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找你的。」她話鋒一轉,用著嬌媚的口氣道。
「請你自重。」他心中清楚她是找錯了人,原本應該是要偷襲希羅才對。
「你不可能真的喜歡那個小丫頭的,論女人味,她怎麼比得上我呢?」她不屑道。
「你這個臭女人到底想做什麼?」門砰一聲被打開,絳紗怒火沖天地站在門口處。
她在和希羅談話時,他忽然提醒她道︰
「你今晚最好去守著你的雷廷霄。」
「為什麼?」她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眨著眼問。
「反正我警告過你了。」他故作神秘狀。
絳紗越想越不安,立刻跑過去看,果然撞見那名妖艷的女人在房里。
「唉喲!你來啦!」她冷冷瞇了絳紗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絳紗,別胡思亂想。」他站起來摟住脹紅臉的未婚妻,他清楚她是一個小醋桶。
「如果我晚到,搞不好你就失去理智了。」她怒目瞪視他。
「你這麼不相信我?」他笑著抱住她。
「你真叫人不放心!我以後可要小心一點。」絳紗心中燃起了斗志。
「未婚妻大人別鬧了,我們可以睡覺了嗎?明天還要早起呢!」他拉住絳紗往床上躺。
「你剛剛有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她仍不死心地追問。
「沒有。」他發誓道。「她身上的香水燻死人了!我只愛你淡淡的體香。」
「算你聰明。」她滿意地點點頭,安心躺下。
雷廷霄看著她入睡,心想︰還忘了向她提到一點,除了濃郁的香水味外,水靈身上還有股血腥味道。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他明天得告訴希羅這一點,有一雙夜叉般眼楮的女人,都是噬血的,對她千萬不能大意。
※※※
棒天他們來到了紐約曼哈頓市中心的一家飯店。一切安頓好後已是晚上。希羅獨自走在街頭,心中一直忘不了在賭城被認作是「烈焰」的事。他來美國也才不到兩個禮拜,是誰背著他在進行陰謀?或是整件事只是個誤會?
漫步在紐約街頭,不知不覺經過一間房子,斑白的招牌上寫著「愛心孤兒院」。他走累了,在前方石椅上坐下,不料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是在賭城遇到的女殺手。
她穿著便服正在替院童們搭建城堡,眼神有著難得一見的溫柔,希羅幾乎以為自己認錯人了!但是她那雙清澈的眼眸卻怎麼也騙不了人,不由自主地,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幾種面貌。
他藏在黑暗中觀察她,看她細心地處理著瑣事。等所有的孩童進屋時,更從口袋拿出了一個布袋給一旁的中年婦人道︰「這是這個月的伙食費!快收好。」
笑著看所有人進屋之後,她才又換上黑色皮衣,恢復原先冷凝的表情,騎上機車,如子彈般沖上街。
希羅這才從角落中站了出來,望著這個謎樣女子的背影,或許他可以從她身上得知有關「烈焰」的事。
※※※
接連好幾天,希羅都去孤兒院等那名神秘女子,而她卻一直沒有出現,不過希羅也沒有因此而放棄。
幾天後,他已經從小朋友口中探知她是孤兒院長大的姊姊,離開後還不時回來陪他們,及帶來好吃的東西。
忽然有陣摩托車聲在他身後響起,他警覺地轉身。
「韓希羅?」她叫住他,目中有著冰冷的殺氣。「你來做什麼?想對無辜的小孩下手?」
「你們先去玩,我有事和姊姊說。」希羅揮手要小朋友們先離開。
「你是來自首的嗎?」她用著嘲諷的口吻。
「我不是烈焰,既然有人想冒充我,我自有義務熟知一切,以獲得清白。」
她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深邃瞳孔,心想︰莫非我真的弄錯了?
