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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妻如伴虎 第13頁

作者︰蘇樂

雲千尋佯裝沒听到沒瞧見,自顧自的又向雲老爺建議,「爹,事不宜遲,不如咱們今晚就找來鏢師好好商討這次的保鏢計畫,盡快在這一兩日出發。」

「這當然是好啊!」難得向來只知玩樂的兒子對工作這麼積極,雲老爺喜形于色,笑得合不攏嘴。「商姑娘你放心,雲某以人格作為擔保,雲集鏢局定會完成你的托付。」

「那就有勞雲老爺了。」商鏡泱滿意的答謝,一會兒便和雲家父子倆熱絡地談笑起來,場面一下變得十分歡愉。

只有滿頭烏雲籠罩的任飄正為著自己無亮的前途感到悲哀……

第六章

那日,商鏡泱在托付送禮之事後便匆匆離去,而雲老爺則是不負所托的,立刻在當晚編了一支陣容堅強的鏢隊和擬定一套嚴謹的保鏢行程。

棒天一大清早,便在雲千尋領隊下,朝著湖南嚴家莊出發。

一路上果真屢受賊人突擊,然而在數名杰出鏢師沉著的應對下,每每總是有驚無險。

今日,他們恰巧進了個小鎮,雲千尋便決定當晚投宿客棧,讓大伙兒好好養精蓄銳一番,隔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方才淨過身,洗去這幾日來的風塵僕僕和一身疲累之後,雲千尋正打算睡下,忽聞屋頂傳來一陣腳步聲,全身瞬時又警戒起來。

但這腳步聲听來沉重而又毫無防備,不似賊人偷襲,那麼會在這大半夜睡不著而上屋頂納涼的,大概也只有一人了,雲千尋輕扯笑。

他開窗,隨著那人的腳步上了屋頂。

丙真見到任飄愜意的躺在屋瓦上,蹺著二郎腿,還不雅的抖著,身邊置了幾顆綠澄澄的柚子,而她手里正抱著一顆,剝著往嘴里塞,好不暢快。

「興致這麼好,賞月啊?」

她連頭都懶得轉,光听聲音就知道是哪個吃飽撐著的家伙又來擾她清閑了。

「哼!」還肯花力氣哼他一聲,他該偷笑了。

對于任飄不愛搭理的態度,他早有預料,但他仍舊維持一貫的態度,沒因為踫了釘子而壞了好心情。

自從那日被商鏡泱趕鴨子上架一同前來走這趟鏢後,任飄的心情就沒好過,加上這一路上行程克難,既沒美食可吃,又常常在夜晚正好眠時,被半路殺出的賊人給打斷清夢,讓一向嗜吃又重眠的任飄積了滿肚的鳥氣,臉色更是一天比一天難看。

「想家了?」她一雙眼依舊投射在明月圓滿的輪廓上。

他逕自走到她身邊坐下,隨手拿了一顆柚子,撥開便跟著一邊享用,一邊觀賞明月。

「我離開現曦谷也才快一個月,有啥好想的啊?」二郎腿晃呀晃,對于雲千尋的問題頗為不屑。

再次踢了鐵板,雲千尋並不以為意,笑了笑,再問︰「那你家父母呢?中秋不回鄉,他們不嘮叨嗎?」

任飄目光依舊朝向明月,持續動手剝著柚子放入口中,對于雲千尋的疑問仿佛沒听見似的,沒特別動靜,只是那原本晃個不停的腿不再晃了。

沉默了一會兒,雲千尋才要開口再說些其他的,就听她緩緩說道︰「我打一出生就被人給丟在一座鳥不生蛋、雞不拉屎的深山里。」

再塞了幾片柚子入嘴,任飄面色依舊,讓人瞧不出她現在真正的心情。

「這人家丟嬰兒呢!案母不是都該在襁褓中放個信物什麼的?信物的線索多點,說不定孩子長大之後還能循著蛛絲馬跡查出自己的身世;再不然線索少點,至少也報個名字讓他清楚自個兒叫什麼。但我,卻是光溜溜的被丟在林子里,身上連一片蔽體的布帛都沒有,彷佛真的從石頭里蹦出來似的!要不是我師父沒事老愛往怪地方跑,發現了我,說不定不用等豺狼啃,我就先給冷死了!」

