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嬌養在深閨中的美人兒,怎麼能去太湖捕魚呢?
「不可以,太湖很深,你去捕魚,太危險了。」
「不會的,嫣紅會陪著我。」海香雪拉起唯一自願留在海府的小丫鬟,快步往外沖。
「唉,這個女兒……真的是苦了她了。」海老爺滿懷歉意的搖搖頭,認命的走到牆邊,拿起竹簍,準備去摘野菜果月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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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看,我和嫣紅捕了好多銀魚和白蝦回來。」海香雪興奮不已,拿著收獲豐盛的魚簍一邊走,一邊開心的叫道。
但是她一進門,卻看見父親愁眉不展的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傷患。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爹,這是什麼?」
「受傷的人啊!我摘野菜的時候,在草叢里發現了這個人,我看他還有鼻息,不忍心讓他在那里喂狗,只好把他撿回來。」
「我們連飯都沒得吃了,你還撿個病人回來?現在要去哪兒生銀子給他看大夫啊?」看見父親又干了蠢事,饒是好脾氣的海香雪也忍不住大聲說話。
盡避嘴巴這麼說,她不忘審視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傷得好重,腥紅的血液染髒了他身上被利劍劃破的高級衣料,可以猜得出來他應該出身富貴人家。
尤其是他那俊挺的五官,要不是因為髒污遮去了些許光彩,張開眼楮的他應該是一個會讓所有閨女尖叫的俊俏男子吧!
「女兒,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誰知道白珍莊會不會因為我們救了他,積了陰德,突然翻身?!」濫好人海老爺沒有放棄,試圖以利誘說服女兒。
「爹,你這樣……唉!」海香雪的態度終于有一絲軟化。
「女兒,你乖!你死去的娘要是知道你這麼善良,一定會感動不已。」
一听見父親搬出過世的娘親,執意勸說她,海香雪再也無法拒絕他的要求。
「你不說話,爹就當你是答應!好,那現在跟嫣紅一起幫忙我把他抬到客房的床上吧!」
客房?
海香雪倒抽一口氣。白珍莊哪里還有客房?只不過是一間布滿灰塵和蜘蛛網的房間吧!但是她也不想讓這髒兮兮的男人玷污自己那張小床,所以牙一咬,把到嘴邊的話吞回肚子里,和父親、嫣紅聯手搬動男人。
可惡的女人!
元承碩痛得意識模糊,還不忘暗暗詛咒。
可惡,痛死了!這粗魯的女人為什麼用摔的?不能輕手輕腳嗎?
「唔……」
「爹,他在慘叫耶!這樣是代表他快好了,還是快死啦?」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只能在他的傷口敷上金創藥,然後給他吃一些海家的祖傳藥丸保命,只能祈禱這位公子的命夠硬,可以撐過這個難關。」
海家父女的交談聲音全數進入元承碩的耳里,就沖著眼前這個庸醫這種恐怖的治療方法,他非得奮力的打起精神不可。他撐著一口氣活著,就是希望能夠靠自己的意志力和體能盡快恢復意識,好回去向父皇復命,他可是堂堂的碩王爺,才不想死在這種骯髒的鬼地方!
「爹,那你弄好子,就換我來顧他吧!忙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了。」
「可是……男女共處一室不好吧!」
「哈,爹,他都是半個死人了,你還以為他會突然跳起來為非作歹嗎?」
海老爺多余的憂慮讓海香雪笑了出來,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元承碩全部的注意力。
為非作歹?是啊,本王在為非作歹的時候,你還在吃女乃呢,當然不用怕!不過等到本王清醒,一定要看清楚你的長相。可惡!被摔得真痛。
隨著藥效逐漸發揮作用,這是他陷入昏迷之前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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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好痛。」
度過了一個安靜的晚上,已經恢復意識的元承碩緩緩的坐起身,一雙利眼立刻掃視身處的地方。
素雅的房間里擺放著樣式古典、作工上好的家具,可惜上頭蒙上了灰塵,元承碩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個家道中落的家庭,只是中落到何種程度,他就很難猜出來了。
檢視完他所待的地方安全與否之後,元承碩看向趴在床邊睡得香甜的姑娘。
「還說要照顧本王呢……睡成這樣?哼!」
不屑的冷哼聲說明了他一點都不感激人家的救命之恩,但是當他看向海香雪的小臉上時,卻是十足不可思議的驚艷。
「沒想到這女人的動作和長相居然相差這麼大!」
「好累!」
海香雪似乎在睡眠中都能感受到元承碩灼熱的逼視,原本呈現熟睡狀態,她開始覺得不舒服,便起身伸懶腰,沒想到一抬起頭,就跟他凌厲的眼眸對個正著。
元承碩一臉冷靜疏離,打量著她的眼光卻散發出無法忽視的熱力,令她渾身不自在。
這時,她頭上唯一的一朵珍珠花飾,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跟父皇賞給母妃的貢品一模一樣,這麼昂貴稀有的寶貝,怎麼會出現在這個髒兮兮的小地方呢?
海香雪突然變得驕傲,伸手模了模那美麗的頭飾,淡淡的笑了。
「這是我替白珍莊設計的一套飾品,听說進貢到皇宮里時,還讓皇後和玉貴妃搶著要呢!」
「白珍莊?所以這里是白珍莊?」元承碩難以置信的問。如果按照他剛才的印象來看,假設這個充滿灰塵的房間是屬于名顯一時的白珍莊的話,那麼用「家道中落」這四個字來形容,實在還太客氣了。
「是啊!你就躺在白珍莊的床上。」
「可是……白珍莊以前是專門做珍珠貢品到皇宮的最大商號,不是嗎?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這種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不過你的傷都不痛了嗎?怎麼還有空問我這麼多問題?」
「痛?是啊!傷口好像不那麼難受了。」
經過海香雪的提醒,元承碩動一動手臂,才發現傷口已經沒有流血。原來海老爺土法煉鋼的治療方法還相當有效。
「如果公子沒有大礙,那麼我想……」
看見元承碩似乎已經月兌離險境,一夜沒睡好的海香雪直覺的想要回房間去好好歇息一番。
「等一下,我的早膳呢?」
「早膳?」
「是啊!」他的肚子這會兒餓得咕嚕作響。
「可是……白珍莊里……」她當然知道病人得吃東西才能恢復體力,但是現在要到哪里去變出食物來喂人啊?
海香雪咬著牙,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白珍莊廚房里的米甕已經見底了,根本不可能煮出像樣的、能調養身體的早膳。
心細的元承碩發現了她的遲疑,自己的理所當然似乎成了強人所難。
就在小小的房間里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尷尬氣氛時,嫣紅一手端著缺了一角的瓷碗,一手用力的推開房門,總算是解救了他們,卻也讓海香雪更加尷尬。
「小姐,廚房里能吃的只有銀魚和野菜,我只好把它們煮在一起,悶爛了給那個半死人……」
當她見到房內兩人奇怪的臉色時,馬上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呃……公子,你醒了啊?!如果不嫌棄的話,一起用個早膳吧!」
嫣紅回避著元承碩的視線,小心翼翼的把好不容易煮出來的食物放在桌上。
「銀魚和野菜煮在一起?那是什麼菜肴?」
身為皇族貴冑,元承碩一向吃得好,這下子突然出現這道名不見經傳的東西,他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什麼菜肴?問得好!海香雪暗暗嘆口氣,不過身為白珍莊的傳人,她還是決定不能在陌生人面前太丟臉,所以她選擇胡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