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完澡,當她換上一件清涼無袖的背心短衫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昔翩翩探頭,看見了一本正經的浩二。
「少爺請你上樓一起用餐。」
「好,走吧!」她將微濕的發用夾子隨意盤起,笑著準備走出房門。
「你不需要換一套衣服嗎?」他疑惑地瞥了一眼她的短衫和熱褲,清涼有勁外加養眼,將她修長完美的身子全展現了。非常的誘人,但少爺絕不會喜歡。
「你希望我化妝?」她歪著頭,樣子無辜至極。
浩二聰明的選擇沈默,只是讓開路讓她走在前面。走了幾步,昔翩翩忽然回頭,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笑著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那個高貴的羽賀龍冶?」
「我無權干涉少爺的決定。」他不願意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昔翩翩格格輕笑,從浩二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忠僕眼中是什麼樣子,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能這麼想,那她離開的機會就會越來越大。她在回頭的一剎那以嘲弄的聲音道︰「記得告訴你的少爺,說你有多麼不喜歡我。」
浩二始終走在她三步以後的距離,望著她曼妙的背影,眉頭不禁蹙得更緊了。昔翩翩,絕對會是少爺交代的任務中最難搞定的一個。
「你也來了。」第一個露出狂喜神情的是神田森太郎,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香吻中恢復,一雙眼在看到昔翩翩後已經忘了怎麼轉動,貪婪地用眼神吞噬昔翩翩的美麗。
「午安。」她選擇了森太郎旁邊的位置坐下,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另一端的羽賀龍冶。她坐好以後,輕輕撥弄垂下的發絲,嘴角掛著一抹甜甜的淡笑。
「哥哥,你這樣盯著別人看太失禮了。」和服美女輕咳一聲,心里卻暗自竊喜,看見昔翩翩和自己的哥哥一副眉目傳情的模樣,她猜想,對方或許不是羽賀龍冶的女朋友。
「哈……對不起,我真是失禮了。」森太郎哈哈一笑,一只手卻蓋在昔翩翩的手背上,享受她縴縴玉手的溫熱軟香。
「神田兄,請自重,你握的是我未婚妻的手,你不覺得太失禮了?」一聲冷酷的聲音像鞭子一樣響起,將一室的笑語談話打斷,瞬間轉變成尷尬的靜默。
羽賀龍冶站起身,筆直地走向昔翩翩的身邊,森太郎像是被燙到似地猛收回手,一臉的懊悔和害怕。
「她是昔翩翩,我的未婚妻。」他的手放在昔翩翩的肩上,無形地散發出驚人的熱力,他的話也漾著不容質疑的強硬態度。
「我不要!」發出驚天怒吼的是年紀最小的羽貿靈子。「我不要她做我的媽媽!她是壞女人,我剛才看到她和神出叔叔在親嘴。」
羽賀靈子以童稚的聲音喊出驚人之語!和服美人的嘴里像是硬被人塞進一顆鹵蛋般難堪,神出森太郎則是像被人抓奸在床的奸夫,又像是剛被人宣判死刑的犯人一樣,窩囊地縮成一團,連呼吸也不敢太大聲。
昔翩翩感到肩上的手一緊,身後傳來了緊繃危險的氣息。她揚起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笑,而後輕輕地撥開他的手,站了起來,以冷靜的眼回視他莫測高深的黑眸。
「我說過你只有兩只手,抱不住三個女人,我只是先一步退出這個愚蠢的游戲。」她輕笑出聲,隨即走了出去。
啊!多虧了那個小表頭,讓她可以早點擺月兌這個不屬于她的午餐。小小的一個吻已經讓她的名譽徹底地跌到谷底,只要她再接再厲,羽賀龍冶遲早會親手將她送上飛機的。她格格笑出聲,準備回房好好睡上一覺。
有人在偷看她!昔翩翩在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覺到有人在注視她,她一手模向枕頭下的短刀,一邊準備做出攻擊。
「你是誰?」她一個翻身,手中銀光一閃,準備刺向對方,不料卻對上一雙倔強漆黑的眼,那對眼楮的主人有著一張孩童的臉──是羽賀靈子?!
