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到底為什麼……」希羅完全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
「等你們母親醒來我再一起解釋,那可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他嘆口氣道。
他領著雙胞胎來到了花園,庭院中種滿了各種顏色的玫瑰,花園中一張涼椅上坐著一位美麗出塵的少婦,她安安靜靜地,彷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花仙子。
韓奇走向前去,溫柔地摟住她,向中年男子點頭道︰
「拜托你了,風長老。」
風長老點下頭,將手指放在少婦的額頭上一點,解開她被點的穴道。
美麗的少婦輕咳一聲,緊閉的雙眸慢慢滴下幾滴淚水,靜靜地睡著了。
所有人,都摒息以待,期待她再度睜開雙眼。
第二章賭城風雲
「琉璃……你記得我嗎?」韓奇輕輕捧起妻子的臉龐,在她緊閉的眼上輕吻,語氣焦急卻又帶著無限柔情。
他懷中的少婦微微一顫,緩緩地睜開了那雙夢幻迷蒙的大眼,在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不敢置信地愣了下,眸子述地泛起淚光。
「奇……韓奇……你真的回來了……」她的手遲疑地伸向韓奇的臉,細細地撫過他的眼、鼻子,最後顫抖地停留在他左邊臉頰上的疤痕。
「真的是你,我不是在作夢吧?」她確定了韓奇在她眼前的事實,「嚶」地一聲撲向她熟悉的溫暖懷抱。
「琉璃你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見見他們……」
韓奇溫柔地扶正她的身子,雙臂環住她的肩膀,愉悅地向著門外喊道︰
「你們可以進來了!」
門應聲開啟,希羅和絳紗兩人魚貫走進。琉璃緊張地抓住韓奇的手。她一向怕生,韓奇知道,但是眼前的一對男女是如此的年輕、美麗,身上散發著和自己相似的靈秀之氣,讓她的內心有股莫名的騷動,他們到底是誰?
「琉璃….…這是我們的一對兒女︰絳紗和希羅。」韓奇在琉璃耳邊低語,雙眼卻朝向眼前一對出色的雙胞胎。
「可是……」她渾身一顫,她明明記得她的希羅和絳紗只是個嬰兒,不該是眼前這兩位年經人。但是韓奇怎會如此說呢?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覺得困惑。琉璃的無助完全納入韓奇的眼中,他摟緊琉璃,心疼地開口解釋道︰
「你的記憶被封住長達二十年,直到剛才才恢復,所以你會感到意外。」
琉璃抬頭,望向韓奇的深情眼眸,漸漸明白過來。這個霸氣男子總是如此,執意地掠取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她的人、她的心,一切的一切,從來也沒變過,她的霸道情人……琉璃嘆了口氣,從他們第一次見面起,她就注定躲不開了……因此這件事她也能理解出個頭緒。
※※※
一九七六年.倫敦,艾西克侯爵府。
十八歲的東方少女琉璃是侯爵的上賓,這名東方少女具有如瓷器般細致柔美的五官及身材,渾身充滿著靈秀;縹緲氣質,令人心動不已。她很安靜,靜得讓人擔心她隨時都會消失。這名少女的到來,著實讓整個侯爵府上上下下為之震驚——因為上流社會是鮮少有異國人種出現的,更何況艾西克侯爵府更是當時上流社會的代表性人物。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他帶回這樣的少女?