「我會一直待在紐約直到找出真相為止。」他拿出一張名片給她。「這是我住的地方,歡迎你來訪,我不希望一直被人誤解,我或許有多重身分,但絕對不是烈焰。」
「你在玩什麼把戲?」她不解地望著希羅。
「只要你有任何需要和困難,記得要來找我。」他誠心表態道。
「只要你不是烈焰,我就不會去煩你。」
「等一下!」他喚住欲離去的對方。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伊莎貝拉。」她頭也不回地說。
「不,我要你的真名。」希羅笑道。
她猛然回頭,注視著他那雙美麗的黑眸,不由自主地回復︰「君盈然。」
說完騎上了摩托車,飛快地離去。
※※※
接下來的日子,希羅在紐約展開了調查。不過引起他興趣的,還是那名叫作君盈然的女子。
她的神秘和落寞冉冉吸引著他,令他想探索她的一切。希羅總是偷偷在每一個她可能會出現的角落等待,他見過她對孩童的愛心,也見過她在夜晚無聲的哭泣。然而,最常見的還是她用著那張冷凝的臉,嘲諷似地對待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
她到底有什麼不堪的過去?希羅對她愈來愈感興趣了。
※※※
伊莎貝拉再度騎上她的機車出任務,韓希羅的事她完全查不出頭緒,連吉姆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烈焰」。她懊惱地將此事暫時擱在一邊,今晚她有了新的任務——一個叫「迪克」的殺手,是她今晚的目標。
她飛快地騎著車,忽然一陣莫名的心悸,讓她全身起了冷顫,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她猛地煞車,這一定是什麼預兆,她想起了母親,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臉色瞬間轉白,莫非是她出事了?
伊莎貝拉馬上掉頭,以極速 車回家。母親是她生存的精神支柱,如果她出事了,她就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氣……
第四章青龍神社
「為什麼?為什麼?」深夜里,狹窄的巷內傳出了心碎的吼叫聲,君盈然雙手沾滿了鮮血,沖出療養院。
她今晚正在執行任務時,忽然莫名地感到心悸,急忙丟下一切,騎上機車火速沖到療養院中,但是一切都太晚了,瘋了十多年的母親已經割腕自殺。只留下一封遺書寫著潦草的幾個字︰我從未後悔……
君盈然手上沾滿了母親的鮮血,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漫無目的地一直走。她只覺得好累好累。
從有記憶以來,她就知道自己和其它孩子不一樣——沒有爸爸,媽媽是個瘋子。從小到大她就是一個人,一個人玩耍,一個人上學,一個人躲在牆角無聲地哭泣。
那些所謂的親戚視她為蛇蠍。她從小就被送進了孤兒院,環境逼使她比一般孩子更早熟。小小年紀便成了綽號「獵人」的清潔夫,成日游走于大街小巷中抓逃犯,以換取鉅額的獎金。
「獵人依莎貝拉」不到一年就打響了名氣。因為她不怕死,夠專業,因而也成了紐約警局的常客。大家都訝異她的年輕,卻從未有人敢低估她的能力。
君盈然領來的獎金幾乎全用在母親的醫療費上。雖然她從未真正清醒過,但是近兩年來她已經有進步,偶爾會認出她,對她露出怯怯的微笑。
君盈然不知不覺來到一家飯店門口。這個地方她好象來過,她皺著眉回想著,可是頭好痛……什麼也想不起來……
「君盈然!」有人在喚她,聲音充滿了驚訝和喜悅。她微微苦笑,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高興看到她的人了,這一定是她頭痛所產生的幻覺。
呼喚聲越來越近,她想回頭卻沒有力氣,最後身子一軟,跌進了無聲的黑暗中。她累了……真的好累……而且她再也沒有睜開眼楮的必要了……
※※※
「媽媽……」君盈然在夢里看見了母親,母親憐愛地看著自己,伸手撫模她的臉。那麼地溫柔,那麼地小心翼翼,這是她盼了一輩子的事;媽媽的痛好了,溫柔地看著她,她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麼?「盈然,你真像我。」還是「我的盈然長大了。」不管什麼都好,只要媽媽醒了,她馬上會辭去工作,帶媽媽天南地北地游玩,讓她看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