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怕死到極點的師父,竟然會變得那麼有自信?
難道……師父還真的是深藏不露!等到危急時刻才會發揮她的能力?
有可能喔!畢竟師父也是那麼厲害的太師父的徒弟,說不定還真的暗藏了些了不得的功夫呢!行雲連忙問道︰「師父,是哪一招啊?」
「咱們任家祖傳的獨門秘技——『疾風追月術』!」
「疾風追月術?」哇!好響亮的名字啊!說不定真的是很了不得的絕技耶!
但……任家祖傳?
敝了!他們這家姓任的,傳到他和流水身上不過也才第二代,哪來的祖傳啊?行雲才要再問,任飄立即向流水問道︰「你太師父的『霧里綻花』,還有沒有剩啊?」
「有。」流水迅速從系在腰際的囊袋里翻出幾顆球狀物,交到任飄手中。
「听好了,這『疾風追月術』的要訣就是必須讓自己的腳程達到像疾風一樣的迅速。」只見行雲流水專注的聆听,「等等我一將『霧里綻花』丟出,你們就立刻上樹,然後以疾風的速度向月亮奔去,記清楚了嗎?」
行雲將任飄的指示謹記在心,上樹、以疾風的速度奔向月亮……咦?等等!這不就是——
「砰」的一聲,任飄已將「霧里綻花」向前扔出,行雲沒再多想,就和流水立刻跟著任飄躍上樹枝,朝著月亮的方向奔去。
賊人一時之間只見眼前突然濃煙密布,在听到幾聲爆裂的巨響之後,就見濃霧中綻開好幾朵刺眼至極的強烈火光,照得他們無法睜開眼,也就無從探看究竟發生了何事,等霧和火光散去後才發現,任飄一行人已消失無蹤。
呿!還說什麼「疾風追月術」,根本就只是逃命吧!
還是跟鼬鼠放屁同一等級的逃命方式!
遵照自家師父的指示,正以著驚人的腳步朝月亮奔去的行雲,在想清楚這「疾風追月術」的真面目後,雖然很不想,但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吐師父的槽。
沒事還取蚌那麼響亮的名字,最後還不就是那些爛伎倆!虧他剛剛還真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覺得師父很可靠……
「咦?行雲,師父要上哪兒去啊?」流水傻愣愣的看著師父異樣的舉動。
順著流水的目光看去,行雲一見正往著和月亮反方向奔去的自家師尊,連忙大吼——
「師父!月亮在這個方向,你要上哪兒去啊?」不是吧?都什麼時候了!師父還在耍她要命的方向白痴!
眼看任飄奔離得越來越遠,行雲流水連忙掉頭,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她家師父身邊。
飛奔得渾然忘我的任飄,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個兒已經離行雲流水好遠了。
欸!這兩個死小孩!她不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了,是要朝著月亮的方向奔去,怎麼跑到那兒去了?都這時候了還玩!
但……她一個人在這兒好危險哪!還是趕緊回到行雲流水身邊安全些!
才要掉頭,方才那群賊人早已跟上,迅速擋在行雲流水前方,切斷他們聯系的機會。八名賊人在擋下行雲流水之後,其中四名出手和行雲流水交戰了開來,而其余四人則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團團圍住。
追上來的賊人對任飄還是有所顧忌,沒人敢貿然出手,見狀,任飄乘機向他們虛晃一招後,立刻趁著賊人驚慌失措的同時,拔腿飛奔而去。
「是只軟腳蝦!」發現她的出招完全不具攻擊性,賊人連忙再追上去。
任飄一樹越過一樹的死命狂奔,就在她準備再躍向另一棵樹之際,突然瞥見前方已沒了樹,眼下竟是一片險峻的殘壁斷崖,她緊急止住腳步才沒掉下去。
呼呼!好險!萬一掉下去肯定連個回音都傳不上來!
