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月才子是一個……很與眾不同的盜賊。」他做下漂亮的結語。
「這還差不多。」她滿意地點頭,隨即開始敘述︰「剛開始的時候,我根本不是想偷東西,只是很喜歡欣賞一些奇珍異寶,可是你該知道那些擁有寶貝的人有多小氣,如果我大刺剌的上門去欣賞,根本不會有人理我的,我只好有技巧地借來欣賞欣賞。」
「相當優雅的措辭!」有技巧的借來欣賞?他第一次見到這麼理直氣壯的賊。
「直到有一次被人發現了,我一急之下來不及將寶貝還他,便將它一起帶著走,京城里才會多了一個月才子!」她無奈地抱怨著,更說出了半截雪梅的真相。
「妳是說妳本來只是折梅當暗器,卻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妳的標志?」狄書桓爆笑出聲,連肩膀也抖動得很厲害。
「而且我不能辜負上天賜給我的才能。」她假裝沒看到狄書桓的狂笑模樣,心平氣和地繼續說道。
「什麼特殊才能?妳出場前彈的古琴嗎?」他好不容易才從顫抖的笑聲中找回語言。
「很高興能娛樂你,晚安!」宇文映晨氣呼呼地轉身就要走,什麼交換秘密!狄書桓全身上下根本沒有一根正經的骨頭,當她很認真地在說她的秘密時,對方卻笑得快要氣絕身亡,這是一種非常嚴重的侮辱!她更加肯定狄書桓絕對是一個惡劣的笨蛋。
「妳不要走,我絕對沒有半點惡意。」他一把將宇文映晨拉了回來,笑嘻嘻地對她柔聲道歉。
「你是我看過最惡劣的人!」她齜牙咧嘴地怒吼。
宇文映晨掄起拳頭就搥,使力地打他,逼得狄書桓只好扣住她的雙手,將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懷里。
「我要回去了,晚安。」她察覺到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不自在地想要躲開。
「妳忘了我們要交換秘密?妳還沒問我事情。」
「我……我不知道問什麼。」只要望進他海藍色的眼楮,她就像被大海吞沒般的無助,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妳再想一想。」他低聲誘勸著,此刻軟玉溫香在懷,看著她含羞帶嗔的迷人俏臉,除非他是個聖人,否則不吻她的兩瓣紅唇真的是太困難了!
當他低下頭時,他記起了自己的承諾——他不該招惹她的,他知道之後他一定會後悔,但是……僅僅是一個發乎情止乎禮的吻,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狄書桓這樣說服自己,他只打算給她這樣一個吻,然後他就會松開手,讓眼前一這個聞起來很香的丫頭離開,就只是這樣……
然而,他完全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宇文映晨的柔順,和她不時發出的細小申吟一再地使他發狂。須臾,他已經抬起她的下巴,以熟練的動作引領她和自己的唇舌交纏,迫使她釋放所有的熱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抬頭,他清楚地看見宇文映晨的紅唇變得更加紅豔,俏臉更是如霞光般動人。
「為什麼?」她懵懵懂懂地問著,似乎還沈迷在剛才的氣氛中。
「因為我喜歡吻妳。」他的嗓音嘶啞,體內的火焰四竄。
「我也很喜歡。」她坦白地承認,並踮起腳尖主動吻住狄書桓,想再一次經驗剛才那種奇妙、火熱的感受。
直到身後響起了尷尬的咳嗽聲,狄書桓才從忘情的熱吻中恢復,他連忙抬起頭,並用披肩蓋住宇文映晨半解的外衣。
「我們是來交接的,對不起打攪了。」兩、三個水手悶笑著走過。
「妳該回房睡了!」他將宇文映晨一摟,催促她回房睡覺。
「可是我正好想起了要問你的問題!」她不了解狄書桓為何在一瞬間又變回了冷冰冰的陌生人。
「有問題明天再說!」他低吼出聲。
回想起剛才,要不是有人出現,他真不知道事情會失控到什麼地步,或許他會在船舺上就將她佔為己有。
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踫這個完全不懂情慾的丫頭,但是他的本能卻完全與他背道而馳。狄書桓嘆息,第一次覺得海上的航行生活如此漫長。
「你總是這樣陰陽怪氣的嗎?」他身後的宇文映晨問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先是溫柔纏綿地吻她,跟著就是一臉的冷淡,要不是她從頭到尾都在現場,她還真懷疑她踫到的是兩個不同的人呢!
「回房去!」他硬邦邦地下命令,瞪著毫無危機意識的宇文映晨。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這麼生氣?」她還是一臉無辜地問。
「妳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嗎?妳應該要反抗,應該要推我、打我?無論如何都該做點什麼,不是嗎?」他生氣地遷怒道;只要她做出任何抗拒的舉動,都可以喚醒他微薄的理智,任何的小動作都可以讓他停止繼續侵犯她,就是不該溫馴地站在那兒,心甘情願地讓他為所欲為。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難道忘記了你說過的話,你說要我當你的女人,而我也答應了。再說我真的喜歡你吻我的感覺,為什麼要說謊騙自己不喜歡呢?」她羞赧地回答,誠實一向是她的美德。
「忘了那一晚我說過的話!」狄書桓氣自己的不夠自制,更氣她的單純無瑕。
「為什麼?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你不會傷害我的。」她的星眸眨動,里面除了信任還是信任。
「妳不是我要的,妳太女敕、太單純了,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他低頭咒罵,想趁這個機會打消她付終生的荒謬主意。
「太遲了!我已經對你承諾了,我已經答應要做你的——」她話還沒說完,狄書桓已經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肩頭,厲聲道︰「忘記妳愚蠢的承諾!我非常肯定地告訴妳,妳太生女敕、太無知,不要輕易玩火,因為那些後果不是妳可以承擔的。听明白了嗎?我對于青澀的丫頭沒半點興趣。妳只要乖乖地待在船上,再過十天我們就可以分道揚鑣,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見面。這樣子對彼此都是最好的決定。」
狄書桓一口氣說完,隨即看見她的眼眸浮起了一層薄霧,他知道自己無情的話終究傷了這個大眼楮丫頭的心。但是這樣總比和他糾纏在一起再分離來得好,他是個喜歡漂泊的浪子,而宇文映晨只是一個不成熟的丫頭,現在點醒她總比日後傷她的心更好。
狄書桓松開手,看見宇文映晨有些僵硬地將他的披肩取下,而後落寞地往船艙而去。他有股想將她喚回的沖動,想說些話讓她感覺好過一點。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他無助地掄拳擊舺舨;生平第一次,他為了高貴的理由不去招惹女人,對方卻像被他重重打一拳般的難過委和d。
狄書桓煩悶地走回艙房,此時此刻,他需要一壺好酒,好好的大醉一場,醉到他可以忘記宇文映晨傷心的眼眸,醉到他可以忘記她離去時孤獨的背影……
***
接下來幾天,「夢想者號」的氣氛更加詭異;狄書桓極少出現在船艙,連需要他做決定時,都要到他的船艙去找人。他的手上時時握著一杯酒,雖然沒有將自己灌得爛醉,但他總是板著一張臉,似乎連酒精也無法讓他忘記煩悶。
依舊在當小廝的宇文映晨也變了;以往再忙再累,她的臉上總是帶著甜笑,但是現在除了垮著一張小臉外,連最明亮的眨眸也變得黯淡無光,失去了以前的光彩。這種沮喪的暗潮一直持續著,直到一個暴風雨來臨的夜晚……
「映晨!快點來幫忙!快出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喚醒了睡到一半的宇文映晨,她揉了揉雙眼,一開門就看見全身是水的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