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是為你好。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逗留到太晚,不僅危險,而且人家也會說閑話。改天等影碟上市了再看還不是一樣。〕
不一樣!怎麼會一樣!謗本差了十萬八千里。春夏小嘴扁成八字形,心里懊惱後悔透了。
鄭旭陽不忍,但鄭杜皖話搶在前頭,他一時倒不曉得該怎麼開口。鄭關昭喝了口水,拿起餐巾擦拭一下嘴巴,慢條斯理、斜揚著嘴角,笑說︰
〔真巧,我這兩天剛好有空,正打算去看電影呢!怎麼樣啊?春夏,要不要鄭大哥我帶你去呀?〕每說一句就加一句無出息義的語尾助詞,逗弄的意味很濃。
心中雖然有嫌隙,但可利用就要多加利用。春夏把〔梁子〕先擱在一邊,趕忙響應說︰〔要!要!鄭大哥你最好了!〕笑得眼楮都彎了。
必玲看得好笑,又不敢真的笑。春夏怕鄭杜皖又反對,敢緊拉關玲下水,說︰
〔關玲姐,你也一起去嘛!〕
必玲搖頭。〔不了,你們去就好了,我對動作片沒興趣〕她喜歡的是文藝愛情片。
鄭杜皖無法再反對,只好說︰〔有關昭跟著,我就放心了。記得早點回來。〕
〔是的,阿姨。謝謝阿姨。〕春夏恭敬回答,轉眼撞到鄭關昭揶揄的目光,回他一個白眼。
餅了河就可以拆橋。反正她也不怕鄭關昭不帶她去,她大可自己去,要的只是鄭杜皖那塊通行的腰牌罷了。???
洗完澡出來,春夏撫著肚子,餓得呱呱叫。這陣子她幾乎每天都受這種〔折磨〕,礙著鄭杜皖,她想多吃一塊餅干都不成。
〔春夏!〕鄭旭陽半個身子從書房那頭探出來,小聲地對她招手。
春夏納悶地走過去。有事找她干麼這麼神神秘秘?
〔你叫我?鄭叔。〕
〔噓!小聲一點。〕鄭旭陽探頭看了看,像是怕被人發現。
他小心將春夏拉到一旁,悄悄關上門。春夏更奇,說︰
〔鄭叔,怎麼了?你怎麼像在作賊一樣?〕口無遮攔的。
鄭旭陽苦笑一下,說︰〔我是怕被你鄭姨發現。喏她比個手勢,從書桌底下拿出了一盒壽司便當。他特地開車出去買的,還騙說是出去買煙。
〔哇!〕春夏興奮跳起來!一把摟住鄭旭陽的脖子,又跳又笑說︰〕謝謝你!.
鄭叔。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最疼我了!〕用手抓起一個壽司就塞進嘴巴里,口齒不清說︰
〔我肚子餓死了!鄭叔,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
哪那麼夸張!鄭旭陽微微笑,看著春夏狼吞虎咽。
〔慢點吃,別噎著了。要不要喝點水?〕倒了一杯水給春夏。
〔謝謝。〕春夏接過水杯,咕嚕便灌一大口,極不文雅。
春夏越大,長得越俏似她母親顏冬玉,卻全沒那種溫婉賢淑的氣質,看起來就不若她母親那麼古典。
〔真好吃!知我者莫若鄭叔!〕春夏咬文嚼字,又塞了一個壽司進嘴巴。鄭旭陽笑出聲。人的心真的是偏的。她對自己的女兒關玲都沒有對春夏這麼好、這麼寵愛。
〔春夏,〕他說︰〔你鄭姨其實也是為你好,所以限制多了一點,嗯,你就多少順她一些吧。〕
〔遵命!叔叔都下聖旨了,小的我敢不听嗎?〕春夏眨眨眼。
鄭旭陽又笑。〔你啊,越大越頑皮。〕掏出皮夾,邊問邊取出一小疊鈔票說︰
〔對了,你身上零用還夠嗎?這拿著,看喜歡什麼,自己去買。〕
〔哇!謝謝鄭叔!鄭叔萬歲!〕那小疊鈔票沒一萬也有六七仟,春夏高興地歡
呼起來。摟住鄭旭陽,重重在他臉頰親了一下。嘴巴里還沒嚼吞完全的壽司飯粒順
