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沒?這些先進的儀器——"野澤伸手指身後那此看起來很昂貴的儀器。
"此外,我們需要一些楊小姐的血液樣本及細胞組織。"
徐少康顯得猶豫,仍未被說服。胡玉頻說︰"少康,野澤博士已經解釋那麼清楚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可是……"徐少康仍猶豫著,看著楊舞。
"不會有事的。"楊舞安撫他。
"那麼,"野澤說︰"請你們跟著史文生博士先到休息室休息。楊舞小姐則請隨我來。"
"這怎麼行!我們也一起去!"徐少康抗議。
"徐先生,我明白你對此事的關注,但研究人員工作時需要非常專注,不宜受到任何干擾——"
"我會很安靜的!"徐少康打岔。
真是個麻煩的家伙!野澤眼眸陰陰一閃。
"很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野澤說︰"不過,你放心,徐先生。我保證絕不會傷害到楊小姐!,況且,克拉克博士也會在場的,他也負責參與這個研究。"
"是的,徐先生。"克拉克作保證。"你絕對可以放心。"
"少康,"胡玉頻覺得徐少康擔心太多了。"你應該相信博士他們,一切交給他們。"
但徐少康就是不放心。楊舞心中感激,卻也不希望他太擔心,刻意用輕松的態度,說︰"沒關系,少康,我一個人就可以,沒問題的。趁這段時間,你可以和胡小姐到這附近逛逛。剛剛過來時,我發現一路的風景都相當漂亮。"
"我還是不放心。我跟著,可以幫忙翻譯。"
"不用了,我可以應付。"一般生活會話,只要不太復雜,楊舞倒還可以應付,況且,野澤等人說話的速度也不快。
"可是——"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楊舞微微"笑。
他們用中文交談,野澤等人不懂中文,所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問題應該是解決了。
"史文生博士,"野澤對史文生使個眼色。"徐先生他們就拜托你了。"他轉向楊舞,比個手勢,說︰"楊小姐,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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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舞死了……跟著宗將藩"起死了……
不!他不相信——嚴奇驀然爆出一聲椎心的吼嗥,雙掌掩住臉,肩膀抽動著,無聲地嗚咽起來。
"六九……"塔娜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滾開!別踫我,"嚴奇大吼,簡直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充滿暴戾的氣息。
塔娜嚇一跳,退開了幾步。
先前嚴奇不管遭受到怎樣的對待,情緒或有痛苦或激動,基本上,他都相當溫和、克制力非常強。但自從克拉克對他做了催眠之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變得像頭負傷的野獸,份外的凶殘暴戾。他嘶吼、狂叫,叫聲中充滿絕望感。
"六九怎麼了?"野澤帶著楊舞和克拉克出現。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塔娜說。
"再給他十CC的藥劑。"野澤下命令。
"可是……"塔娜猶豫著。再增加劑量,她怕嚴奇受不住。正不知該如何,瞥眼注意到楊舞。
楊舞心中甚是不安,臉上卻強作鎮定。她沒想到野澤會帶她到地下樓層。這地方灰撲撲,色調陰沉,一路又關卡重重,給人極不舒坦的感覺。
她注意到塔娜在注視她,扯扯嘴角想笑,終究沒有笑成。她小心打量四周,目巴光游移,和正緩緩抬頭的嚴奇視線撞個正著,猛然怔住!
"銀舞!"嚴奇卻狂叫起來,一古腦兒從地上爬起來,鐵鏈踫撞擊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銀舞!真的是你!你——"他狂叫不停,說不出的驚喜,使盡力氣拉扯著鎖鏈,一直企圖往楊舞方向奔過去。
"你……"楊舞怔望著他。是她催眠境中那個阻攔她他們,她和另一個人的陌生男子。
"你是誰?"她怔怔問。
"我是嚴奇啊!銀舞!你——"嚴奇一腔的狂熱變成愕然,又轉而變傷感。"你又一次忘了我嗎?不記得我了……"
又一次?什麼意思?
楊舞輕輕甩頭,甩掉那突襲的思緒。說︰"我不叫銀舞。你認錯人了。"
嚴奇淒然一笑。"不會錯的。或者,你又要自稱是'楊舞'?楊舞也罷,銀舞也罷,就是你!當初,你也是這樣一身世外的裝束……"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卻極為柔情。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听他叫出她的名字,楊舞不禁心顫一下。
這情況極是戲劇化。野澤雖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也不驚訝,和克拉克互望一眼。克拉克說︰"楊小姐,你見過他嗎?我是指在你受催眠時,這個人曾經出現吧?"
"我——"楊舞說不出話。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塔娜暗察這情形,稍一思量,很快便猜明大概。
她有些吃驚。六九的反應顯示,克拉克找來的這個女孩似乎與六九心中的'銀舞'極為神似接近。但怎麼可能!即使真有其人,那個'銀舞'遠在一千年前的時空中,早就灰飛煙滅。
"楊小姐?"野澤催促著。
"嗯……"楊舞囁嚅著,不禁望向嚴奇,忽而注意到牢牢銬住他手腳的鎖鏈。她先前因為怔愕,並未注意。
她驀然轉向野澤等人。
"這是怎麼回事?"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對。
"楊小姐,你別誤會——"克拉克想解釋,卻解釋不出所以然。他一開始就姑息,對嚴奇的處境並不太關心。
"你們……"楊舞下意識後退一步。"我要走了!!少康他們還在等我——"
她邊說邊又連連後退幾步,心跳急促,神經緊繃著。
"銀舞!"嚴奇焦急地呼叫起來。
楊舞朝出口處不斷後退,不防腳下一絆,後背踫撞到一個堅實、既柔又硬的物體,似是人體的感覺。
"希恩潘先生!"
"宗將王爺!"
克拉克和嚴奇同時叫出來。
楊舞反射回頭。看見希恩潘,愕然呆住。
"是你!"一剎間,她腦中猛然響起一股空蕩像回音的聲音,哀嘆著——銀舞,你可別亡心了我們的約定……
啊!是那句話!催眠境中,那個渾身中滿箭,有著和她眼前這個人相同面貌的人,就是對她說這句話。
她直直瞪著希恩潘,心中驚駭極了。
"你究竟是誰?"甚至無法將視線移開。
"你說呢?"希恩活反問。
"銀舞!"嚴奇掙扎著。"你連宗將王爺也忘了嗎?不記得了嗎?"
"宗將?"楊舞表情茫茫的。
"沒錯,"希恩潘逼近楊舞一步,圍去她的行動自由。"宗將藩。他一直這樣叫我。你听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楊舞不肯承認。她被逼得後退一步,險些跌倒。
她強迫o口已冷靜,掃了每個人一眼,大聲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究竟是誰?"
"是這樣的,楊小姐。你听我說——"克拉克連忙解釋︰"這位嚴先生有著前世的記憶,而你顯然和他的前世有著密切關系。"
"前世?"楊舞皺了皺眉。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克拉克。"那跟我怎麼會有關系?"
"有的!在我個別為你們做催眠時,敘述的是同一件事。"
"那怎麼可能,"楊舞簡直難以相信,但她無法再說下去。不管催眠時所見的是不是真實,他的確出現在她"夢境"中。
野澤發出金屬似的笑聲,說︰"這實在是非常有趣,是不是?楊小姐,請跟我來吧,我還沒替你做檢驗呢。"
"不!"楊舞大聲拒絕。"我改變主意了。我馬上要離開!"
"這恐怕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