她說得愜意,卻教雲千尋斂起臉色。

「所以是隨陽子老前輩將你帶回現曦谷撫養成人的?」

那帶笑的語氣雖然和平時沒兩樣,但此刻他的目光卻是認真的擱在任飄的臉上,仔細的觀察她神色的變化。

任飄仍是一貫的無事樣,「是啊!所以就沒得選擇的跟了個怪師父。我這師父生性古怪得很,撿了我也不幫我取蚌名字什麼的,就一直『娃兒』、『娃兒』的叫到我懂事為止,等到我識了字,讀了些書之後,他才讓我給自己取名字,天知道連姓都是我自個兒找的!」她不在意的道,仿佛事不關己。

「任飄嗎?你為自己取了這名字有啥含義在?」

「我從小無父無母嘛!自然是無牽無掛了,既是無牽無掛,這天上天下當然就任我自在飄!」

自在飄嗎?「的確是個適合你的名宇。」

她給人的感覺的確如此,天馬行空的想法、總是出人意表的行為,和那些無厘頭的作風,永遠都是那麼自在無拘,仿佛從不為任何事所囿,就像風中飄不定的一片葉。

「那行雲流水呢?他們同你一般姓任,是巧合,還是別有一番淵源?」

只見她像是回想到什麼,突然輕笑了幾聲,「這說來就妙啦!這撿到小孩像是會傳染似的!我十歲那年在山谷里玩耍的時候,發現他倆被丟在一棵老樹下。我那時傻,還以為他們是那棵老樹生的,就興匆匆的抱著他們回去告訴師父這件事,師父听了卻大笑了好一會兒,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同我一樣是沒父沒母的孩子。」

「後來師父說了,自己帶回來的東西自己養,從此以後,我便開始養起小孩來。你不知道啊!他們小時候還真長得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雖然是一男一女,但穿著衣服時還真認不出來誰是誰,所以了,哭聲大點的流水就常常被喂了兩次,而行雲就衰了點,常等到我發現時,已經餓到差點沒氣了。」回想到此,她又忍不住笑了下。

「他們就這樣被我養大,雖然中間偶有驚險狀況,但總算是沒什麼大礙,像我,雖然跟了個怪師父,還不是好好的長到這麼大。」她遙望明月,「但他們還是幸運些,有我給了他們個姓,幫他們取了名字,等他們有記憶時,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她說得淡然,他卻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在她那听似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悵然的情緒。

就算她不說出口,他仍知道,對于自己無親無故的,她仍是感到有些遺憾。

「無論如何,現在的你都是任飄了,對于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毋須在意。」

無論她的父母是誰、無論她的名字是誰取的,她總是任飄,不會因這些事而改變她的存在。

「是啊!是毋須在意。」

她望著明月笑了下,隨後坐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振了振精神,轉頭,卻發現自己方才抱來的一堆柚子已經少了一大半。

「喂喂喂!誰準你偷吃我的柚子了!快給我還來!」

看雲千尋正抱著一顆準備剝開,她連忙向前欲將之搶下。

雲千尋閃過身,將柚子送入口中。

任飄再度出手搶奪,兩人在月光下展開一場柚子爭奪戰。

入秋清風徐拂,風中不時傳來他倆的過招和笑罵聲。

明月,正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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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蕭蕭兮,淚水寒,壯士鼻涕兮,流不完!

任飄坐在車廂外,雙手拉著韁繩駕馬,被迎面而來的寒風吹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身上下不停打著寒顫,頓時呈現出一種歷盡風霜的淒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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