不打。我其實也只見過她兩三次,一大群人泡在酒吧,她像影子般跟在小游的後,人家若不跟她說話,她也就不說話。
嘖!不說話,干巴巴地跑來跟著別人一起泡酒吧要干什麼?當壁花啊?!還是要凸顯她的與眾不同,她的跟別人不一樣?
所以我說她矯揉造作。
老實說,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我跟小游算是認識也熟了。她在報社副刊組,我在一家男性雜志社供職,同算是這個圈子里的人,偶爾工作需要多少有匙聯絡。據她說,她這個前度室友患自閉。
小游嘴巴不小,但問她徐愛潘的事,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談太多。她不說,自然有人會說。
也不是我要說別人的背後話,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做事先站不住腳,就不要怪別人說些閑言閑語,這社會畢竟有它的道德力量與規範標準的。
那個徐愛潘,听說是別人的情婦。
當然,時代變了,這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這時代,外遇不倫的事層出不窮,哪個人不小小出軌一下?!
可是,不是我說,做人還是要有些廉恥觀的。虧得讀了那麼多書,都讀到後背去了。天下男人那麼多,她又不是麻子瘸子,好好的干麼去找個有婦之夫,搶別人的丈夫?!
我看她的道德觀有問題。
我看她長得冷冷清清文文靜靜的樣子,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女孩。但人不可貌相。狐狸精可不會在她額頭上印著說她是狐狸精;破壞人家家庭的,當然也不會在臉上寫著她是那種女人。
像徐愛潘這樣的女人,比比皆是,我也不予置評。只不過,听說她是寫愛情小說的,出過幾本書,也算是這半個圈子的人了,多少有點文化修養,卻甘心被人包養,簡直是自甘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