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拉,他們就是我和你提過的,伽利加國的王子拉斐爾殿下,他的王子妃——艾雪殿下。」藍胡子轉身,將重要的賓客介紹給妻子認識。
那是一對仿佛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的男女,拉斐爾王于擁有一頭月光色的頭發,淡藍色的眼珠,而他的妻子,則擁有一頭絲緞般的銀色長發,還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美麗眼楮。
「米爾頓夫人,叨擾了。」拉斐爾王子領著他的妻子頷首致意。不管是外貌亦或是言談舉止都優雅得像是圖畫一樣。
「歡迎光臨。」就算是對自己美貌深感信心的潘朵拉,也不禁在這一對仿佛能發光的男女面前黯然失色,她屈膝行禮以示禮貌,美麗的臉上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緊繃。
「別緊張,王子和王子妃殿下他們都是很和善的人。」藍胡子看出妻子的忐忑,柔聲安撫著。
藍胡子伸手牢牢握住潘朵拉的掌心,溫暖從他的身上傳了過來,瞬間驅趕了潘朵拉的不安,她抬頭露出感謝的微笑,像是想起了什麼墊起腳尖在丈夫的耳邊輕聲細語︰「丈夫,我也為你的貴賓準備了一份驚喜。」
「喔,什麼樣的驚喜?」藍胡子好奇地挑高一道眉。
潘朵拉但笑不語,轉過頭對其中一名僕役點點頭,後者會意地轉過身,將堡壘原本緊閉的銅門打開了。
門內,站著一名金發藍眼,有著燦爛笑容的俊美男子。
「拉斐爾!」金發男子展開雙手,開心地直呼伽利加王子的名字。
「撒拉芬?!」拉斐爾王子驚訝地瞪大雙眼。
撒拉芬三步並成兩步地跑到拉斐爾面前,給他一個毫無保留的大擁抱。
「撒拉芬!你這家伙居然敢在我的婚禮上缺席!」拉斐爾王子也開心地抱住對方,口中卻是抱怨不已。「現在居然在這里出現,看我怎麼教訓你!」
兩個同樣俊美的男子頓時將優雅卸下,像是頑童一樣打鬧不休,而新任王子妃艾雪則是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
原本就極為出色的兩人,再加上一個同樣外貌會發光的撒拉芬,這三個人就像是發光體一樣深深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是?」藍胡子好奇地詢問。
「撒拉芬是拉斐爾王子的好朋友.他從遠地來參加王子的婚禮,但趕到這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特別安排他在這里住下,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可以給王子殿下一份驚喜。」潘朵拉約略解釋。
「你果然是一位完美、又善體人意的好妻子。」藍胡子贊賞地點頭,忍不住傾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我只是希望能做一個盡責的女主人。」潘朵拉微笑回答。
就這樣,拉斐爾王子等一行人,就在藍胡子的堡壘住了下來。
由于艾雪王子妃十分喜歡寶石這一類的收藏品,這也是拉斐爾王子等人來堡壘的另外一個原因,在借用堡壘招待賓客貴族的同時,也能讓王子妃有時間參觀欣賞藍胡子的珍藏品。
白天,男士們喜歡狩獵,于是由藍胡子組成了團隊,在堡壘東邊的森林里盡情打獵,享受策馬奔馳的樂趣。
而艾雪王子妃和其他的女眷,則留在堡壘內,在潘朵拉的帶領下,以鑰匙打開一扇又一扇的銅門,讓她們能夠盡情欣賞藍胡子的珍貴收藏。
身為一位喜愛珠寶的女人而言,艾雪王子妃對珠寶也十分有研究,關于這一顆寶石有什麼樣的傳說和歷史,艾雪王子妃通常都能如數瘃珍地說出來,讓隨行的女書听得噴噴稱奇。連潘朵拉都不得不佩服,她相信艾雪王子妃一定是除了藍胡子之外,對這些收藏品最有研究的人吧!
