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節再送上一拳給童賀。這一拳擊中他的鼻子,讓他頓時淌滴出兩行血水,搗捏住鼻子的童賀只好閉嘴。
斑節切中問題核心,「醫生,他的腿傷完全治愈的機率有幾成?」
「三成。」
「媽的!」三成!那不是毀了嗎?童賀覺得他快爆炸了。
斑節沉肅著面容,「如果治愈不了,最壞的狀況是什麼?」
醫生不得不據實以告,「不良于行。只能依靠輪椅,或許連拄著拐杖也不能。」
「我的媽!」童賀哀懷一聲,然後不顧一切的蹲在角落邊大哭特哭起來。
斑節不多細想,以手刀往童賀的頸子劈打下去。
只有如此才能讓他安靜。
***
昏迷一天多,虛弱的君迷火讓範姜玉用輪椅推到A級病房。
段子著幾次清醒過來又暈了去,反覆發著高燒的他似乎夢囈連連。
範姜玉紅熱了眼眶,感動的哽泣,「他對你的愛情大概是前世就結了緣。」哎哎,如果一生中能遇到」次這樣的有情郎,她甘願化為煙塵。
君迷火執握起段子菁的左手,那左手掌心的傷痕依然叫人觸目驚心。
她輕輕的吻著傷痕,「你對我有愛,也有恩,這一生我能夠償還回報你幾分情呢?」
那一枚半心形的胎記仿佛散透出暈彩亮光——她自行拆掉右手掌心的繃帶,正中央的半心形胎記亦是閃爍著光彩奪目的色澤。
她的淚水滑了下來,滴在自己的手心,也滴濕了他的手心。
「子葑,即使你必須永道坐在輪椅上,我也決定嫁給你,當你的五島夫人。」她的右手心緊緊貼靠著他的左手心——一個完整的、美麗極了的紅心!
***
童賀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斑節輕嗤,「以為你自己是在‘起肖’啊。」
童賀狠狠的槌打自己的胸膛。
「怎麼辦?各大醫院的頂尖醫生個個束手無策。」
「至少著大難不死,應該有後福。」
「島主玉樹臨風,不能成為殘廢。」
「他會是最帥、最迷人的殘……」
「你說風涼話啊你!枉費你是島主在台灣最深交的好友!」
「我說的是事實。」拜托,以為就他一個人難受啊,愚忠。
「高先生,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
「打我嘍。」
「對!」
「但是你不能打我,而且必須感激我……」
「鬼話。」
斑節嘻皮笑臉的說︰「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你那玉樹臨風的島主免于不良于行。」
「真的?快告訴我。」
「姜他不是有四個父親嗎?他們是同父同母的四兄弟,見多識廣,而且財勢驚人。」
「對,四位老島主」定會砸下萬萬億的金錢救島主!」
「還有一個倪千乘醫生,听說他是美國醫療中心的首席顧問。」
「對!他也是讓島主誕生的大恩人。」
「即使倪千乘無法治愈葑可能殘廢的雙腿,他所結交的世界級名醫,應該有這本事才對。」
「對!對對!」童賀亢奮得猛喘著氣。
「唉!」
「怎麼嘆氣?」心髒停跳一拍,童賀嚇白臉。
「童大侍護,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千恩萬謝一番?」他蹺起二郎腿搖擺著。
「當然當然!就算要我向你三跪九叩也成……」
「甭了!你還是急電葑的四位老爸和倪醫生來台灣,越快越好。」
「對!對對對!」
***
艾忻被收押。宋芯心到地檢所探見他,未語淚先流。
「沒什麼。」關個幾年而已。他自謔的嘲諷一笑。
「艾忻,你不應該為我這樣犧牲……」她不值呀。
「我不認為是犧牲,如果再有一次抉擇,我還是會槍殺君迷火。」
「你好傻。」可是她又何嘗不是呢?
「芯心,你的身體還好嗎?」
「君姊姊為我請了看護和調理氣血的廚子,我還被養胖了三公斤。」
「哼!」她仍心系那男女「通吃」的君迷火?
