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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嘴少奶奶 第5頁

作者︰倌琯

避開狂怒中的雄獅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單忠跟在後頭,開始淌汗了。「大少爺,你先喝口茶……」糟,大少爺的步子怎麼老是快如閃光,他被遠遠地拋下。希望潤潤姑娘別讓大少爺罵得慘兮兮,淚漣漣才好。

長腿一跨,單奕陽已經來到客人們所說的小內室。

潤潤立刻笑盈盈地一福。客人如衣食父母嘛。由于單奕陽已把臉上的一把大胡子給剃掉,所以她並沒有認出他。

他俯下俊容,與她眉目相對。「你就是餅西施?親吻大贈送的美人兒?」

這男人似乎對她不甚友善哦。不過為了老鋪子的未來,她絕對不能擺臭臉給客人看。

「客官請坐。」笑一個,媚死他。

「你要送吻了?」

咦,他干嘛瞪她,好像恨不得宰了她?應該是她疑心病重吧,她既不認識他,和他也無瓜葛,他沒有道理一副想剝她的皮、啃她的肉才是。

然而,她竟不自覺地退後一小步。

小毛子和小樁子則是自單奕陽進來,就被他一臉怒氣沖沖給嚇得忘記叫人。

他的雙眸燃燒出火焰,狠狠地射向她。該死的,所謂的餅西施竟然是她!那個不講理的刁姑娘。

他眯眼,欣賞她的嬌艷。月白繡衫和桃紅折裙襯得她桃面色如暈,膚膩似凝脂,恍若一株盛開的露水玫瑰。但是他的怒火也因此燒得更為狂野,他抓握住她于袖口外的半個臂膀子,劈哩啪啦地一陣厲聲叫罵——

「你的母親大人沒有教給你禮義廉恥和婦德、婦行嗎?買上區區十盒圓大餅就能夠輕易地得到你的親吻?你知道自重嗎?知道一個姑娘應該謹守男女有別的分際嗎?」

潤潤錯愕不已,她當然知道守分寸,但是現在可是他自己抓著她的手不放,而且他的力氣大到弄痛她了。這男人是吃錯藥,還是生了病?否則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居然教訓她?

「這位客官,請你先放下我的手。」男女授受不親,他才不懂得男女分際呢。

單亦陽咬咬牙,一副她不受教的憤懣神態,大手一甩,他又吼︰「這北門口餅鋪乃自大明朝就開設的老鋪子,你把它當成煙花青樓啊!自以為是手絹兒一揮就可以招來酒客的賣笑女!」

什麼?潤潤瞪圓水眸,這看起來挺像個樣兒的挺拔男人居然譏嘲她,她是良家婦女呀。

避他是不是不能得罪的客人,她昂高下巴,用鼻子吭氣︰「哼!你大可以到另一個餅鋪買餅啊!少了你這一個古怪客人,北門口餅鋪也不會倒,請你離開,我們還得做生意,沒工夫和你一塊發癲。」

不一會,單忠氣喘吁吁地奔進小內室,他忙說︰「元姑娘,他不是古怪客人,他是單大少爺,也是北門口餅鋪的老板。」

單奕陽斜視著眼前的潤潤,等著她吃驚和誠惶誠恐的模樣。

潤潤的確吃驚,然而她不但沒有絲毫畏懼,反倒麻辣野氣一下子提上懷。

「原來你就是那不孝孫!」

「你罵我不孝孫?」不可置信!好歹他是個爺。

她跨前一步,縴指戳著他的胸口,「罵你是不孝孫已經夠客氣了,我還沒有罵你是敗家孫呢。」

他瞪著她的縴縴玉指,哼,她戳得挺順手的,他可是個烈脾性的人,如果她不是個女流之輩,他絕對用加倍的指力回戳過去。

潤潤仍是極用力地戳著,聲量揚得更高,更火悍。「祖宗基業放著不管,整日不見人影,虧你還是單府長孫,做人的基本道理你懂是不懂?幾歲的人了,居然沒心沒肝沒感情。」

他挑挑眉,這嗆烈女人當他是不受教的三歲孩童訓斥啊?他干脆送她一根竹棍,請她責打他算了。

見他頗為不馴的浪羈神色和戲嘲般的謔意,潤潤的手指往他的下齶猛戳。倘若不是他太高大,她肯定掐捏住他的挺直鼻梁。

「單大少爺,請你好生端詳,今天鋪子里所賣出的圓大餅可是這大半年來的總和,除非你喜歡讓你單府的老餅鋪整天冷清清地只有蚊子好打,你不但對不起單老夫人,而且不負責任,而我最討厭的便是不負責任和不知將心比心的人!難道你不曾想過做餅師傅和單管事眼見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們是如何的心酸?」

