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兒!擦干淚,明早可要好好裝扮一番,叫世人驚艷。至于那個中原丫環……呵呵,小玄子的眼線探子一找著她,她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您要……」但是她已經自願離開金射孤了呀,何必趕盡殺絕?
梅品萱歪了歪嘴,得意的奸笑著,「一個女人能夠抗拒得了堂堂聖王爺的瘋狂尋愛的作為嗎?莫鎖鎖一定要死!」
「是啊!我何必婦人之仁!未婚夫君在成親日的前一天依然帶著大隊兵馬到處搜找他的丫環,我的顏面盡掃于地,市井百姓又將如何笑話我?」
「所以莫鎖鎖非死不可!」
「對!她是妖精禍水!世人當誅!」龍雅俏良知已喪。
偏廳之外的金射孤冷笑厲厲,深眸里的殘芒令人驚心動魄。
偏廳內的母女倆則是毫無察覺的樂笑如花,各自編織美好的未來圖騰。
必幽凸
王室婚典,其貴無比。
良時已到,新郎倌卻不見蹤影,大殿之上和深宮內苑全忙亂成一團。
「宮!你的主人去哪了?」金射獨心急的詢問。
「嗚。」宮搖搖頭,抓抓自己的金毛,表示不知。
「先且找人代娶吧。」王後娘娘進言,良時不可誤啊。
「也只能如此了!希望射孤能夠趕得及跪拜天地的大禮。」
必必必
百花國的百姓們一大早即起榻,列隊于街道上,各個跪膝于地,只為一睹聖王爺和龍家千金的婚禮慶典。
他們仰長了頸項,只盼得聖王爺的風采俊美。
「來了,來了!」某一小民悄聲說。
「瞧!多麼豪華的妝嫁大禮啊!多麼美麗的車轎,和那個中原丫環當初乘坐的車轎一般尊榮耶。」
小兵卒斥喝,「住嘴!不可吵嚷!犯上大罪不容輕饒!」
眾人噤口,但是眼楮仍然直愣愣的眺望婚禮的車隊愈行愈近……
「咦!」
「怎舍?」
大伙兒你瞪我,我瞪你的眼底紛紛打了問號,卻不敢交頭接耳。
反而是小兵卒們低聲咕噥,「聖王爺呢,他不是新郎倌嗎?」
「怎麼是內務總管大臣前來迎娶聖王妃?他可是個太監哩。」
「咱們五更即奉命守衛所有街道……該不是起了什麼變化吧?」
婚禮的壯觀陣容漸漸遠去,數丈之距,已到王宮大殿,等候禮官的宣念儀式的進行。
端坐于大殿之上的梅品萱努力扯開笑容,心里卻是氣懣的!
居然叫一名宦官代為迎娶她的寶貝女兒?顏面光盡掃于地了。
內務總管依著儀式,掀開轎簾子,攙扶著一身艷紅的新嫁娘。
但是站定位之後,他手足失措的慌惶了,禮官也不知如何讓這婚禮的繁雜儀式順利進行……
王後娘娘心急道︰「射孤怎麼還不出現?」難道婚禮作廢?
「王後,請寬心,王弟不是胡為的人,雖然他們脾性偶有物異。」唉,他這王君兄長也無能置喙啊。
「主上!時辰將過……」禮官揖禮,敬稟道。
「這……」真主兒不見,如何成親?
就當眾大臣竊竊自語,氣氛甚是詭奇的時候,金射孤大踏步的走進大殿。
金射獨重重的呼喘了一口氣,「王弟!你讓王兄的心提吊得顫抖!」
「哎呀,」梅品萱忍不住逾越身份的出聲,「快快換上喜服啊,良時將盡!」聖王爺怎麼一身雪白的絲綢錦袍?