宋芯心忽地笑了開來,靈氣逼人的笑靨使得艾折情不自禁地瞧得目不轉楮。
「我還是愛她的,但是轉換成友愛的姊妹情了。」
他難以置信,你做得到?愛或不愛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事。」
「艾忻,我沒必要欺騙你是不是?這過程的確是艱辛、痛苦,但是我真的走出迷愛了。」
他苦笑,「你可以幸運的走出迷愛,卻不代表你將完完全全的屬于我所有。」
「你太獨斷了。」
他能期待嗎?
「如果我願意等你出獄,你願意讓我有這個等待的機會嗎?」
望著她清澄的眼神,他點頭,然而仍有一分不確定。
「芯心,你不必因為我變成這樣而勉強你自己愛我。」
「愛情怎能勉強呢?」她欷吁不已,「這是當我知道段子葑中了十六顆子彈之後真正徹底的領悟。」
這是他的罪不可恕。
「他的雙腿還有得救治嗎?」幸好他沒有死于自己的射擊。當時他一定是失心瘋或是撒旦附身,才會傷及無辜。
「希望能有奇跡,雖然他存活下來已經是第一個奇跡。」
「我在獄中受刑,會誠心為他禱告。」後悔莫及。
「艾忻,我想回去加拿大繼續攻讀學位。如果可以,我希望設計兩套結婚禮服。」
「兩套?」他懵然。
她羞紅了頰。「嗯,除非你不想娶我。」
「另一套婚紗是……」
「送給君姊姊呀!她說她要嫁作段家婦。」算是贖罪吧。
他完全的釋懷了。
上帝慈悲。
***
大西洋火煙島一通電話使得祝普心髒病發,祝天差點腦中風,祝同被淚涕給嗆得需要急救,祝慶則是盤坐在花崗石上鬼哭神號。
老半天過後祝普以大哥的姿態撂話,「我只有這一個寶貝兒子,上刀山下油鍋我也非去不可!鞍湯蹈火,在所……」
祝天不以為然,「第一,子葑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子,他是我們四個人共同擁有的;第二,太平洋上的那個島嶼是個美麗小寶島,不是刀山油鍋。」
祝同受不了,他大叫,「斗嘴很好玩嗎?我們的寶貝兒子可能一輩子坐輪椅了,你們兩個老賊還吵!」
祝普和祝天這一次槍口一致,炮火大開,「我們不是老賊,是你這個老家伙的哥哥!」
「嗚!」長嚎一嘯,祝慶如喪考妣的哭嘶,「葑兒要變成殘廢了,你們還、還……嗚嗚!」全是老賊。
祝普恢復往昔統領上千員工的架式,他凜道!「咱們立刻搭機到台灣。」
「是。」三兄弟應聲。
「聯絡倪千乘,不管他在哪一個洲,不管他正忙著什麼研究,叫他立刻飛去台灣,我們先到那里,等他會合。」
「是。」
「不準讓霓衣知道。」
「為什麼?」祝慶一邊擦淚,一邊問。
「兒子是她的心肝肉,如果她得知這個惡耗不傷心個半死才怪。」
「哦。」
***
聖慈醫院的A級病房一陣暴淚亂飆,哭聲震天。
「不準再哭!你們的哭聲使上帝抓狂,它會‘變’出來揍扁你們。」
「不哭不哭。」寶貝兒子的命令不敢不從。
「普天同慶,笑一個給我瞧瞧。」
「笑?!」笑不出來。
段子葑丟去一個不悅的神色,「你們哭得老臉皺巴巴的,說有多丑就有多丑。」
兒子不高興了,四位五十開外,依然硬挺颯爽的兄弟忙不迭的扯出笑容比哭還丑的笑容!
祝慶甚至用雙手去抓擠臉頰,努力的笑個他自認為能夠取悅兒子的好看笑容。
範姜玉掩嘴輕笑。
君迷火的臉部線條也不再緊繃。
躺在病床上的段子葑為雙方介紹,「小火兒,他們四個是我的老爸。喂,四個老爸,她是我的至愛。」
坐在輪椅上的君迷火向四人頷首致意,「伯父們,你們好,我是君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