勢沾在鄭旭陽臉上,還帶著魚腥味。
鄭旭陽沒轍,笑著搖搖頭。
〔鄭叔還有事要忙,你把壽司帶回房里吃吧。〕輕輕拉下春夏摟勾住他脖子的臂膀。叮嚀說︰〔對了,千萬別跟你鄭姨說起,我跟她說是出去買煙的。〕
〔遵命,鄭叔。就算你不吩咐,我也不會那麼笨跑去跟鄭姨說,自找死路。〕
惹得鄭旭陽不禁又笑起來,絲毫不以為忤。
〔對了,鄭叔,你記得也別說溜了嘴,尤其是在關昭大哥面前。〕春夏叮嚀。
〔關昭?他怎麼了?〕瞧春夏一臉慎重,鄭旭陽不禁好奇。
〔我懷疑——不,是確切,關昭大哥是鄭阿姨的好細。〕
〔奸細?〕
〔這是形容詞啦!就是說,鄭大哥是阿姨派的。所以,鄭叔,你要記著,別說溜了嘴。〕
看樣子春夏對鄭關昭很有成見,但鄭旭陽當春夏是孩童囈語,笑說︰〔我知道了。〕也沒真的放在心上。
春夏這才躡手躡腳地出去。鄭杜皖這時候多半忙于她的晚間護理美容,但還是小心一點為上。她急著趕快回房間大口大口吃一頓,耐不住在走廊就偷塞一個壽司進嘴巴,吃得正甘心起勁,不防走到房門就撞到了一堵牆。
春夏抬頭,才發現那堵牆竟是〔奸細〕鄭關昭。
〔你又跑去跟我爸諂媚了?〕打春夏從書房出來,鄭關昭便瞧見了。看她東張西望,一副賊子的模樣,也知道干的不是什麼好事。
〔你管!人家鄭叔對我最好,才不會像你這麼小心眼又討人厭又壞心腸。〕把他形容得這麼壞,他不真的欺負她一下,豈不是太辜負她了?
〔你沒事就狗腿的諂媚我老頭,他不對你好才怪。〕眼尖地注意到春夏手上的便當。〔那什麼?〕
〔沒有!〕春夏連忙將壽司便當藏到身後。
〔我明明看到了。〕鄭關昭硬搶,大手一探,就將東西抄到手里。看見壽司,
眉毛挑了挑,要笑不笑看住春夏。
〔這叫、沒什麼。?〕他順手取了一個塞進自己嘴巴。
〔啊,〕春夏哀嗥起來,眼巴巴地看他吃掉她的壽司,猛咽了一口口水。〔那是我的!你怎麼可以偷吃人家的東西!〕
〔我哪偷吃了?我是光明正大的吃。〕說著,鄭關昭又要伸手去拿一壽司。
春夏又哀嗥一聲,撲了過去。〔把壽司還我!〕
鄭關昭舉高便當盒。春夏撲不到,俏臉氣得通紅。
〔過來。〕鄭關昭轉身走回房間。
春夏不動。他回頭說︰〔還不過來!你不要你的壽司了?要不要我拿去喂「玲玲」?〕
〔你敢!〕春夏哀叫一聲,不甘不願跟上去。
鄭關昭的房間床上、地下及桌子上全丟滿了書本雜志,月兌下的衣服隨便就丟披在沙發上。書櫃上也堆滿了書,書上頭不相稱地擱了一盒夾心酥餅干。
〔髒死了!亂七八糟的。你都不整理房間的嗎?〕春夏皺了皺鼻子,毫不掩飾她的嫌棄。
〔不然你以為我叫你來干什麼?〕鄭關昭笑嘻嘻的。
〔你別想!〕
〔你不想要你的壽司了?〕鄭關昭抓起一個壽司,在春夏面前勾了一勾。
〔喏!很香很好吃的壽司哦!你要不要吃一個啊?春夏。〕
春夏氣結。肚子餓得呱呱叫,沒志氣地說︰〔要。〕
鄭關昭笑眯眯的,可以掐出水。〔要吃就把嘴巴張開。來!哦唔……〕像平時誘食玲玲那樣,手上一塊壽司拿在半空中,左右擺動著。
春夏沒節操的張開嘴巴。
〔再張開一點!〕鄭關昭笑得更愉快了。
春夏拚命張大嘴巴。鄭關那個壽司偏偏要放不放的,擦過她嘴唇就移開。她張嘴去咬,他動作更快地就把壽司抽開。
〔鄭關昭!〕春夏氣紅了眼,也不叫大哥了,連名帶姓指著他鼻子吼叫。
〔在。〕鄭關昭還煞有其事的回答。
〔你、你、你〕氣得春夏結巴。
〔我怎麼了?〕鄭關昭若無其事。〔來,乖!吃個壽司,把嘴巴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