金射孤忽逸出一抹魅惑人心的俊笑,在場的親王貴官無不為之吸引。
他走向新嫁娘,一把掀開她的鴛鴦紅蓋巾,睇凝著那張又驚又喜,既羞且赧的粉雕玉容。
「爺……」心頭的小鹿亂撞,她從沒有見過金射孤這樣含笑的瞅視。
「行過跪禮,你便是聖王妃了。高興不?」眼里的最深處隱藏著毀滅的亮芒。
龍雅倩發自肺腑的臊笑道︰「高興!這是妾身的榮幸。」幾乎是想望一輩子的願景啊。
「本王命令你做什麼,你可以無怨無悔的一概承接?」
「爺是妾身的準夫君,也就是妾身的主宰!」
「既是主宰,那麼本王‘恩賜’你苦役終身,到死為止。」的確是恩賜,否則她應當死無全尸,曝露芒兒野。
「呃?」龍雅倩震呆住了。
「射孤?」金射獨也不禁詫異。
「聖王爺您可別是生了風寒,說了不自知的昏話吧?」梅品萱連忙走下金石玉梯,她的心跳差點停止。
「梅夫人的這兩句話已經犯了大不敬的諱罪。」他倏忽揚聲大笑。
「這奴才……奴才……」究竟是怎麼了?美夢不是即將成真才是!
龍雅倩顫抖的問聲,「所謂的苦役意指的是邊野疆地的奴隸嗎?可為什麼?我是你的妃子啊。」
「妃子?我們行了拜禮嗎?‘迎娶’你的該是內務公公吧。」
冷抽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眾人全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
明明是一樁國婚,怎麼新娘子必須淪為最下等的苦役工?
「不!」龍雅倩撕心裂肺,痛喊著,「你不能這樣待我!我的月復中已有王嗣……」
「那是王嗣嗎?你不怕我拔了你的舌?」
他的笑容仿佛是血魔,叫她應不出話來。
「帶他們進來……」金射孤仍是挑眉邪笑。
一旁護侍在側的將軍連忙步出大殿,迅速的將殿外兩名遭受五花大綁的囚奴抓進來。
「小玄子!」梅品萱瞠直瞳仁。
「恭大夫?」龍雅倩一踉蹌,鳳冠跌摔下。
「夫人!」小玄子哭啞了聲,「不是奴才告的密!是聖王爺昨夜把奴才抓去拷問。所有擒捕莫鎖鎖的奴僕也全都鋃鐺入獄了。」
「你全招了?」梅晶萱慌忙問。死奴才!成不了大事,「你該不會拖我下水吧!話可不能亂加栽贓!」
「夫人,是您命令奴才……奴才縱然有一千個膽子也不敢殺死二夫人,何況奴才和莫鎖鎖毫無怨仇啊。」
「聖王爺……」梅品萱咚地跪下。「小玄子一定是拿了那賤婢的好處,故意陷我于不義,那賤婢一定是眼紅倩兒的……」
啪啪兩聲,金射孤運氣掌刮,毫不收力。
嘶叫不已的梅品萱痛得難受,她的牙齒全掉落出來,整個嘴巴全是鮮血淋灕。
金射獨嚴聲斥喝,慍怒極了,「梅夫人!究竟你做了什麼?」否則射孤不可能如斯怒火狂燒,連他這王兄都不禁一凜。
「奴……奴才……」
龍雅倩突地插了嘴,「恭大夫把一切全招了是不是?」
「你自己說予王君和王後明白,或是由我開口?」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必凌遲責罪。
她幽幽的笑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我肚中的並不是王嗣,也就不是您的至親骨肉。」
「倩……」梅品萱駭恐得三魂去二魂,七魄剩一魄。
王後娘娘驚問厲厲,「你月復中的胎喜如果不是射孤的,那麼是何人所為?或者你根本沒有受孕?而是欺君罔上!」
「奴才有孕兩個月了,是個孽種,孩子的爹只是個賊偷,奴才連他的名字、他的面目也不知……」已經無力回天了,她的貞節清譽全挽不回了。
「大膽,」王後娘娘甚為氣憤,「竟敢撒下漫天大謊,竟敢混亂王室血統,竟敢妄攀王妃大位!雅倩,你實在是使本宮太失望了,本宮錯看你了!」
「哀求娘娘,賜奴才一死。」活著,反而太艱辛。
「休想。」金射孤冷斥怒笑,「你帶著你的骨肉到邊野疆地去受勞刑,倘使你膽敢自盡,你的母親將以身代罪!」
「聖王爺……你太殘忍了!」竟然連死亡也求不得!倍延殘喘的罪罰竟是他口中的恩賜……龍雅倩傷透了心。
「敢傷本王的愛婢,你早應該明白本王狠絕到底的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