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東方煒挑高一道眉,對她勾勾手指。
「嗯。」練無瑕向前走幾步,卻又停住,江邊忽暗忽明的燈光打在東方煒的臉上,投射出不同的陰影,讓他原本俊美的臉看起來和平時不同,變得有些陰沈、有些危險,要讓她不敢接近。「我在這里就可以了。」
「過來,你不听我的話了?」他的聲音低柔地在夜里響起,卻讓她更緊張了,「我……」在那一雙黑眸的凝望下,她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本來嘛,這些好玩的事我都沒見過,但是你又不帶我出來,我就向他們借了一套衣服,再說服那位提燈籠的大哥,讓我跟著一起來。總之是我不對,是我拜托他們的,但是……但是這也是你不好,若不是你……啊!」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以媲美烏龜的速度垂首前進著,最後是東方煒不耐煩,長手一伸將她扯進他懷中,這才終止了她的喋喋不休。
「若不是我怎麼樣?」他挑眉問道,看著她臉還特地抹上一層黑粉,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有。」她有些期待地抬起頭。剛才听到他笑了,那就表示他不生氣了?
「沒這麼容易。」他看穿了她的疑問,卻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知道蘇縣令平素生活過得極為奢華,夜晚一定會乘著自己的畫舫出游。因此他打算今晚會一會蘇縣令,現在可好了,被練無瑕打亂了他的計劃。
「可是……」她還想辯解,卻被東方煒接下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他伸手取下她的軟帽,讓一頭青絲垂落,大手更是探入她的發梢,慢慢地梳開她的發。「誰告訴你今晚我是出來玩的?」東方煒漫不經心地問。
「你讓人將轎子停在這,不是為了玩樂,是為了什麼?」她有些不服氣,要出來玩,為什麼不帶她?
「你真想知道我出來做什麼?」東方煒咧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今晚的計劃被這個小巫女打亂了,怎麼也要戲弄她一下。「如你所見,我乘轎子來到這里,就是想搭上其中的一艘畫舫,但那可不是你可以去的地方。」
「為什麼?」她不服氣地抬眼。
「這是蘇州城夜里特有的風情,你這個小巫女怎麼會懂?這畫舫上,全是為男人們準備的樂子,山珍海味不說,還有香醇的美酒,最重要的是……」他戲謔一笑,貼近她的耳朵輕聲道︰「畫舫上有許多美女,有的會唱歌、有的會跳舞,既吟詩又陪酒,環肥燕瘦、各展風情,這種滋味你不會明白的。」
「啊!」她輕呼出聲,一張臉脹得火紅,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還是那雙攬著她腰間的手。
「小無瑕,這下打擾了我的雅興,你要怎麼賠?」東方煒微微眯起眼,不懷好意地開口。
「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在認識我之前,你一直是‘慈雲寺’里清心寡欲的小巫女,不是嗎?」他一邊調笑著,一邊伸手抹去她臉上的黑粉。
「那我現在回去好了。」練無瑕試探性地開口,兩個人同在這轎子里太擠了,讓她覺得呼吸都不大順暢。
「來不及了,最後一叟畫舫已經開走了。」東方煒扣住練無瑕的腰,不讓她移動。
「那怎麼辦?」她信以為真,內疚更深了。
「那我只好將就一下了!」他故作遺憾地輕嘆一口氣,緩緩道︰「我只好將這轎子當畫舫,明月當佳肴,清風當美酒,至于這伴酒的美人……就由你來充當好了。」
「我?我不會!」她嚇了一跳,更奮力地想自他身邊掙月兌開。
「小無瑕,現在後悔太遲了。」他輕笑出聲,將她轉了個方向背對著自己,他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仍是緊緊地環在她的腰上,接著緩緩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問道︰「你會唱什麼曲子?」
「我……我只會念經。」她全身像是生了病似的,不但發熱而且全身無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可惜了你有一副好嗓子。」東方煒低笑出聲,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耳邊,舌忝吻了一會兒,更將她整個細致的耳垂含入口中,惹得懷中的嬌軀不停地發顫。
「那你會不會跳舞?」飽含濃厚的嗓音又響起,含笑地問道。
「不會。」練無瑕緊咬著下唇,她相信要不是東方煒摟著自己,她一定全身都癱軟在地上了。
「那更可惜了,你可知道你有一副美麗的身子,不跳舞真是太可惜了。」東方煒原本停在腰邊的手緩緩向上移,攫住了她胸前的柔軟。
「啊!」她驚喘出聲,不明白自個兒身上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像是在火里,又像是在冰水里。
東方煒低下頭,吻住了她頸邊因為掙扎而露出的一小塊女敕白肌膚,他鼻間傳來少女馨香勝過以往他所接觸過的女人香,懷中這個甚至稱不上是成熟女人的練無瑕,純潔得像是一朵小白蓮,卻也讓他禁不住想掠奪她的甜美。
「東方公子……」她發出無意識的嬌喘聲,雙手只能無力地拉扯著東方煒的衣他再也忍耐不住,將練無瑕的身子半轉,索求的吻印上那兩片溫潤的唇,炙熱的舌尖探入與她香軟的小舌糾纏,強迫她給予同樣的熱情和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隱隱傳來馬車經過的聲響,驚動了身陷之中的東方煒,他停止動作,將懷中的練無瑕摟緊,還不意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聲音。
「別出聲。」這個時間有馬車經過太不尋常,讓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練無瑕動也不動地縮在他的懷中,隱約覺得東方煒的胸膛好寬闊、好溫暖,就像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可以靠在這里那樣地安全。
那輛馬車緩緩駛來,經過這頂沒有轎夫停靠的轎子邊時停了一下,跟著又迅速離去。東方煒心中一驚,因為從那頂轎子中,隱隱傳出了一股血腥味,淡淡的,但是他聞到了。
「啊!」原本縮在他懷中不動的練無瑕,也驚呼一聲,縴細的身子開始發抖,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無瑕,怎麼了?」他察覺出練無瑕的不對勁。等到馬車一走遠,他就摟著不停發抖的練無瑕走出轎子。
「這是……這是從馬車里掉出來的。」練無瑕看到路邊有一個閃著亮光的東西,彎下腰將它撿了起來,跟著神色一變。
「這是什麼?」東方煒將它接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只銀色的耳環,上面有著未乾的血跡。
「這是‘慈雲寺’里的東西。」練無瑕顫聲道。「雲□巫女」所有的首飾都刻有白蓮形狀的特殊圖案,所以她能一眼認出它們。但是自己的首飾怎麼會從那輛馬車中掉出來呢?里面坐的人又是誰,怎麼會有她的東西?
「你確定?」剛才馬車經過時,他看見駕車的馬夫像是練武之人,沒想到馬車竟也和「慈雲寺」扯上了關系。
「我看過這個東西,這是‘雲□巫女’的首飾。」練無瑕于是向東方煒解釋這件首飾的特別之處。
「我們回去吧!」東方煒心念一動,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有調查的必要性。
「怎麼啦?」她瞧見東方煒凝重的神情,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懷疑‘雲□巫女’並沒有死在那一場大火之中。」東方煒說出他的推論,若是如此,那「慈雲寺」和蘇縣令在圖謀些什麼,當真值得好好推敲了。
練無瑕渾身一震,以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一直沒告訴我,為什麼你也要找‘雲□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