她一回頭,瞧見的就是賊人團團圍住自己的場面。
「這下真的玩完了!」她欲哭無淚的被困在樹上,進退不得。
前方是會殺得你尸骨無存的汪洋大盜,後方是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斷崖,怎麼無論是進是退都這麼驚險刺激啊?
「哼!這下看你是要自己跳下去,還是乖乖的將東西交出。」賊人婬聲笑了下,「奉勸你選後者,把東西交出來,到時說不準咱們兄弟心情一好,廢了你一手一腿後就饒你不死!」
那還真是感恩哪……嗚∼∼她還能不能有第三個選擇?怎麼這兩個選擇听起來……都那麼血腥暴力啊?
「啪滋」,突然間,她腳下踩著的樹枝傳來一聲脆響,不一會兒便感覺到樹枝下沉了些。不是吧?連樹枝都要玩她?
「啪滋啪滋……」樹枝斷裂聲響接二連三響起——哈!她這下選都不用選了!樹枝應聲斷裂,月兌離了主干,就帶著踩在其上的任飄朝著那深不見底的斷崖墜去。
雲千尋趕到後瞧見的就是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不——」
一見任飄即將墜入斷崖的身影,他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一刻,一道黑影在月光的照映下一閃而過,只見任飄原本下墜的身軀瞬間消失不見,一會兒,才見那道黑影不知何時已擒下她的身子,正穩穩的停在另一端的樹枝上。
他……沒死?
雲千尋渴切想確認那黑影懷中所抱著的究竟是不是任飄。
等看清楚那清秀的面容和那一身她慣穿的紫藍長袍之後,全身緊繃的情緒才在一瞬間松懈下來,隨後一股腦兒的跌坐在地。
這才發現,自己竟是一身冷汗……
他撫著胸口,方才心跳差點就停了,現在回想起任飄墜下的那一幕,這心,還是隱隱壓得他喘不過氣。
賊人改向黑影人發動攻勢,黑影人則是一邊將任飄抱在懷里極盡小心地呵護著,一邊凌厲的出招應付敵人,在招招精闢俐落的武式下,賊人的攻勢愈來愈弱。
半晌,已經解決完其他四名賊人的行雲流水趕了上來,立刻加入戰局。在三人天衣無縫的配合之下,過不了多久,賊人便已全數敗逃而去。
黑影人這才抱著任飄回到地面,低頭就見懷中的任飄依然是死閉著一雙眼,皺緊一張臉,儼然一副等著墜地身亡的樣子。
「二小姐,沒事了,你別怕。」黑影人不禁莞爾一笑。
聲音好熟悉啊!任飄這才稍稍睜開一只眼,就瞧見一張相貌端正的熟悉臉孔,正溫柔的對她笑著。
「成護衛!」任飄兩只眼立刻睜得死大,朝周遭巡視了一下,也見著行雲流水好好站在一旁,連忙模了一下自己的臉……哦!會痛!「我沒死啊!」
看她那稚氣的動作,他忍不住又笑了笑,「是啊!二小姐你當然沒死。」
「真是太好了!」感謝天!靶謝地!靶謝路上的叔叔伯伯阿貓阿狗!
「咦?但成護衛,你怎會在這兒啊?」
「我乃奉三小姐之命,特來接濟這次的保鏢行動。」
接濟?成護衛要來接濟?「那真好!」任飄高興的對他又抱又叫的。
早習慣了任飄不拘小節的性子,對于她無視男女之別的舉動,他也沒太多的見怪,只是噙著一抹溫和的微笑任著她抱。
「兩個大男人抱成這樣,成何體統!」
雲千尋不知何時走至他們身邊,正黑著一張臉死盯著他們瞧。
纏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的確挺不合宜的,成剛便動作輕柔的將任飄放下,只是沒想到她的腳才一著地,竟馬上就給軟了下去,多虧成剛及時拉她一把,她才沒給跌個吃狗屎。
欸!肯定是剛剛驚嚇過度,這腳的魂魄還沒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