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男子離去的身影,服務生發出了嘆息聲,又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
頂樓所設的賭局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入的,雖然他們沒有限定資格,卻從來沒有人敢輕易嘗試。上頂樓的客人就表示要和賭場的負責人,亦即傳說中的「火焰紳士」進行一場賭局,嬴的一方可以向對方索取任何報酬。
「火焰紳士」既然有能力買下一個私人島嶼,建設成一個世外樂園,他所擁有的財力或是影響力在世界上都算是頂級的,若是能在牌局中贏他,就表示可以得到那種震驚世界的助力;但反過來說,若是輸了,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也是無法想像的昂貴,從賭場成立到現在,有勇氣上頂樓和「火焰紳士」賭一場的人不到十個,但從來沒有人贏過,每一個人都是意氣風發地上頂樓,鐵青著一張臉下樓,沒有人知道嬴得賭局的「火焰紳士」到底提出了什麼要求,也沒有人敢問。
或許是比付出性命更高的代價吧!否則一個人的臉上不會出現那種生不如死的表情。頂樓代表著危險卻又充滿致命的刺激感,卻往往要付出比死亡更高的代價。
「那個人也要上頂樓?」樓下的服務人員都在談論這一件事。近年來已經沒有人敢上頂樓了,今天卻一下子來了兩個人要上頂樓。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又來了一個活得不耐煩的傻子。」
「我看一會兒一定又是鐵青著臉下樓來。」
樓底下的人議論紛紛,認定了他是個不知死活的傻子。
其中一名服務員卻是臉色一沉,閃身到旁邊的角落,拿起行動電話,撥了一組號碼低聲道︰「他回來了。」
電話的另一端沉默了半晌,問道︰「你確定是他?現在他人在哪里?」
「我不會認錯人的,是‘楚燁’沒錯,他真的回來了,現在上頂樓去了。」他壓低了嗓音道,一抬眼似乎見到有人影接近,于是他迅速地收起手中的電話。
「您好,準備上哪一層樓?」看到來者是一名身穿名牌服飾的貴婦人,他隨即換上一張彬彬有禮的面孔。
「十樓。」她像只驕傲的孔雀,擺出尊貴的面孔,讓服務人員領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他將貴婦人送進電梯,恭送她上樓,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的臉又恢復了先前的凝重。
楚燁回來了!而且絕對會在這個地方掀起一陣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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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頂樓停住,兩扇門緩緩地開啟,楚燁一伸出腳,踏到的是酒紅色的長毛地毯,往左邊看去,他看到希臘五大神祇的青銅雕像,再往右邊看去,是成套的黑色皮飾家具,這里並沒有改變,所有的擺設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邁開穩健的步伐,筆直地朝中間的通道走去,這是一條自己已經走過千百次的通道,不用幾秒鐘的時間,他停在通道盡頭的房門前。
楚燁伸出手緩緩地撫模木門上的雕刻,一時之間卻失去了走進去的勇氣,握住門把的手輕輕扭轉,耳邊听到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我若是贏了,我要你將整個島的所有權讓給我。」屬于中年男子的聲音這麼說著。
「那麼依照慣例,說出你要玩的游戲。」經由機器變造過的聲音,單調地听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握在門把上的手倏地一緊,兩人談話的內容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對話,他不再遲疑,雙手用力向里面一推,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誰?!」兩個保鏢模樣的人警戒地擋在他們主人的面前。
