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貿然行動是會壞了好事的。」
雲千尋因成剛的話頓時止住了腳步。「這話什麼意思?」
成剛依舊是平常那副無害的笑臉,不疾不徐的緩道︰「今日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各個都是在武林中極具分量的名門高手,若雲公子貿然闖入搶親,我想,失敗的機率應該會達到八、九成的。」
听成剛這一分析,雲千尋沉吟了一會兒。
的確有道理,如果里面的賓客全是武林高手的話,他確實很有可能直的進去、橫著出來……那究竟該怎麼辦才好?
「雲公子何不暗中埋伏,伺機行動,攻其個措手不及?」
暗中埋伏?他擊了一下掌心。對呀!這的確是個好方法。
「大廳的屋頂上有個天窗,若能經由天窗躍入廳里的梁柱,那會是個埋伏的好地方。」
他這時總算抬頭狐疑地看向成剛。怪了,這家伙怎麼突然熱心了起來?
他怎麼覺得要他暗中埋伏這招,成剛已經計畫多時了?
「雲公子,你再不行動的話,婚禮恐怕就要開始了。」
這一個提醒讓雲千尋心一驚,這才回過神來,再觀察了一下禮堂的方向之後,便不再逗留,迅速飛奔而去。
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成剛臉上露出極具興味的笑意。
真不知道「他」在發現自己還有個新加入的同伴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自己也得趕緊進去準備了。
畢竟,要是錯過了今天,要再等下次有這麼個精采刺激的婚禮出現,就真不知道要到哪輩子才等得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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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年頭腦袋有毛病的人這麼多!
他承認自己是因為眼楮被蛤蠣肉給黏到才會莫名其妙愛上任飄也就罷了!
沒想到除了他這眼楮看不清的人之外,竟然還有人腦袋出了問題,會愛上任飄而跑來搶婚?!雲千尋惡狠很的瞪著前方埋伏在另一根橫梁上的蒙面人。
而那蒙面人亦是不甘示弱的回瞪著雲千尋,而從雲千尋由天窗躍下梁後,兩人就一直互瞪到現在,為的就是要以氣勢讓對方打消念頭離去。
互瞪了好些時候,兩人雖然很想開口叫囂,無奈現在的處境不宜打草驚蛇,便開始以眼神傳遞起內心的訊息。
哼!像個娘兒們似的蒙啥臉啊!沒臉見人就別學人家搶親!
雲千尋向他投以鄙視的目光。
接收之後,蒙面人亦回以不屑的秋波。
凡事有先來後到,你這晚到的才該乖乖回家睡覺去,遲到還壞人家好事,小心被雷劈啊!
雲千尋不甘示弱的再回傳——
晚到表示我計畫周詳!你這人一看就是沒腦袋的魯莽行事,還是趕緊回去,不然到時被活逮可就難看了!
蒙面人亦再傳——
我早先您老兄好些時候就在這埋伏了,足證明我誠意比你夠,你這沒誠意的還是先回去,下次有機會再通知你啊!
「一拜天地——」就在兩人你瞪我、我瞪你,互相瞪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下方突然傳來了宣禮聲。
兩人一驚,仔細向下一瞧,才發現新人不知何時已登堂了。
糟!快來不及了!
兩人立刻躍下梁,就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際,雲千尋和蒙面人已將新郎推開,隨後各拉住新娘的一只手,開始你拉我扯的爭奪起來。
「給我放手!」
「你才給我放手!」
就在兩人搶得你死我活的同時,方才被他們推倒在地的任飄總算爬了起來,痛撫著自己摔疼的臀部,哀怨道︰「真沒良心啊!搶我的新娘子就算了,干嘛還暗算我!」嗚∼∼好痛!她早說過只要跟鏡泱妹子扯上關系絕對沒好事了吧!
敝了,這新郎的聲音好熟悉啊!雲千尋回頭,瞧見的就是任飄哀怨的臉,瞬間,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下意識的放開原本緊抓住不放的新娘的手,改將一身新郎裝的任飄攬進懷里。
對于雲千尋赫然的放手,蒙面人一愣,再看到雲千尋緊抱著新郎不放,像是深怕被人搶走的模樣,終于別有深意的向雲千尋投以曖味的眼神。
哦∼∼原來老兄你有這等癖好啊!
心知他的想法,雲千尋本想反駁些什麼,但仔細看向懷中的人,的確是他要搶的任飄沒錯,就只有默默的將心里的不快吞下,算是認栽了。
「你們在做什麼!」原本錯愕的群眾中,終于有人回過神來。
見情況不妙,雲千尋和蒙面人相視一眼後,分別摟著新郎和新娘朝門外飛奔而去,只剩下一群看傻眼的賓客留在新郎新娘盡失的廳堂之中。
站在高堂隨陽子身旁的昆侖派長老,更是因方才的情況而目瞪口呆。
「隨、隨老啊……怎麼這年頭,連新郎都有人要搶啊?」
只見為了參加自己徒兒的婚禮而提前出關的隨陽子額冒青筋,努力維持著一張笑臉道︰「那有什麼!我也是到剛才才知道,原來我養了二十多年的徒兒,竟然是個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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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帶我去哪啊?」
一路上被雲千尋扛著跑,任飄滿月復的莫名其妙。
直至日見山莊不遠處的樹林里她才終于被放下,然而才剛落地,雲千尋便立即又氣又惱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隨後將她緊抱在懷里。
「哦!做啥咬人啊?」她痛呼。
就听他咬牙道︰「我這幾日來為了你坐立難安、茶飯不思,而你居然跑來當人家的新郎,是真想折磨死我嗎?」
听他這麼一說,她才稍稍將他推離了些,好讓自己仔細端詳已經好幾日不見的他,除了體肉有些消瘦之外,神色亦憔悴不少,見他如此,說她內心完全不受牽動,那是假的。
突然瞥見自己所穿的一身紅衣,這才回想起她今日所扮演的角色。
她有些沒轍地喃道︰「以前就覺得你這人有病,但沒想到你還真變態成這樣,竟然連人家當新郎的都要搶。」
雲千尋只是再度將她攬回懷中,以慰這幾日來的疲憊。
「想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怎麼會是變態?」
在嚴家莊那夜,成剛所說的那番話,現在想想是有道理的。
那日誤以為她要嫁作他人婦時,他的心跳幾欲停滯,整個人差點崩潰;而在趕路到現曦谷的路上,精神與體肉上更是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下,絲毫不得放松。
然而,今兒個卻發現新娘竟然不是她,新郎才是!這才知道自己又被擺了一道!
回想起連日來不眠不休的煎熬,為的竟是來搶人家新郎,真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一直以為他雲千尋整遍了天下無敵手,沒料到,一直以來被整的,其實都是他自己。
被雲千尋露骨的告白弄得渾身不自在,她不安分的在他懷里動了動,想要掙月兌。
「你就不怕被人說閑話啊?!一個大男人抱著人家新郎到處跑,都不嫌難看!」
他只是笑,「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吧!誰教我愛上的人就偏愛當人家新郎呢!」
況且自從認識她以來,他做過的荒唐事就沒完沒了,不差這一項。
「……原來你還真的有斷袖癖啊?」這問題可就大了,若他真的有此等癖好,無論如何她就真的愛莫能助了,畢竟再怎麼樣,她也不可能成為他斷袖癖的「對象」啊!她還想掙月兌,他卻將手縮得更緊。
「有也好,沒也好,我說過,無論如何我雲千尋這一生就只要任飄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