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續在笑,被他擁在懷里的任飄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胸腔因笑而發出震動。
「醋這種東西哪能直接喝啊!誰那麼笨?」雖然這樣被他抱著,感覺上還是挺別扭的,但不知為什麼,現在她卻不想打破他那明顯的喜悅。
「不就是你這個傻子!」
「我?我才沒有!」她一向最怕酸了,哪可能直接喝醋啊!
「是嗎?那我嘗嘗。」接著,便低頭封住這些日子以來令他魂牽夢縈的小口,深深的纏綿其中。
思念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才幾日不見,對她的渴望就已經暴漲到幾乎要決堤的地步。她的滋味,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美好;她的氣味,也遠比他夢里要來得令他眷戀。
他只能深深的吻著她,仿佛想將這幾日來無處傾訴的情感,狠狠的釋放到她身上;他只能夠沉久的吻著她,再久都嫌不夠,想將她揉進自己的懷里,與自己融為一體,然後,再不用承受那些想念卻見不到面的相思之苦。
察覺到懷里的人兒已經好些時候沒喘息了,雖然很舍不得放開她,但為了避免任飄因而斷氣,他還是費了極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暫時離開她的唇。
一抬眼,就見她傻愣愣的睜著一雙眼,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還是學不會閉眼啊!」親了親她的額頭,再次緊攬住她,隨後將下顎抵在她的頸窩,享受被她氣息包圍的滿足感。
只有她能夠令他牽掛至此;也只有她,能令他如此滿足。
意識到原來自己對她已放下如此深的情感,可眼前這女人,似乎還是依然遲鈍故我,絲毫感受不到,他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
那就再等一會兒吧!
如果她仍然堅持不肯向他坦白,還要繼續再裝個男人玩下去,那麼只要能夠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他願意多陪她玩一會兒。
只不過,該是給她個提示的時候了。
「有斷袖癖也好,沒斷袖癖也好。」再將她攬緊了些,語氣溫柔到讓她心底隱隱產生一股疼痛感,「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雲千尋這一生,就只要任飄一個人。」
他要她知道,對她的心意,不會因她的性別而有任何改變,即便到頭來她仍舊堅持一身男裝示人,他也會毫不保留的疼她、愛她。
她腦袋還是昏昏漲漲的,對于他所說的話,一句都理解不過來。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感覺到自己漸漸濕了眼眶,好像有什麼她想藏卻藏不住的東西就要從心底溢出。
西風將一地黃葉掃過,揚起漫天風沙。
她的淚,終于不自主的滑下。
她再分不清落淚的原因究竟是為沙?還是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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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陽的余暉照得一室曖昧不明,身在其中的她亦模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
那晚他對她說的話,她好像听清楚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听進去。話中的含義是什麼,她一句也無法理解,只不過當她想起當日的情景之時,她總會感覺到心隱隱約約的被揪緊,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她也說不上來。
這幾日,她就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情緒中浮啊沉沉,卻始終找不出任何有關引發這些情緒的端倪。
忽然,只听見一道聲響,而原本關得緊緊的房門被人給「弄」開了。
是怎樣?這年頭大家都不知道正確的開門方法呀?接二連三的被破門而入,她開始懷疑這房間的風水是不是不太好。
接著瞧見前方朝她迎面而來的人,她的三魂七魄差點沒嚇飛。
「師、師妹?」眼見她這天字第一號克星又出現,她的頭皮又開始發麻。怎麼又突然出現了?該不會是要跟她算前陣子的帳吧?
然而出乎意料的,商鏡泱這次非但沒擺臉色給她看,竟然還對她和顏悅色的笑了,一副好生親切的模樣,讓她忍不住自心底毛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還問她好不好?這鏡泱妹子……是不是吃錯藥啦?
「還、還好……」
只見商鏡泱又神色愉悅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笑道︰「這兒環境不錯,看來你在這兒的日子倒是過得挺愜意的。」
語畢,又是引來任飄大大一愣。這、這……她現下是在作夢不成?什麼時候她那鐵面師妹也會那麼好心來關心她過得好不好了?
總覺得這陰謀味挺重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愜意倒是說不上,但總比在現曦谷里受人歧視、天天被踢出去當看門狗的日子好過多了。」雖然心底怕得要命,但為了觀察商鏡泱的反應,她還是不要命的冒死諷刺。
商鏡泱卻彷若無事的微微一笑,柔聲道︰「不喜歡侍衛的工作那以後就別做了,再分配其他工作給你就是。」
看見商鏡泱一反常態的反應,她這會兒眼楮瞪得死大。
有鬼!絕對有鬼!平日跟鬼婆婆一般的鏡泱妹子,在她那麼明顯的嘲諷下,非但沒有發飆,竟然還和顏悅色的說要派給她新工作?這天要塌了不成?
就在任飄差點嚇出一褲子尿時,只听見商鏡泱接著再道——
「其實這次我來找你是有事要請你幫忙。」
「幫忙?」要她幫忙?
原來是有事要相求啊!她這才松懈了姿勢,大剌剌的側躺下來,取了一片糕點塞進嘴里,完全不復方才的謹慎模樣。
「縮吧!省魔術要偶幫?」她咀嚼著糕點,一副吊兒郎當的態度。
「我要你立刻回現曦谷和我成親。」
「噗!」她滿嘴的糕點全噴了出來,商鏡泱則是泰然自若的躲過飛噴糕點的突擊,像是對她的反應早有意料。
成親!她和她鏡泱妹子?「咳咳!我沒听錯吧?你剛剛是說成親?」
「是。」
「我和你?」任飄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是。」
「欸……我說鏡泱妹子呀!雖然『師姊』我總是一身男裝,動作也總是大刺刺的像個男人,但你總該不會忘了,你還要叫我一聲『師姊』吧?」任飄委婉的提醒,試圖喚起她的腦子正常運作。
「是沒忘。」
「那你怎麼……」等等!難不成……「唉!師姊我都明白了,原來妹子你一直有這種難言之隱呀!可就算你的性向如此,師姊我也……愛莫能助呀!」
唉唉!可惜呀!可惜!真沒想到鏡泱妹子這樣一個趨近于完美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癖好……要是讓人知道了,真不曉得會有多少男人心碎而死呢!
說不定她到時還會被人挾怨追殺哩!思及此,任飄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
「說到哪兒去了。」商鏡泱嘆了一氣,「我只不過是要你幫我演一場戲。」對于任飄驚人的想像力,她著實感到有些沒力,真不曉得她腦袋里究竟都裝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演戲?」只是演戲?「你沒那方面的癖好?」
「沒。」商鏡泱捺著性子道。
「呼!好佳在!」總算松了一口氣。幸好鏡泱妹子沒這方面的癖好,要不依她強勢的個性,真要對自個兒有意思的話,她不被生吞活剝才怪!
「為啥要演成親的戲碼呀?」還是怪!鏡泱妹子一向剛正不阿、誠實守信,傷風敗俗的事是見一件斬一件,怎麼現在突然轉性要來演戲騙人了?
「你知道,我也不小了,這些日子以來,前來求親的名門望族總是絡繹不絕,但目前我並無成婚之意,若是直接予以拒絕又恐難服眾,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我已完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