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找不出來,但總有一天會找到的。」鬼梟笑著,忍不住低頭在她光滑的額頭印上一個吻。「小丫頭,至于現在,什麼都別想,和我安安靜靜的看風景就夠了。」
「你……你剛才做了什麼?」亞荻的小臉又脹紅了。方才額頭上傳來的,那種有點柔軟、有點濕熱的觸感,該……該不會是鬼梟的嘴唇吧!
「什麼?我做了什麼?」鬼梟低頭,一張俊臉看起來比誰都要無辜。
「沒有。」難道真是自己弄錯了?
「丫頭,我明天要離開山谷,有興趣和我一起走嗎?」伸手輕揉她的發,鬼梟笑著問。
「離開山谷?」
「對,你很久沒出去外面了,不是嗎?或許出去走動走動,腦筋會變得靈活一點,想事情也會想得透徹一些。」鬼梟建議。
「是庫克師傅要我離開嗎?」亞荻的小臉漾起悲傷,將心中的猜測說出來。
「是我的主意,把你留在山谷,我就得整日擔心你和庫克師傅是不是會起沖突,倘若為此一分心導致失手,那全大陸最有名的盜匪因而消失,豈不是太可惜了?」鬼梟捏著她的臉頰,結語說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你帶在身邊,對吧!」
「我的心願是成為全大陸最偉大的戰士,現在你又要我去當盜匪?」亞荻皺起眉頭,小臉不以為然,但紫眸中已經洩漏出她的笑意。
「啊!你果然是我見過最不知感激的丫頭。」鬼梟故做遺憾地搖頭。
亞荻笑了,只覺得與剛才相比,不管是情緒或是心境上,都顯得平和了許多。
出山谷,像從前那樣自由自在地流浪嗎?或許就像鬼梟所說的,自己能早日找出第三個選擇吧!
※※※
銀月高掛的夜里,在距離山谷外的小柄城內,一場熱鬧諠譁的慶典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著。
據聞這場慶典是慶賀小柄公主十八歲的生日,同時城內來了十分高貴的客人,所以城內城外都陷入一片狂歡的情緒之中。
「不行!我沒穿過這種衣服,更不用說穿它跳舞了!」女子以略高的聲音堅決抗議。
「亞荻,你是這里唯一的女孩,你不穿難道要我穿?」男子開口,語調充滿了哀求。
距離城內幾公里處,停著幾輛排列整齊、外觀漆黑的馬車,從里面傳來了這樣的對話。
「不行!這衣服穿了等于沒穿一樣,我拒絕!」馬車內,黑發紫眼的亞荻雙手插在腰上,對眼前那件衣不蔽體的衣服嗤之以鼻。
「亞荻,听疾影哥哥的話,穿上這件衣服跳舞,我保證今晚會滿載而歸。」頭上圍著五彩頭巾,身後甚至夸張的背著一張豎琴的男子繼續游說。「你回來這里快半個月了,這不準我們偷、那不準我們搶的,我全都忍了,但今晚的慶典聚集了附近的有錢人,要是你不讓我們兄弟賺上一筆,我一定會生病的!」
「今晚的事情我並沒說什麼,但為什麼要我穿上這件衣服?」亞荻也堅持自己的立場。
半個月前離開山谷之後,她隨著鬼梟回到了疾影等人的聚集地,開始了像五年前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既然她從頭到尾都不喜歡盜匪這種職業,所以難免會出些意見,阻止眾人對看起來有點可憐的人出手。
誰知道今天晚上,在鬼梟先混入城內後,疾影等人立刻提出了這個讓人為難的建議,要她扮成舞孃跳舞、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好讓其他人順利偷走所有慶典中值錢的東西。
「因為這個方法既省事又省力。」疾影做出結論,眼看亞荻一副抵死不從的樣子,他眼珠子一轉,邪惡地笑道。「我說亞荻丫頭,你確定自己是個女的沒錯吧?要不然干麼這麼遮遮掩掩,難道是怕我們看到你換女裝以後沒胸沒臀,暴露了真實的性別?」
亞荻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但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無心,總是穿著和他們一樣的長衣長褲,而且始終留著一頭短發,俊秀清麗的臉宜男宜女,再加上手腳細長,真要說她是個美少年也不為過。
「你說什麼!?」亞荻聞言果然瞪大雙眼,紫色的眼瞳闢里啪啦地燃起火焰。對于自己不夠女性化的軀體已經夠懊惱了,現在居然還被人嘲笑,真是氣死人了!
