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三個小表頭大笑大跳,水月動作大,差點跌摔。
「小醇。」玉旋含笑著,「你的臉黑了,連辮子也燒焦了一些些,你都沒有感覺嗎?」
小醇抓抓臉孔,憨傻的咧開嘴角。
所以,玉驚破只好負責起升炊煙和烤燒的工作,當他哀怨的瞥著淨菟和三個小表頭玩著拉風箏的游戲,唉,他嫉妒極了。
但是嫉妒無知無害的小孩兒未免心胸狹窄,然他就是嫉妒,難以壓抑內心少許的憤憤不平。
所幸燒烤後,淨菟溫柔的以手絹替他抹去薄汗,他起伏的情緒才終于平撫下。
「你烤的魚和肉片好香,好可口,是我所吃過最棒的了。」雖然玉府中的佳肴已經可以媲美大客棧的招牌大菜。
他笑了,「當然!因為我愛你這小家伙啊。」
玉旋、鏡花和水月紛紛交換視線,無聲的傳遞彼此的心聲——
「愛不愛和食物的可口有關系嗎?」
「爹爹怎麼笑得好像孩子?」
「而且是個呆孩子哦!」
然後他們口中所咬的肉片掉了,瞪直眼楮,一眨也未眨。只有小醇仍是視而不見,開懷的一手拿魚,另一手抓起肉片。
直到玉驚破、吻罷休,三個小孩子反而局促不安的低頭猛吃肉片。
淨菟羞赧的打他一下手背,「你!你壞!」
「哪里壞?我這麼的愛你、惜你……」
「別說!」她捂住他的嘴。
這男人怎麼總是不避人眼,不睬世俗呀,他一天到晚想吻她便吻,想抱她便抱的,一點兒也不擔心被人嘲笑。雖然她也喜歡他以實際行動表達他對她的眷顧……嗯,這可糟糕,她快要被他帶壞了啦;
這一日他們玩得極盡興,除了玉驚破,因為他竟然讓三個小孩子騎上他的背……
自然他是當馬的角色!
三個小孩子笑得聲音都啞了,連玉旋也是抿著嘴偷偷的笑。
唉!這一切全是為了讓淨菟感到安慰,為了她開心。
他不免向她抱怨,「我這做丈夫的男子漢,好像承歡的後宮嬪妃。」
「我又不是皇上。」但,心甜沁出蜜來了。
她怎會不明白,不感動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呢;
男子為天,女子是地。
說書先生說過女子必須柔順溫婉,尤其是一個妻子更是必須做低、做小,因為丈夫可是依靠!
但他對她的百般呵護和萬種柔情,以及委屈的當起孩子們的大玩偶,這早已打破原本的認知和禁忌。
「破,我有多麼的感激上蒼,你知道的。」上蒼安排他到她的人生中啊。
終于擺月兌三個黏皮糖!
玉驚破大展身手——
他一會溫柔、一會狂野的和淨菟纏纏綿綿,這夜的溫存深刻得令兩夫妻滿足喟嘆,滿足得以淚光相視。
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擔心他會受不了。
「野人。」她以指尖輕輕刮掃他強健勁瘦的胸膛。
他悶笑,忍耐著微癢和她太調皮的舉動,「等到我們成為老公公和老婆婆了,我一樣饑渴著要你!」
「羞羞臉!真要七老八十,全身上下全是皺紋不是很丑嗎?」
「你會因此不讓我踫你,不讓我愛你?」
「才不!我不會嫌棄你,永遠都不會!況且那個時候的我又老又丑……」
「即使你的臉上有一百條皺紋,即使你的身上有一千條皺紋,我對你的愛情絕對是一本初衷。」
一本初衷……
好美好深情的四個字!
