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反正你已經回到我身邊了,我再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伊斯泰然自若地開口,同時他心里也明白,對方會放晨星回來,是考驗他是否保得住他的人。
「你听,現在安靜地只剩下你和我的心跳聲,但我明白這些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不過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安心。」她輕歎一口氣,溫馴地像一只貓般倚偎著伊斯。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他低啞地笑了,重新低下房子完全覆上她。「因為你是我不能失去的一顆心。」
晨星嘴角微揚笑意嫣然,抬起手臂歡迎他的體重……
「晨星,早安。」隔天一早,當晨星下樓走進餐廳的時候,看到了疾風早已準備好的早餐,臉上滿是殷勤的表情。
「這次又是為什麼?」晨星露出慣有的嘲弄笑容,在餐桌上落座。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做早餐。」疾風訕笑地搓著手。
雖然晨星現在看起來心情很好,但誰也說不準她會突然算昨晚的舊帳。
「是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晨星淡笑著開口,逐一品嚐疾風精心準備的早點,桌上擺的是他最拿手的咖啡甜品,看樣子昨晚她發的一頓脾氣唬住大家了。
「少爺呢?」看她津津有味地吃著,疾風試著以不著痕跡的方式問起,雖說一切看來無恙,但晨星身上仍有未解的催眠指令,讓他不得不擔心起少爺的安危。
「他還好好地活著,如果說你在擔心的話。」晨星抬頭,對疾風頑皮一笑。自己的用心被她看透,疾風笑得更無辜了,但說實在的,一顆心卻始終懸在半空,直到他听見熟悉的腳步聲,疾風微蹙的眉才真正地舒緩下來。
「快點讓疾風看看你,免得他一直以為你已經遭我的毒手了。」晨星頭也沒抬地說道,以原來的姿態繼續享用早餐。
「怎麼一回事?」走進餐廳的是伊斯,他揚起眉看向疾風,後者則是一副啞口無言的無辜模樣。
「沒什麼事。」疾風遞給伊斯一杯咖啡,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晨星用完早餐,頓了一頓,忽然抬頭對其他兩個人道︰「帶我到杰宓的墳地去。」說完自己也一愣,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
「你想去那里做什麼?」伊斯抬眼看她,攪動杯中液體的手稍稍停頓,略帶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只是想去看看。」昨晚他們聊了許多,她還記得伊斯將杰宓葬在羅馬,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要到那里去的沖動。
伊斯啜一口熱騰騰的咖啡,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心中下了某種決定。「我們等會兒出發。」
約莫二十年前,伊斯將杰宓的遺體葬在羅馬,靠近巴貝里尼廣場敖近的公墓里。
自那個時候起,他再也沒有踏上那個地方一步,並不是他冷血無情,而是他知道杰宓的模樣會一直完好如初地存放在他心底,她是他童年里唯一溫柔的回憶,它會一直存在著,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到一塊石碑前去憑吊她。
只是從沒想過,二十年後,他會重新站在這個地方。
「就是這里嗎?」車子停在墓園門口,晨星下車,心里湧起一股不明的騷動,驅使她的腳步不停地向前走去。
「不要離我太遠。」伊斯先一步扣住她的肩頭,晨星清冷美麗的臉孔上,那一雙過于燦亮的眼,讓他覺得似乎有哪里隱隱不對勁。
晨星停住腳,再次望向他的眼卻一如平常,難道是他多慮了?
「是。」她漾著淺淺的笑,听話地勾住他的手,直到伊斯領著她來到杰宓的墓前,她才自動地松開了手。
「杰宓,生于一九六五年八月十日,歿于一九七九牛四月二十日。」
晨星單膝跪下,用手指辨識著石碑上的刻文,上面只有杰宓的名字,姓氏的地方卻被人用力子刻花了,上面的痕跡似乎才被毀掉不久,但這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晨星用手輕撫著石碑,竟形容不出心里的感受,杰宓對過去的伊斯非常重要,但這個年輕美麗的生命,就這樣長眠于此。
忽然,她的手一頓,看到了石碑旁用棉布包著一團東西,她好奇地拿起來一看,里面是一把小刀,另外還有一張紙條。
她緩緩地攤開紙條,紙上以她熟悉的意大利文寫了短短幾句話。
「晨星?」伊斯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疑惑地跨前一步。
此時晨星回頭,緩緩站直了身子,眼神浮現出他不曾見過的迷亂。
紙條從她的手上緩緩滑落,伊斯听到她開口問道︰「杰宓的全名是什麼?」
「上面不是刻了嗎?」他不明白為什麼晨星會忽然問這個問題,他看到一張紙從她手中滑落,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張紙條吸引了過去,在彎身撿紙條的同時,他毫不遲疑地回答道︰「杰宓﹒狄米勒。」
當你看到石碑、小刀,開口詢問死者的名字!
當你听到杰宓﹒狄米勒的時候,就用手上的刀結束自己的生命!
「晨星?」伊斯撿起紙條,還來不及看內容,就看到晨星手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刀子,銀光一閃,握著刀的右手就朝自己的身體用力插去……
「該死的!」伊斯驚覺不對勁,沖向前去要阻止晨星的動作,卻只來得及將她的刀打偏一吋,從原來心髒的位置往下移了幾公分,他眼睜睜看著晨星用盡全力一刺,刀子
刺進了她的月復部,瞬間,血染紅了她的白衣……
「晨星!」他接住她下滑的身子,不自覺地流了一身冷汗。
「唯有死亡……能讓你再也忘不了我……」下月復的傷讓她整個臉色發白,失色的唇瓣緩緩說著令他膽戰心驚的話語,然後晨星頭一偏,昏了過去。
伊斯連忙伸手探向她的脈搏,雖然微弱,但仍在跳動著,他將晨星打橫抱起,快步走向墓園外,看到一臉驚愕的疾風。
「快開車!晨星受傷了!」疾風不敢有誤,以最快的速度將晨星和伊斯帶回家中,途中伊斯以電話召來醫生,在下車的同時,醫生也已經等在門口了。
「救活她,否則你也會跟著陪葬!」伊斯小心地抱起晨星往屋內走,以一種壓抑過後的聲音開口警告。
所幸晨星的刀刺入的部分並不會致命,但仍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狀態中,伊斯將自己的血捐給她,等醫生將小刀拔出,縫合好傷口,表示一切無大礙時,伊斯才在疾風的扶持下,在晨星床邊坐下來。
「少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等情勢穩定了,疾風這才開口。
「我不知道。」伊斯疲憊地一抹俊顏,跟著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拿出已經被他揉成一團的紙張,看到上面的字眼,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是第二道催眠指令,他們已經算好一切,他們知道晨星會問起杰宓的事,因此對晨星下指令,當我說出杰宓的名字後,她就會動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伊斯將染有晨星鮮血的紙張遞給了疾風。
「只差一點點,我就失去她了。」伊斯望著晨星蒼白而昏迷的臉龐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到現在還在微微顫動著,只要他晚了一、兩秒,讓刀刺進晨星的胸口,他就會永遠地失去她。
「幸好晨星沒事,你也捐了不少血,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疾風歎息,如果晨星真的死了,他真的不知道伊斯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雖然跟隨在他身邊這麼久,疾風還沒有真正見伊斯動怒過。
「疾風,讓我靜一靜。」伊斯說著,眼瞳中閃出青色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