正當眾人以為亞荻會抽出長劍將疾影刺出幾個窟窿時,她卻「啪」的一聲拾起地上的衣服,冷哼道︰「穿就穿!有什麼了不起!」
說完之後,她更無情地將每個人都踢下馬車,開始更衣打扮。
「疾影,真有你的,知道要怎麼刺激她!」被趕下馬車的眾人,崇拜地推推疾影,佩服他的妙計神算。
「嘿嘿……好說好說,只希望倔丫頭換上女裝,不會像男扮女裝一樣讓人看得全身發寒,到時候我們兄弟要下手可就難了!」
「哈哈哈!」眾人爆出狂笑聲,為自己想像的畫面笑得十分得意。
「好了。」就在這個時候,亞荻也已經換好衣服,一手掀開馬車的布簾,一手拉著裙擺走下來,她不單是換上了女裝,甚至戴了一頂及腰的黑色長發。
「喂!你們覺得怎麼樣?」亞荻抬起頭,不怎麼有信心地問著。
原本嘻笑諠譁的人,在看到亞荻百分百純女性的裝扮時,爆出了長短不一、錯愕萬分的驚歎聲!
「嗄!?」
「哇!?」
「喝!?」
今晚的慶典,肯定會十分精采的……
第七章
醇酒、美食,喧囂的音樂,絡繹不絕的人潮,將城里的夜點綴得更加旖旎浪漫,來自各地的琴師、舞者迫不及待地在群眾面前展示技藝,以期獲得更多的金幣與獎賞。
先一步潛入城內當內應的鬼梟,早已經換上了華麗的貴族服飾,俊臉藏在瓖有金邊的黑色面具之下,舒服地混在人群之中,左擁美女右拿醇酒,擺出一副貴族子弟享樂的情景。
說起今晚的目標,也沒什麼特別的,會出現在這里,應該說是長久以來身為盜匪的習性,一旦通到這種人多、錢多、珍寶多的慶典,不出手拿點什麼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至于他們不再以盜匪為業這件事,應該只有亞荻還被蒙在鼓里吧!畢竟,年輕的時候喜歡刺激冒險,所以並不以為行搶行竊有什麼不得了,甚至還以任務的困難度引以為傲,但隨著眾人年紀增長,想安定下來的念頭也逐漸增強了之後,他們就改變了作風,就是專挑幾項奇珍異寶下手,一旦得手後,再以更驚人的天價出售給那些希望得到的王族富商,幾筆買賣下來,自然累積了不少財富。
當每個人手中都有一筆可以安定的財富後,接下來的流浪也成為了弟兄們找尋安居地的旅行,只要有人看上哪個地方,鬼梟就讓他在當地住下來,一來可以完成眾人想安定的心願,二來,也讓他們的情報幾乎是分佈全大陸,不管是何時何地有了風吹草動,鬼梟自然有方法得到第一手消息。
幾年下來,唯一還不肯安定、堅持留在他身邊的,就是疾影、奔雷等幾個人了,或許和他一樣天生有著流浪的血液吧!于是鬼梟也不勉強,就任由他們跟隨著自己,在大陸上肆意遨遊,日子過得十分快活。
「你怎麼都不說話,陪人家喝點酒啊!」鬼梟的沈默引起身邊女子的不滿,她嬌媚地抗議,豐盈的身軀在鬼梟的身上蠕動著。
「美人兒,喝酒有什麼問題……」鬼梟低嗄地笑了,傾身在她滑膩的頸項上印下一個吻,勾起魅惑的笑容。「等會兒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記得告訴我,我今晚什麼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