「你是誰?」坐在長桌一端,身前有兩名保鏢護著的是一個頭頂光亮的中年男子,以帶著歐洲口音的英文怒聲問道。
楚燁淡掃他一眼,就將注意力轉到中年男子身後的桌子,長桌的另一端坐的該是傳說中的「火焰紳士」,但是對方隱身在一層又一層的布簾之後,只能隱約看出那里坐著一個人,卻看不清楚地的長相。
「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有人忽然闖進來?我以為這里是有資格限制的,怎麼你們隨隨便便就讓人闖進來?」中年男子咆哮出聲,轉頭向自己對面的「火焰紳士」提出抗議。
楚燁不語,等著長桌另一端的「火焰紳士」做出回應。
「我很抱歉,請山姆先生先到貴賓室休息,我們明天再討論要賭什麼。」布簾後再次傳來單調的聲音。
「什麼?」山姆涮一聲站起,脹紅的臉是惱羞成怒的前兆。
「山姆先生,你不會傻到在我的島上與我為敵吧?」布簾後傳來輕蔑的笑聲,經過機器轉變過後顯得更加刺耳。
「哼!我們走。」帶著自己的兩個保鏢,山姆氣沖沖地離去。
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楚燁和長桌另一端的「火焰紳土」。
「你叫什麼名字?這麼急著想見我,想必你的賭注很特別?」
「我是楚燁。」楚燁看到布簾後的人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後明顯一震,他眯起眼大步向前,以冷凝的聲音道︰「那麼我能和你賭什麼,你應該一清二楚!」
話一說完,他已經來到長桌的另一端,掀開層層布簾,眼神始終銳利地盯著布簾之後的「火焰紳士」,對方在听到「楚燁」這個名字之後,身子先是渾身一震,跟著倉皇站起,轉身就想要離去。但是楚燁像是早就算準他會有這個動作,手臂一伸,就將「火焰紳士」的手緊緊扣住。
「若你是‘火焰紳士’,那麼我又是誰?!」楚燁咬緊牙關地怒聲開口道。被他一把扣住的肩膀竟是不可思議地縴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到底是誰?!」楚燁大聲吼道。一手扣住他,另一只手已經探向對方低垂的頭,用力握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頭面向自己。
「啊!」兩個人同時驚喘出聲,不可置信地瞪著對方。
「是你?!曲凌月!」楚樺像是被燙到似地松手,跟著用力一推將她整個人甩到地上。
「啊!」她痛呼出聲,跌倒的同時還不小心撞上了旁邊的桌角,但是她忍痛咬緊下唇,硬是不肯出聲。
楚燁緊握的拳頭緊了又松,放松後再握緊,一連好幾次,他仍是無法克制心中翻飛的怒火與憤怒,面對眼前這個頹坐在地縮成一團的女子,他不知道該一把接死她,還是要將她吊起來慢慢地折磨。
「說話!」楚燁看到她緊緊咬住的嘴唇已經隱隱泛出血絲,澄澈的眼腫漾著水氣,他胸口高漲的怒火燃得更旺了。「該死的,你給我解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燁明顯的怒氣讓她害怕,曲凌月將身子縮得更小,細小的肩頭無助地顫抖著。他回來了!楚燁真的回來了!但是他看起來好生氣,該怎麼辦呢?
她咬著下唇委屈的模樣讓楚燁氣得幾乎要發狂,他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將曲凌月從地上抓起,逼迫她望著自己。
「不敢看我?」楚燁合黑的瞳眸被怒氣燻染地更深了,混合了怒氣的炙熱鼻息噴在曲凌月細致的臉頰上,扣住她手腕的力量逐漸加深,直到听到她發出了痛苦的聲音,楚燁才滿意地繼續道︰「難道你從來沒想過我會回來?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我……我沒有,我只是──」她急著想解釋,但是轉頭一面對他飽含怒氣和控訴的雙眼,眼眶中的淚水卻止不住地滑下了臉頰。
「看你將自己弄成什麼鬼樣子?」楚燁冷凝的眼掃過她的身子,嫌惡地皺起兩道濃眉。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男性西裝,頸邊結著一條紅色領巾,一頭削短的黑發也用發油服貼地梳在耳後,身上那一股淡淡的香氣,也是他熟悉不已的古龍水味道,要不是那一對漾著水氣的眼眸這些年從未改變過,他幾乎要認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綁著兩條長辮子的清瘦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