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日光、月影兩個小表!」羅語縴忍不住翻了白眼。這兩個小表頭到底想干什麼?居然當她完全不存在似地閑聊著。
「我們兩兄弟不過少你幾歲,可不是什麼小表。」身穿白衣的日光仍是笑著開口,舉著油燈湊到了羅語縴的面前,仔細打量她白皙的面孔。
「兩位小朋友,你們半夜闖進來,到底有什麼事?」羅語縴一邊運勁沖開被封住的穴道,一邊不以為意地開口問著。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只不過你偷走了淚菩薩,主人要我們來和你好好聊聊。」穿黑衣的月影也向前一步,非常挑剔地將羅語縴從頭打量到腳,頗有幾分不以為然的表情。
「誰說我偷了淚菩薩?你們有什麼證據?」羅語縴絕口否認。雖然她「曾經」偷過淚菩薩,但現在東西又不在她的手上,她絕對不會承認的。
白衣少年搖搖頭,遺憾道︰「打從淚菩薩交給耀武鑣局的那一天起,我們可是寸步不離地跟著,是我們兄弟親眼看見你偷的,還看著你戲弄那個大刀王張鐵呢!」
「既然你們一直跟著我,那麼就該知道有人又將淚菩薩偷走了,所以不關我的事。」羅語縴冷哼一聲。不由得想起張鐵曾說過淚菩薩是個麻煩,果然不錯,馬上就踫到了兩個莫名其妙的小表頭。
「你的身手是不錯啦!但是比起我家主人那可差得遠了,他不是從你手中輕輕松松地又拿回去了嗎?」日光瞥了羅語縴一眼,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原來你們是同一夥的?」羅語縴雙眼一瞪,想起了那張充滿挑□意味的紙條。「不過是個破東西,你們既然想要就拿去吧!」
「你居然說淚菩薩是個破東西?」日光倒抽一口涼氣,像是听到什麼大不敬的言語似的。「這可是現今武林大家搶破頭的寶貝啊!」
月影搖頭,像是無法忍受羅語縴不明白淚菩薩的價值,跟著開口解釋道︰「兩、三百年前,曾經有過一個縱橫江湖、幾乎可以在武林中稱王的‘聖教’,後來為了某種原因他們退出了武林,從此之後銷聲匿跡,但是據說他們在離開中原之前,在巫山附近埋了一本叫‘昊月神功’的武功秘笈,那是一套絕世武功,而淚菩薩就是可以找到武功秘笈的關鍵。」
「那又怎麼樣?」羅語縴冷哼一聲。什麼聖教、什麼絕世武功?听起來就像是騙人的玩意。
「你難道不是為了‘昊月神功’才偷淚菩薩的?」月影這下子感到奇怪了,既然她完全不知道淚菩薩的價值,那為什麼要偷?!
「誰希罕那個鬼東西!」終于沖開穴道了。羅語縴嘴角一撇,目光閃過一絲邪氣,快如閃電地出手點住了兩人的穴道。
「啊!」日光和月影瞪大眼,動彈不得。根本沒料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沖開了自己的穴道。
「好啦!小朋友們,現在該我來問問題了,既然東西都拿回去了,干什麼一直纏著我?」由于她不確定剛才以石子點住她穴道的人是不是還在,所以迅速取下腰間的匕首,抵住了日光的脖子,雙眼警戒地看著窗外。
「完了,這下子回去又要被處罰了。」日光有些垂頭喪氣,但卻不是為了脖子上抵著的匕首,而是擔心因為自己再次輕敵被人制住,這下子回去又得被主人處罰了。
「嗯,就先從這個問題開始,你們一天到晚主人長、主人短的,他到底是誰?」羅語縴將森冷的刀鋒抵住日光,望著月影等待答案。
「想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親自問我?」窗外傳來一陣低沈的男音,跟著一道黑影迅如閃電般地閃了進來──
羅語縴不敢輕敵,正想拉著白衣少年往後退的時候,對方已經快如鬼魅般伸手、直直探向匕首與少年的頸項之間,她將匕首方向一轉往下想逼退他,但刀鋒卻被對方以兩指夾住,隨即一股強霸的內力傳來,震得她手腕一麻,向後退了一大步。
羅語縴甚至還沒時間站好,黑影又向她進攻,一連點住了她周身幾處大穴,她身子一軟、剎那間跌進了一具充滿陽剛氣息的胸膛里。
唉一交手,羅語縴便明白遇上了前所未見的高手,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自己就被人給制住了。
「喂──」她直覺地抬頭想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卻只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還有兩片戲謔上揚的男性薄唇,其余的全都隱藏在一張精雕細刻的銅制鬼面具之下。
「你到底是誰?」羅語縴心中一驚,為他面具下那種專注的目光感到不安。
「現在受制于人的可不是我,我沒必要回答你的問題。」笑意牽動嘴角,他淡淡說著,雙掌輕輕一送就將羅語縴按在木椅上。
他跟著轉身,長袖一甩、順手解開了日光、月影的穴道,接著踩著無聲的腳步,身子一旋在羅語縴的對面坐定。
「主人。」日光和月影咚的一聲跪下,面有慚愧地等待責罰。
「算了。」他不以為意,再次將目光停在羅語縴身上,修長的指尖輕敲著桌面,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日光月影從地上爬起,恭恭敬敬地退到了身著青衫的男子身後。
「深夜來訪到底有何目的?」見對方始終不說話,羅語縴按捺不住地先開口。
想起那兩個小表說,淚菩薩本來就是他的,那麼他此刻是來興師問罪,還是殺人滅口?
「既然你不明白淚菩薩的價值,為什麼要偷它?」青衫男子沈吟片刻,有些好奇地開口。
「偷了就是偷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反正是我技不如人。」羅語縴輕哼一聲,不予理會。
「小丫頭倒是灑月兌。」他點頭,當噙在嘴角的笑容漸漸淡去後,他的語氣也變得嚴厲了起來。「‘死’不過是一種解月兌的方式,我可不打算讓你這麼好過,羅語縴。」
「你!」羅語縴又驚又怒。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他對自己這種明顯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
「你連聖教的信物都敢偷?我們若是連你的名字都查不出來,怎麼在江湖上立足?」男子身後的日光忍不住插嘴道。
「你無意中偷出了淚菩薩,卻壞了我主人所有的計劃。」月影看了青衫男子一眼,見主人沒有責怪他們多話的意思,于是繼續道︰「但是主人寬宏大量,所以願意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你不是已經將東西拿回去了嗎?」羅語縴瞪著那戴面具的男子,認定對方在故弄玄虛。
「本來沒有人知道淚菩薩的下落,但是你一出手搶奪,所有人都知道東西在杭州出現了。」青衫男子仍然沒有開口的打算,反倒是他身後的月影略帶譴責地開口,將秘寶曝光的過錯全指向了羅語縴。
「主人為了送淚菩薩到巫山,至少安排了十隊以上的人馬混淆眾人的判斷。之所以將淚菩薩放在耀武鑣局的鑣隊上,就是因為絲毫不引人注意。」日光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這一路上我們暗中跟在鑣車後面,本來一切都很順利,誰知道半路會殺出你這個程咬金。東西被你搶了,那不濟事的張鐵慌了陣腳。此刻怕是到處去找救兵了,也就是說,現在全武林的人,大概都知道淚菩薩在你羅大姑娘的身上了。」
「謝謝你的通風報信,告訴我這些要做什麼?」羅語縴心思飛快地轉動著。這幾個人著實詭異,不但武功高、行事也詭異,絕不可能只是好心地來告訴她,現在她羅語縴成了武林中的紅人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