即使眾人有滿腔的疑問,仍舊是沒有人敢開口問,因為艾西克是權威的,是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的權貴。客人們只能默默地觀察著,偷偷地評頭論足這名虛幻美麗的異國少女。
琉璃在侯爵府上待了一個多月,仍舊是神魂不定。事實上她到哪里都沒有歸屬感,宛如游蕩的靈魂,漫無目標地行走。想找一個讓她能安心的地方,卻發現到了哪里都是一樣的,她找不到和自己心靈契合的同伴,也就放任自己神游太虛,或許這樣子終老一生也不錯的。
琉璃靜坐在花園內曬著太陽。這座花園是艾西克侯爵特地為她建造的,因為他知道琉璃愛花,喜愛大自然,更愛在暖暖的陽光下作白日夢。
她低頭深吸一口玫瑰的馨香,思緒轉到了艾西克身上。她被艾西克自髒亂不堪的街角帶回。她不懂艾西克,也從來沒有打算了解他,即使艾西克給了她優渥的生活,對她特別款待,甚至做盡討好之事,她仍然不想去接近這男人。即使艾西克已收容了她十年,並將她帶進了自己所屬的研究室,她仍是不為所動。
「琉璃」是艾西克為她取的名字,因為他說那代表著她的美,如同琉璃般縴細易碎。她一如往常的接受,毫無反抗。留著長發,一身的白衣,打扮得像一個縴塵不染的精靈,她對周遭及自己早已養成漠然的習慣。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不同的。只要專心看著對方,就可以看透別人的心思,因此她知道太多的事情,長大後更是懶得開口。既然所有人表現出來的和心里想的都全然不同,她無須用言語來浪費彼此的時間。
她的沉默及縹緲令人將她視為怪物一般,甚至被領養她的親戚遺棄在路邊。雖然她有本事找回家,但是她不願意,她可以想象當她回家時那群親人會受到多大恐懼,因此寧可選擇了流浪。人們總是害怕自己所不了解的東西,所以她放過了那些人,也放逐了自己……獨自在外游蕩著,直到被艾西克帶回去——
在他的研究所,她認識了許多和她同類的人。有的能夠透視,有的能使事物騰空而飛,雖然他們的能力與她有某部分類似,但她仍舊沒有歸屬感,這項體認使她更加不合群,也成了研究所中的異類。同伴們開始敵視她,因為他們覺得琉璃是仗著艾西克對她的偏愛,而對他們不屑一顧。
她卻仍舊靜默,即使她能感覺周遭的空氣都凝結著嫌惡和憎恨,甚至,夾雜著更多的嫉妒。琉璃依然無言,她早就習慣不為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辯解。憎惡、忿怒這種感情對她來說太強烈也太費神,只要他們不來煩她,她是不會介意周遭的氣流變冷或熾熱的。
直到有一天,同伴們相偕運用超能力侵佔她的思緒,無禮又煩躁地在她腦海中叫囂,引起她生平第一次動怒。她對侵犯者做出了懲罰,運用超能力令他們的臉孔有了灼熱的痛楚,作為反擊他們無禮的入侵及干擾。
之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了。琉璃亦得到了她想要的平靜。偶爾,在無意間與同伴交換眼神的剎那,她心中又多一項感覺——恐懼。他們是不會知道她從無傷人的打算,如果不是他們逼人太甚的話。不過,算了——這種不被干擾的日子也是她所盼望的,她再也不管別人是如何想的。
數個月後,艾西克侯爵帶她到愛丁堡,又是一堆煩人的檢查測試,多年來她已經將此視為她無聊的游戲之一——封鎖自己的思緒,和科學儀器對戰。每當測驗波度呈一直線時,她就會暗自偷笑,她喜歡這種小小的惡作劇。
雷浩天,是該處唯一的東方醫生,為人斯文誠懇,莫名地讓她心生親切之感。那一段時間,她除了和現代科技斗智外,更和雷浩天成了交心的好友。在她一向空虛的心靈領域,開出了一朵友誼的花朵。
她和雷的友誼是在秘密中建立的,心靈互通對她來說是易如反掌,艾西克越來越逼人的灼熱目光,使她將和雷的這段友誼深深她藏在心中。再次返回倫敦時,她已不再被送回研究所,而是住進了艾西克的侯爵府。
一天,或者是一個月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早已習慣神游太虛,時間和空間對她來說都是身不關己的限制,她依然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宛如不惹塵埃的純真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