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就是在偷情。」關于他們之間,她看得很明白。這一聲像嘆息,既嘲諷又可憐。握在掌心的紅寶石耳環,把一切都偷偷攝入。
「你何必這麼說。」話是他先挑起的,但听徐愛潘這麼嘆息,徐楚的心不禁波動,沖動地想許承諾。「阿潘,我——」
她按住他的唇,緩緩搖頭。
「你不必對我承諾什麼,或者保證什麼。」天下男人多貪心!事實上他也給她不起。「我們就這樣,你愛來找我就來,但是,我——」她頓一下。
「但是你不會等我?」他接口,心有一點靈犀與她相通。
是的。她沒有否認。那十年盲目的惦記與虛擲等待已經夠了,她已厭煩再為任何人等候。
「我懂了。」徐楚很平靜地注視著她,不再說什麼,只是更摟緊了她,不時親親她的臉頰,吻吻她的額頭,觸著她的鬢發,充滿親愛地呵護著。
他真喜歡這般摟抱她,將她納在懷中。那讓他感覺到她存在的溫度,體覺一種與她相濡以沫的氣息,讓他更想寵愛。
就是因為男人的這分寵愛,才縱容女人的任性吧?徐愛潘溫順地依偎著他,今晚她已任性得夠了,她覺得她像是他的寵物,但說不出為什麼,她並不排斥被寵愛的感覺,安于這種溫馨。
她嘆口氣,懶懶的︰「如果我想要天上的星,你也會為我摘吧?」
「你想要?」他低問。
她再嘆口氣,緩緩離開他的依偎,仰頭向著夜空,喃喃說︰「真想看看滿天燦爛的星星……」住在都市太久了,她已經快遺忘掉所有星球的亮度。
「想看嗎?」徐楚突然問道,很認真。
他站起來,拉她起身,對她疑惑的目光回以認真的眼神,像在發誓一般。
「我送你一片燦爛的星空。」他緊緊牽引她,對她許下承諾。
***
窗外一片漆黑,地平線低在遠處的塵埃里,疏光幾點,眼目下的世界靜靜在沉睡。亙古以來,黑暗便以這樣的姿態降臨到人間。徐愛潘站立在窗前,暗藍的天空布滿薄雲,遠處高樓的一點燈光映在玻璃上。
屋子有些亮,雖然只有微弱的燭光。
星空呢?她轉頭望著徐楚。
徐楚打開燈,走過去拉上窗簾。她本能地擋避強烈光線,對他的舉動納悶不解。
「別急,你馬上就可以看到美麗的星空。」他按按她的肩膀,要她稍安勿躁,笑得意味深長。
她只得耐下心。過一會,偷趁著她不提防,燈光突然暗滅,天花板上幾千幾百顆星星爭相在黑暗中閃爍,蜿蜒的一條白蒙蒙的銀河,九重天里漫游。
「這——你怎麼會——」她意外極了,又驚又喜。她知道經由特殊配方的藝術漆和投射器,可以創造出這種「人造星空」,但她沒想到他竟有那等的「浪漫」。
「我這是特別為你做的。」徐楚倚牆含笑。
他一點也沒有夸張。知道徐愛潘的「怪癖」以後,他感染了她一些不切實際的「浪漫」,找人漆了這片「星空壁畫」。他想她一定會喜歡,果然。
人的性格仔細去分析了,實在是很有趣的事,差異性居然會那麼大。露露是從來不會對這些風呀雲的等等自然神秘瑰麗的氣象感興趣的;就連他太太也只對人文的藝術景觀著迷艷羨。徐愛潘恰恰相反,她對逛街沒興趣,對藝術文化不熱中,反而受動于自然天地。
這使得他太太的氣質雍容而優雅,充滿藝術的氣息;露露就來得俗艷一些。而徐愛潘漂泊般的氣息隱藏一點少年的靈魂,她還缺乏那麼一點嫵媚風韻,屬于女人的,就像她不夠肉感的身材。
「真的嗎?我可以相信你嗎?」徐愛潘連連的相問。她的眼眸像頂上的星一樣晶燦。那是生活從不糜爛不熬夜過夜生活的人才特有的清明眼神。
星空在流轉,一種奇異的氣氛在流動。徐楚走過去,輕觸著她肩膀,低頭親吻她︰「你一定要相信我。」
此時、此刻、這一瞬息,他可以指天發誓,他對她的心是那麼的虔誠。這一刻,他心里只有她。
他輕輕牽引,將她帶到床畔。她任他握著,沒有拒絕。她知道也許有一些什麼將要發生,忐忑不安,卻無法拒絕他的牽引。
她站在那里,不安地低垂著臉。他將她拉進懷里,俯低臉,眼神含笑望著。她突然覺得星光閃耀極了,刺眼極了。