玉驚破玩著她頸下的小鐵片,「這是含羞草吧,不過刻工很少見。」
「是我被丟在孤苑時就擱在衣袍里的惟一物件,我擔心弄丟,所以把這塊小鐵片系上紅線掛在頸子上。」
「因為它,你選擇四處流浪,饑寒交迫,並且被人欺凌。」心疼的感覺使他一栗。
趴在他胸膛上的淨菟點著頭,「我想,這是我的爹娘留給我的。」
「恨不?他們遺棄了你,無論是什麼緣由。」
「不!他們一定有苦衷,這世上沒有一個不愛子女的父母,他們舍了我的時候一定很痛苦的。」
「小菩薩。」他笑著,卻為她心酸酸。
「我好想找到他們,我羨慕著有爹娘可以喊的孩子,那樣好幸福。如果可以,我盼著孝順他們,畢竟他們生下我,這分恩情大如天,我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難怪你對玉旋的孤僻可以忍受。」他得到的是多麼美好的珍珠——
她呀,他惟一的珍珠。
翻轉那塊小鐵片,玉驚破盯著鐵片上刻著的鹿淨菟三個字。
她解釋說︰「因為上頭的三個字,所以孤苑的老嬤嬤就當這是我的名字。我想也對,爹爹應該姓鹿,是他為我取的名字。」
他親吻她的發心,萬千憐惜的悸動。
「找遍大江南北,我一定會鍥而不舍的找到你的生身父母。顏真已經尋覓許久,但手下人回報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天下這樣大……」
「茫茫人海中找人的確不易,但是鹿氏不多見,只要有恆心,假以時日一定尋得到。」
「謝謝你為我所做、所費心的……」原來他早已經派出人手。
「這是我該做的。」為人夫者的基本義務即是守護妻、關愛她,「你老是和我道謝,罰你!」
這處罰嘛,只能在紅帳里進行。
閑人匆視。非禮也。
太陽?
一個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年輕男子指名要單獨見淨菟,他封僕人說他的名字是太陽。
「迎客。」
玉驚破淡漠的等候這位奇客,當來人走進大廳,他仍然沉靜的沏茶、斟茶。
「玉公子,你的夫人呢?」太陽笑嘻嘻的一副頑皮樣。
「你知道淨菟是我的夫人,那麼你冒冒失失的請見有夫之婦,還說要與她單獨相見?」
「是呀。」
「于禮不合!而且亦是對我的侮辱。」
太陽自行坐下,自行討一杯清茶緩緩的聞香、啜飲。
「請貴夫人出來吧。」
玉驚破冷冷的一眄,這人挺堅持,也挺鎮定,甚至自有一股傲氣和尊榮。
他並不憎惡他的無禮,「太公子,你找我的娘子有什麼要事嗎?」
「很重要的要事。」說了等于沒說,「不過必須當面對她說才可以。」
這話已經是蔑視他這主人家!然他還是命下人去請少夫人出來見客。
太陽笑眯丁眼,「玉公子的待客之道實在需要改進,怎麼沒有準備玫瑰餅和桂花糕點?」
一旁的小避事想為主子抱不平,可是玉驚破只是淡淡的交代下去,一千奴僕聞言對客人有氣惱,卻不能發作。
「你不惱?」倒是詫異了,太陽不禁攢眉。
淨菟一身淡粉麗衫的走進大廳,她的步子輕盈盈,活潑的生氣令她更加光彩十分。這段時日的幸福快樂,嬌養得她恍若出水芙蓉。
她一踏進門檻就發現陌生少年對她猛眨眼,曖昧得好似惡作劇的鬼靈精。
「請問,你就是太陽公子?可我不認識你。還有,你這樣笑嘴巴不酸嗎?小心抽筋哦。」
啊——
太陽的嘴角僵掉了,過了半晌,他朗朗大笑。
「鹿姑娘你真有趣,原來我還擔心你是裹小腳的古板姑娘。」
「她是玉府少夫人!」冠他姓氏的惟一女子。玉驚破冷冷瞪他。
‘「好吧,」他聳聳肩,「但不久後就不一定是了。」
「什麼意思?」
喔喔!冷颼颼的聲音和閻王面孔!太陽咧開嘴,
呃,他的嘴巴像桃花瓣兒的美麗哩。
「你們兩夫妻忘記我了嗎?」
「我們應該認識你?」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有人酸不溜丟了!「我曉得你們恩愛啦!」
「你是誰?」
玉公子不耐煩嘍!「我是之前替你們鐵口直斷的乞丐,記得不?」
是的,他的願望是成為一代神算,他的兼差是娛樂眾人的乞丐,但正職卻是受了封號的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