「下次不要這樣偷偷模模的,老天!我差點傷了你。」她怒不可遏地用日語斥責這個不知死活的小表。小刀硬生生地停在羽賀靈子的眼前。
「這是我爸爸的地方,我要來就來。」小女孩冷哼一聲,看得出她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既不懂事又驕縱。
「很好,你這麼喜歡這里,請自便。」昔翩翩根本不想和一個小表頭計較,逕自下床用手將頭發攏了攏,打算出門走一走。
「你要去哪里?」羽賀靈子一步向前,手臂平展擋住她的去路,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忽略她,這個壞女人怎麼可以不理她?!
「關你什麼事?」她手一揮就將她推開,並拉開房門,最後回過頭,冷淡地警告道︰「小表!不要跟著我,我最討厭小孩了。」
「壞女人!我不會讓爸爸娶你的!」羽賀靈子脹紅了臉大吼。
「很好!記得時時刻刻提醒他這一點。」她擠眉弄眼的做出一個難看的鬼臉,隨即「砰」一聲將她的尖叫聲阻隔在門內。
走不到兩步,她才發現和服美女正一臉哀怨地在轉角處看著她。昔翩翩低咒一聲。趕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全是羽賀龍冶帶來的連鎖反應;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此刻的她應該在摩納哥和棋士團的人相聚一堂,或者是在希臘忙著處理泰森的事,絕不是困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島上和一群無聊的人周旋。
「翩翩小姐,我可以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嗎?」正當昔翩翩想把她當隱形人走過她的身邊時,和服小姐怯生生地喚住她。
「有何指教?」她回過頭,原以為和服美人沒勇氣開口,其實不然,看樣子她不如她想像中那般嬌柔。
「龍冶大哥……說你是他的未婚妻,是真的嗎?」她的手擰著一條小手巾,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將它當成翩翩的脖子。
「如果是,你打算怎麼做?」昔翩翩雙眼閃著玩味,盯著對方因困窘而暈紅的粉白頸子。
「我不會輸給你的。」她忽然抬頭,雙眼閃出挑戰和恨意,和剛才的溫婉完全判若兩人。
原來和服美人的真面目是如此!昔翩翩噙著冷笑,覺得整件事情荒謬到了極點。想嘲弄幾句的時候,忽然看見和服美人嘴一扁,斗大的淚珠忽然從眼中溢出,昔翩翩嫌惡地蹙起眉頭,看著她飛奔至自己的身後,翩翩隱約知道那里站了什麼人。
「龍冶大哥……」她抽搐的哭音頗為傳神,還有一股楚楚可憐的嬌弱。
昔翩翩轉了半個身,從他們的身邊經過,走過和服美人的時候,她的哭泣聲更大了,好像深怕昔翩翩會拿一把刀刺她似的,嚇得整個人縮進羽賀龍冶的懷中。
「你不該這麼做。」他眉心緊蹙,責怪地望著昔翩翩毫不在乎的臉。
「我做了什麼?」昔翩翩冷笑數聲。「她這叫喜極而泣,不相信你問問你的和服美人,我剛把未婚妻這個頭餃轉送給她哩!」
昔翩翩咬著字正腔圓的日語說出這段話,羽賀龍冶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他懷中的女子卻喜上眉梢的抬起頭,眼淚在一瞬間消失了。
「你……」他再次眼睜睜地看著她翩然離去。
將屋內的人甩至腦後,昔翩翩轉到了後院,欣喜地看著那一架直升機,她警戎地觀望四周,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才躡手躡腳的前進。
她坐上直升機,熟悉地將所有的儀器檢查一遍。羽賀龍冶一定想不到她會開直升機,這是去年她纏著城堡教她的,連棋士團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根本不會記載在她的資料上,這一次他總算失策了!竟然將這個完美的逃跑工具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