「將它關掉好嗎?」她困難地開口,簡直無法直視他,覺得不自在極了。
星空暗下去。黑暗中,她仍然強烈感到他的視線,仿佛有一股熱的導引。
「你真美,阿潘……」聲音近在她耳畔,她好不心驚,他什麼時候靠過來了?悄無聲息。
他靠得近,她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的氣息,赤果的。她心里又驚跳一下,感覺到他赤果胸膛與肌膚的溫度。黑暗沉寂到極度,只听得到忐忑的心跳。
貼近了,那股熱。他撩開她凌亂拂肩的發絲,親吻著她的脖子,緩緩輕輕地解開她衣衫,那麼輕柔,熟極而流,充滿經驗的世故。她猛然紅了臉。
一陣空氣襲膚的微冷,衣衫褪落了,即便黑暗也無法遮蔽她的赤果。她慕然感到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種烈和熱——盡避在黑暗中。
有一剎,她本能地想躲藏。
那一剎終究沒能發生。他伸手輕撫住她的雙肩,她不禁顫動一下。
暗中依然默默,相對脈脈無言。
事情真的就要這般發生了嗎?她簡直無法想像,更不敢多想——她以為這種事——關于的纏綿,離她很遙遠。但現在,她身無寸縷,毫無遮蔽地和一個男人在黑暗中相視而對。赤果的身子靠得那樣近——不……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微微地,又是一顫。
他感覺到她的顫動,沒說話,輕輕,如風拂過的輕柔撫愛,將她擁倒、入懷。盡避在暗色中,但靠得那樣近,他稍稍可以看清她的臉,甚至覺察她臉上的紅暈。她不敢凝視,躲避他的眼神。
黑暗中,無聲總是勝有聲。他知道她的不安,還是沒說話,但是他的撫愛極為溫柔。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貼近,感受到他整個人的重量。他的肌膚觸著她的肌膚,他的赤果靠著她的赤果;他輕輕親吻她的臉、她的唇,然後,那股輕柔慢慢凝匯成一股熱,延燒到她耳際、她的脖頸。他的吻又涼又燙,密密的,由她頸肩一路灼熱而竄燒,在她胸前烙下一處一處的熱印。
她覺得身體深處似乎有種更加不安的躁動,說不出是什麼,騷亂不定,令她想緊緊擁抱住他。他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躁動不安,原先的輕柔變得粗野,放肆地她的身體,全心全意故意挑惹她更加的躁動不安她只覺得體內好似有許多無名的熱流無處渲泄地亂竄著,隱隱升起一種渴望,下意識地靠近著他;但內心那股騷亂不安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混亂了。她覺得身體越來越熱,意識越來越模糊,而感受卻越來越清晰。
她感覺到他的吻、他的——他吻著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胛骨、她的胸前……熱熱燙燙的唇,絲一般竄動的一股熱流,直滑到她的下月復……那熱,再回溯,在她胸臆燃沸,如火般燃燒,火舌探觸輕咬,吮吻著她粉軟的乳峰。
啊——她險險申吟出聲,因為體內忽然涌起一股奇異的顫栗酥麻的感覺,也因為一種說不出的驚訝羞恥感。
她緊咬著唇,身體深處著了火。
她沒想到他——他怎麼……怎麼能……她簡直無法思考,腦海一片混亂。他怎麼能夠親吻她胸前那地方——男女之間的親密體觸,原來是這般沒有任何忌諱或難為情的嗎?第一次有人如此踫觸她這如此敏感私密的地方。她想阻止他,卻又抵抗不了那連綿如波浪涌來的麻酥與顫栗,但覺全身無力,強忍不住地想申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