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方煒在一起的那位姑娘呢?」
「東方公子在受傷之前,不知道將她帶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甚清楚。」張明德恭敬地回答。
「那好,你先回去吧!東方煒的事,我來處理就可以了。」蘇縣令點點頭,只要受靈藥控制的東方煒落到他的手中,還怕抓不到「雲□巫女」嗎?
「多謝,小人告退了。」張明德又是拱手又是道謝,帶著無限感激的神情離開了蘇府。
「來人!將門外的轎子抬起來,將里面的人給我關到密室里去。」等張明德一離開,蘇縣令開口吩咐道。
「嘿嘿!有了這靈藥,東方煒啊東方煒,任你是天上的一條龍,我也讓你變成我手掌心里的一條蟲!」蘇縣令笑得得意而狂妄,起身準備回到宴席上,今晚實在是太開心了,他非得好好慶祝一番不可。
※※※
深夜時分,宴席散去,蘇縣令帶著一臉的酒意,在家丁的扶持下,來到了後院一間自行打造的密室,他按了一下開關,搖搖晃晃地沿著階梯走下了密室之中。
「嘿嘿!我非得要親眼瞧瞧那個東方煒,看他是不是真的被我關在這兒,老爺我才安心睡得著覺。」蘇縣令命令家丁點上燭火,走到其中一間鐵牢前,要里面昏睡的男子露出臉來,讓他一窺究竟。
家丁將鐵牢內的男子轉過身,讓他的臉面向牢外。在昏黃的燭光下,照出了一名面容憔悴,但仍不失俊秀尊貴之氣的男子,果然就是他在「問霞別苑」里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方煒!
「好!真是大好了!」蘇縣令朗聲大笑。「真的是東方煒!那個鼎鼎有名的東方尊龍,現在成了我的階下囚,真是讓人快活!」
他得意地笑著,跟著又搖搖晃晃來到隔壁的鐵牢前,口齒有些不清地開口道︰「老尼姑!你知道在你旁邊的人是誰?他可不是普通人吶!他是東方煒,名響京城的東方世家的長子,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你的靈藥治得死死的?嘿嘿嘿。」
牢里的人默不作聲,但蘇縣令絲毫不介意,打了一個酒嗝之後再次得意地道︰「還有一個仔消息,你那個寶貝的‘雲□巫女’並沒有死在大火里,她夠運氣,這些日子就是跟在這個東方煒的身邊,若不是我派人假扮她游蘇州城,她還不曉得會藏到什麼時候哩!」
「你想要做什麼?」一陣嘶啞的嗓音響起,語氣很是慌亂。
「嘿!我抓了你這老尼姑十天半個月了,始終不見你開口,怎麼,現在又有興致想說話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蘇縣令輕蔑地笑道。「連東方煒都受到了我的控制,他若是想要靈藥,這一輩子都得要當我的走狗,我向他討‘雲□巫女’,他豈有不乖乖交出的道理!等巫女到了手,這靈藥之謎也等于到了手,你也不用這麼苟延殘喘地活著是不?」
「多行不義必自斃。」牢里面悠悠傳來一陣嘆息。
「呸!誰要敢和我斗,就是你這個下場!好好活過你這最後幾日吧!」蘇縣令冷啐一聲,在家丁的扶持下離開了。
一直到腳步聲完全听不到,密室里再無一點聲音的時候,被關在牢里、原本是昏迷不醒的東方煒緩緩睜開了眼楮。
「鏘」的一聲,東方煒一運勁,就將手上的鐵練扯斷了。他跟著取出暗藏在靴子里、削鐵如泥的匕首,輕輕松松地將鎖頭砍落,走出了囚禁自己的牢房。
東方煒來到了隔壁的牢房,以同樣的手法將鎖頭打開,彎著身子進入牢里,見到了一名神色憔悴的中年尼姑。
「您可是無瑕口中那位‘慈雲寺’的住持師父?」東方煒運勁將她手邊的鐵練也震斷,一邊開口說道︰「在下東方煒。」
「你……」她有些震驚地開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師父莫驚慌,我是無瑕的朋友。」東方煒淡淡一笑,見到她還活著,更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他混進這里的原因,本來是想夜探蘇府,取得一些蘇縣令犯罪的證據,最少,也要將那名假的「雲□巫女」綁出蘇府,當作一名可以指控罪行的人證,沒想到居然和住持師父同被囚在密室之中,現在只要將她救了出去,不單是無瑕會高興,更多一名有力的人證可以指證蘇縣令的罪行了。
「但是我以為……」住持師父疑惑地開口,蘇縣令不是說他已經上癮頭,被靈藥所控制了?
