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伊爾見她說得認真,知道迪雅修娜說的是實情,于是將目光再次放到平台上那朵奇異的花上。只是將一朵花放入土壤里,出不了什麼亂子,不會影響妖精族原有的命運吧!?
「這種美麗又會發光的花朵真是奇異,我在大陸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迪雅修娜忍不住贊嘆。「它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大?里面不知道藏了些什麼東西?會是妖精族的寶物嗎?」
像是要回應她似的,平台上的花朵開始微微地顫動著,原本緊閉的花苞透出了淡淡的金色光暈,無聲地、輕柔地,金銀色交錯的花瓣以一種極緩慢的速度向外伸展開來……
一片接著一片,每一片花瓣在綻開、觸踫到平台之後,都化成了柔和的光暈消失在空氣中,當最後一片花瓣消失在平台上的時候,賽伊爾和迪雅修娜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訝的嘆息,望著那個原本被包里在花朵中央,如今卻完全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東西」,他們同時屏住了呼吸——
花朵隱藏的並不是什麼寶物,而是一個少女;她的肌膚像是聖潔月光與雪白羽毛相融而成最溫潤的色澤,晶瑩而透明,修長的四肢與曼妙的曲線所構成的,是一副人類女子所無法擁有的完美軀體,宛如剛出生的嬰孩一般,她渾身赤果,一頭散發著濃郁花香的黑色長發是遮蓋住她軀體的唯一屏障,而在她光滑的果背上,有兩片像是破繭蝴蝶才擁有的濕潤翅膀。
像是意識到有人在注視若她,原本沉睡中的少女微微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拍動翅膀般煽動,緩緩睜開了一雙澄亮明澈,仿佛在最黑暗的夜空中也能發出璀璨之光的星瞳。
她眨了眨眼,而後緩緩以手肘撐起自己,露出了一張美得驚人、完全不屬于人世間的絕美容顏,而就在少女坐起的剎那,她身後濕潤的翅膀動了動,跟著,就像是蝴蝶展翅般完全伸展了開來,為她不屬于人世間的絕色容貌再添幾分純潔與清靈。
賽伊爾緊緊閉上了雙眼,試圖平息在見到這名少女的剎那間產生的強烈撼動,那是一種胸口被掏空、又像被狠狠重擊了一下的奇異感受……
賽伊爾迅速摒除心中這股不尋常的感覺,當他再次睜開眼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也隱約猜測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望著平台上那名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少女,他以一種再平淡不過的聲音說道︰「迪雅修娜,你救的不是一朵花,而是月族的最後一名白妖精。」
第二章
月族的遺孤!?
迪雅修娜俏臉一白,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先前單純的行為,居然無意間救下了月族最後一名妖精?!並不是說她後悔救了這名白妖精少女還是什麼的,只是這違背了人之子與妖精一族互不干涉彼此命運的約定。
「賽伊爾……」她偷偷瞥了賽伊爾一眼,正如預料地看到他不發一語冷凝著一張臉。這件事畢竟是由自己理虧在先,不但任性地闖入這里,現在還介入了妖精一族的命運。
就在迪雅修娜思索著要怎麼開口打破眼前的僵局時,白妖精少女坐臥的平台再次發出了金、銀色的光芒,這道光溫柔地圍繞著平台上的少女打轉,而同時間,森林里傳出了悠揚宛如樂曲般的說話聲音——
「統領大陸的聖者啊!因為你們無心的介入,我月族得以留下最後一人,雖然這違背了當初我們立下的約定,但我還是感謝你們出手相救。」
「你是?」賽伊爾抬頭,知道這是法力高強的白妖精在死前,以自身最後的力量保住意識、借以傳下最後遺言的一種白魔法。
「我是統領月一族的王,今日與黑妖精之間的戰斗,是我們月一族的劫難,若非你們的出現,恐怕連最後一人都保不住。」妖精王的聲音飄蕩在風中宛如嘆息,述說的雖然是悲傷的事情,但輕柔的語調仍然像樂聲一樣迷人。「先有女戰士助我將最後的族人藏匿在大地之中,後又有你以長劍擊退黑妖精,要不然我們月族今日當真要滅族了。」
樂音般的嗓音繼續訴說著,感謝賽伊爾兩兄妹,雖然說迪雅修娜先將花朵藏匿在土壤之中,但若不是賽伊爾擊敗了那名黑妖精,他會在這塊土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搜尋,最後的遺孤依舊會被找出。
「月族的妖精王,你希望我怎麼做?」賽伊爾輕嘆一口氣。該說是陰錯陽差,還是命運的安排,雖說是無意,但他已經介入了月一族的命運。
「聖者,我的要求恐怕將是超乎你所能想象的。」風中的聲音有些猶豫,似乎在思索著應不應該開口。
「你可以試試。」賽伊爾揚起一道眉,開始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要求,居然會讓對方這麼難以開口。
「蕾娣是我們月族最後的族人,但是她尚未成年,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但是我已經失去了守護她的力量……等她成長到能夠自然運用我月族的力量里時,她自然就會去尋找其他的白妖精,但在那之前,我怕她會遇到危險……」妖精王解釋的同時,那一抹金銀色的光暈再次圍繞著平台上的少女打轉,似乎在為她充滿危難的將來感到擔憂。
「那我們怎麼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成長了?」迪雅修娜忍不住開口詢問。在她看來,平台上的蕾娣明明已經是一名少女的模樣,為何妖精王說她尚未成年呢?
「女戰士,剛出生的妖精背上都有羽翼,等到她背後的羽翼褪去,就表示她已經成長到能學習我族的魔法了。」妖精王回答迪雅修娜的問題。「另外,為了保存最後的遺族,我們月族的長老在應戰之前,已經將所有月族的高等術法封印在她的體內,等她成長到某一階段的時候,封印就會自動解除,那麼她就會使用我白妖精的法術了。
「這是一項艱難的工作,若是你們不願意,我也完全能了解,畢竟不是誰都有膽識與黑妖精為敵的。」妖精王幽幽嘆一口氣。擊敗其中一名黑妖精或許容易,但若是與整個黑妖精族為敵,誰都不願意吧!
「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們,我幾乎要以為這句話是侮辱哩!」賽伊爾听完後扯出淡淡的笑。妖精一族不能說謊,所以當妖精王說出他無法與黑妖精為敵的時候,確實只是在擔憂而不是企圖激怒他。
「聖者?!」飄蕩在風中的聲音有些困惑,顯然不知道賽伊爾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月族的王,只要守護她、直到她褪下羽翼的那一天,我的工作就完成了是嗎?」賽伊爾開口確認。雖說介入是無心,但是他明白此時自己若是撒手不管,這名白妖精少女可能就是死路一條,而他無法狠下心。
「是。我們已經將月族所有的過往都封印在她體內,等她成長到能夠揭開封印的那一刻,她會自己尋找未來的道路。」
「賽伊爾,你真的答應了?」迪雅修娜有些詫異。雖然知道賽伊爾並非鐵石心腸的人,但是介入妖精一族的命運,這不是他最忌諱的事情嗎?
「是誰整天嚷著無聊的?」賽伊爾淡淡一笑,對著迪雅修娜戲謔道。「回去後我得為你加強訓練不可,要不然你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更不用提其他的。」
迪雅修娜臉一紅,伸手解開自己身後的斗篷,回頭走向平台,以斗篷將渾身赤果的妖精少女里起來,她的動作非常輕柔,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踫壞了這名縴細又美麗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