「米爾頓夫人,這些罕見的珍寶每一項都是米爾頓大人的收藏品吧,身為他的妻子,你為什麼對這些歷史一點研究都沒有呢?」幾天後,隨行的一名女眷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半是疑問半是好奇地詢問潘朵拉。「就算對珠寶再怎麼沒興趣,但對于珠寶一些最基本的認識你也應該知道才對,不是嗎?」
身為貴族子女,從小到大或多或少都得接觸到珠寶、首飾、服裝等等事物,但她從來沒見過像米爾頓夫人這樣的貴族,對于所有高級的物品首飾,她的認知幾乎是到達貧乏的程度。
「我……我對這些不是很有興趣。」潘朵拉的臉上泛起窘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更沒有勇氣直接坦承她根本不是貴族,非但不是,而且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小鎮貧窮女孩。
「是嗎?這真是太奇怪了。」女人得不到答案,有些悻悻然地離開。
稍後在用餐的時候,一名端湯的女僕一個不小心將湯撒出,熱湯雖然只是滴到其中一名女眷的裙子上,卻讓她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來。
「老天!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家伙,想要燙死我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僕顯然也慌了手腳,「咚」的一聲跪在那名貴婦人的面前顯得十分慌亂無助。
「瑪麗,沒事的,你趕快下去,下次記得要小心一點知道嗎?」將一切經過看在眼里的潘朵拉開口,語氣平靜地要女僕先退下,這才轉身對那名貴婦人柔聲致歉道︰「真不好意思打擾你用餐的雅興,不如先到房間換一件新衣服,這件衣服我會讓女僕清洗干淨再送還給你。」
「不必,裙子已經被弄髒了,直接讓僕人丟掉吧。」貴婦人並不領情,先是拎裙向王子妃行禮告退,驕傲地揚起頭離開了。
潘朵拉不明白對方如此惱怒的原因,只好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剛坐下,就听見一旁的女賓客以驚奇的語氣問道︰「米爾頓夫人,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潘朵拉不明所以。
「就是記住服侍我們生活起居的僕人的名字?」女賓客以一種看稀有動物的目光看著潘朵拉。「還有,像剛才那種事要是發生在我家,那個女僕一定會被拖出去打死,畢竟他們損壞的可是最昂貴的衣服,那可是扣掉他們一年的薪水也賠不起一件的高級禮服,所以為了警告僕投們不犯錯,只要一旦發生就得嚴厲地處罰犯錯的僕役,沒想到米爾頓夫人你居然一點教訓也不給就讓她離開了。」
「那不過是一件禮服。」潘朵拉對女賓客的說法同樣感到吃驚。
「但我們是貴族,他們是僕役,打從出生開始地位就是不同,若是不分清楚界線,要怎麼管理下人呢?」女賓客這麼說,隔壁的幾個也深表贊同的點頭,認為潘朵拉不應該任由那名女僕離去。
「米爾頓夫人你管理的可是這一整棟堡壘,要是不讓下人們知道規矩在那里,管理起來會很不方便的。」另外一名貴婦人也提出自己的見解。
潘朵拉听完後,難掩心中的吃驚。真正的貴族都是這樣對待階級比他們低的人嗎?對她而言,所謂的階級只是人界定出來的奇怪標準,同樣是由父母所生,只是出生在不同的地方而已,哪里有什麼差別?雖然說心里這麼想,但內心深處卻開始產生了不安,一方面是因為知道自己永遠做不到像這些貴族一樣,將撲役當成螻蟻般無情踐踏,而更讓自己擔心害怕的是,一旦讓她們知道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貴族,她們會以什麼樣的眼光來看自己?
輕蔑、敵視、還是嘲弄?老天!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遠離那些目光了,但現在才發現,她還是必須承受這一些輕視,只不過這一次輕蔑她的對象,從小鎮的普通女孩們轉換成上流社會的貴婦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