「您別忘了我身邊有無瑕。」東方煒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伸手探了她的脈象,雖然有點虛弱,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險。「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您要是走不動,我背您出去。」
「謝謝你。」她點點頭,讓東方煒背在身後,听得他說了幾句話,似乎很照顧無瑕,再說她相信無瑕這孩子的眼光,若是無瑕肯救他,那表示無瑕是真的打從心眼里信賴他,自己也就沒什麼好怕的。
「別客氣,若是累了就閉上眼休息,我一定會救您出去的。」由于她是撫養無瑕長大的師父,所以東方煒在語氣中充滿了恭敬。
東方煒將住持師父背負在身後,一手握著削鐵如泥的匕首,順利地走出了密室。因為蘇縣令在得意之際松懈了警備,所以東方煒並沒有費太大的工夫就離開了蘇府,就這樣展開輕功翻過牆,奔了幾條街與守候的張明德會合。
「張員外,我要的人手都調到了嗎?」東方煒一面將住持師父扶進轎子,一面問道。
「是,就等公子的命令。」張明德點點頭,恭恭敬散地將東方煒的令牌遞還,那是皇太子所給的令牌,可以讓他隨時調派人手,以應不時之需。
「很好!你派人將轎子送回‘問霞別苑’,先前勞煩員外演了一出委屈的戲碼,現下,可得讓您好好出出氣了!」東方煒淡淡一笑。
「哪兒的話,那是公子瞧得起在下,在下不敢有怨言。」張明德臉一紅,不敢答話。
「哈!一起走吧!我倒想瞧瞧蘇縣令在睡夢中被驚醒的模樣。」東方煒對張明德做出了請的動作,嘴角露出了戲謔的笑。
「是。」張明德也吁了一口氣。今天晚上他的確是狼狽,對著那個狗官又是哭又是跪的,這下子,可輪到他揚眉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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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縣令怎麼也料不著自己的一場美夢,居然醒得這麼快。
原本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沒料到一覺都還沒睡熟,就被門外嘈雜的人聲驚醒了,他還來不及穿戴妥當,就被一群人制住壓倒在地,將他的罪狀洋洋灑灑念了好幾條,頭頸間就被套上了枷鎖。
「這是怎麼一回事?反了!反了!」他的神智還不夠清醒,只能大吼大叫,這是怎麼一回事,蘇府的人都死光了嗎?怎麼隨隨便便就放人進來?
蘇縣令吼了半天,卻無人回應,一直到他被官兵拖出門外,他才瞧見門外黑鴉鴉的一片人,全是被制伏的家丁部屬們。
「張明德!這是怎麼一回事?」蘇縣令眼尖,在人群中,看見了張明德和一名背對著他的高大男子正在說話,于是扯開喉嚨大叫。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不停地大吼,這一定是夢!一定是他酒沒醒時所作的噩夢!
「蘇大人,您找我有事?」張明德應了一聲。
張明德往前走,連帶地也讓原來那名背對著蘇縣令的男子緩緩轉過身子,蘇縣令的心像是重重破人捶了一拳,讓他差點運氣都喘不過來了。
「不!不可能!」蘇縣令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