一旁的單忠听聞此言不禁濕了老眼,嗚嗚,身為單府的忠心老管事,他沒料到這十來歲的姑娘居然能夠懂得他的椎心之痛啊。

通常只有單奕陽火爆開罵的份,這一回他卻破例地听訓。

直到她停喘一口氣,他才涼涼地笑諷︰「罵得過癮吧,需不需要喝口茶,再繼續開罵?」

原就由于恐懼而抱在一塊兒的小毛子和小樁子這下顫抖得更不像話了,眼見他似怒未怒的模樣,他們好想假裝昏死哦。

單忠畢竟是看著單奕陽長大,明白他的直率,也知道他是那種容易被激怒,卻也容易消火氣的風雨脾性,但是據他所知,他從來不曾和姑娘家怒目橫視,更甭提大聲嘶吼了。

現今他和元姑娘之間的火花四射是頭一遭,回頭他得和老夫人稟明詳細才是。

跨出兩步,他吆喝︰「小毛子、小樁子,還呆愣著啊!出來,到前頭去整理圓大餅。」

仿佛是得了特赦,小毛子兩人只差沒有磕頭謝恩,發著抖像逃難般地跟著單忠走出小內室。

潤潤繼續戳著單奕陽的方正下頦,「你這高高在上的爺兒還真是色厲內惡啊!瞧,單管事多麼怕你。」

她的手指十分不馴哦,他笑著將她的手腕扣住,以唇輕輕地含了一口細指,挑釁的目光里有著逗弄。

潤潤駭凜得臉色刷白,這不要臉的大少爺居然對她做出下流的不堪舉止。她用力地抽回手,恨恨瞪視著他。

突然,一陣暈眩感襲向她,糟,一定是這幾日不眠不休的忙碌勞累所致。她敲敲自己的頭,她不能昏倒啊,尤其是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

可是,一片亮晃晃的白光映入她的眼簾之後,她的身子軟倒而下,立刻陷入無知無覺的黯黑里。

單奕陽一嚇,怎麼也料想不到麻辣的她居然瞪著他昏厥過去。

癌望躺在地上的嬌弱人兒,久久,他單臂一撈,將她扛上他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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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不孝孫……敗家孫……」夢囈中的潤潤手一揮。

「 當」一聲,單奕陽手中的藥碗掉落在地碎裂成片。

他低吼︰「這女人連昏迷中都要罵我才過癮啊!」不講理的刁丫頭。

但是話說回來,他是單大少爺,是北門口餅鋪的老板,如今卻紆尊降貴地為這刁丫頭煎藥端碗地隨侍在側。哼,她可不是他的什麼人。

「沒良心的惡男……」

她又罵他了!簡直莫名其妙,他可不曾得罪她。不過,照方才單忠和伙計們所說的,她不但和氣待人,而且體恤人心,一點譜也不擺,完全沒有拿女乃女乃的「恩寵」來耍威風,然而他所面對的她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什麼善良、溫柔和認真負責任?最起碼她對他不假辭色,總是一副他和她有著生生世世的仇怨似的。

他非常、非常地想教訓她,不過,昏迷中的她竟是恁地柔弱不堪,少了銳氣和蠻氣的她頗是惹人憐愛。

憐……愛?他…震,然後重重地甩了甩頭。

清醒點吧!這一只小母老虎不咬他就已經是意外了,哪有什麼惹人憐,令人不舍的亂七八糟情緒。

床上的潤潤動了動羽睫,漸漸地蘇醒過來,意識蒙蒙的她像個迷路的小小孩。她撐起上半身,倚靠著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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