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殺人可以不必以命償抵,她真的好想殺死莫鎖鎖那得天大幸的奴女!
「你是……誰?滾開!」的燎火折磨得他好難受。
懊死的!為什麼全身上下仿佛被扎上一萬根細針?身上的「柔軟」究竟是哪個放肆的宮奴?
他咬緊牙根,艱難的和體內的渴念對抗。
男人沒有所謂的「守貞」,況且他也不必死心塌地的只寵幸鎖鎖一人,但是天知道他所要眷愛的只她這一愛婢啊。
椎心刺骨的劇痛襲至腦門,他鎖住幻魅的視線,墜入無邊無涯的昏昧里。
「你好狠……」寧受煎熬也絕不恩賜她一夜的美麗烙印。
「郎心如鐵,我又何必汗顏,何必自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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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用我臂肉的血去……」鈿兒全身縮彎成一弓箭似的,她怕極了今日午後的那股子撕疼。
「少廢言!」龍雅倩一巴掌摔了去。
「小姐你……」居然動手打她?她好無辜。「流血,尤是那麼多的血量好恐怖……」
「快!」龍雅倩冷冷一瞪,「你這鬼丫環也敢頂嘴!不想活了?」
「奴婢不敢。」小姐怎麼愈來愈像夫人的脾性了?
為了保命,鈿兒只好忍住懼怕的慌惶,趕忙用匕首的銳利在自己的右臂上劃刻出深深的血口子。
「滴到這里……」
「是。」小姐好奇怪,竟要她把鮮血滴在她的腿膝上,不知做啥用?
而聖王爺也好奇怪,居然酩酊大醉得不省人事。
最最奇怪的是夫人已經指派家丁往王宮內殿走一遭,請中原來的聖旨丫環過府來將聖王爺扶回王宮內殿休憩……
「鈿兒,發個鬼呆?快回你的房去!閉緊嘴,禍從口出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嗯。鈿兒明白。」嘶!臂膀子的血傷好痛哪,小姐真是狠心腸,居然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她自殘。
第八章
「莫姑娘,前面的廂房便是詩畫閣了,聖王爺在那里小歇片刻,你請……」侯爺府的管事退下,不敢多作久留。
掌提燭火把的莫鎖鎖單身一人往前方的小橋流水的里間廊道走去。
「鐺!鐺!鐺!」府外的更夫敲打著更響,已經三更天了。
夜里的涼氣使她微微一顫,詩畫閣的廂房就在眼前,房門虛掩著,房里的燭光傾瀉而出。
她推開房門,想著金射孤可能淡淡的笑凝著她。
「呀。」她忙咬住唇,然而身子卻無力的差點兒軟下。
金射孤赤果著上身,平躺于床榻上,睡得極沉眠,但是他的身畔卻是一具雪白的女性胴體!
「你!」淺眠中的女子受了驚駭似的清醒過來,直瞪著「擅闖」的莫鎖鎖。
「龍小姐……」她訝異的看著他們倆。
蒙上羞色的龍雅倩立刻下床來,慌亂的從地上拾起披風遮住。蹙攏秀眉,她暗示的「引導」鎖鎖看見她雙腿內側的血跡斑斑。
「莫姑娘,讓你見了不該見的情景,很是對不住。」
莫鎖鎖踉蹌了下,退至玄關口。
不須推敲,事實擺在眼前,難以自欺欺人,金射孤和龍雅倩已成交頸鴛鴦!
但是那又如何,金射孤是主子,是尊貴的爺王爺,他要寵幸多少紅妝是他的權利,卑微的她如何置喙?
不說主奴之分,金射孤從未言愛說情,既無山盟也缺海誓,即使他馭女無數,夜夜縱歡,她連個眉頭也不能皺一下的,是不?
可她的心好痛!痛不欲生!
他怎能薄涼若此?招女侍寢之余竟要她親眼目睹,難道他享受著她的心被撕裂的殘虐感……
「你還好嗎?」這一刻,龍雅倩只覺暢快。
「聖王爺派人……」是不是要她伺候剛剛承歡身下的龍二小姐?
龍雅倩佯裝友善的柔笑著,「聖王爺是個體貼的柔情漢,他怕我初次承歡,難免不適。」
「所以三更半夜也要他的丫環過府來……伺候梳
洗?」她的心、她的情讓他糟蹋得多麼不堪啊。
「哎,聖王爺一直夸贊你是個稱職的貼身丫環,侯爺府的女婢們個個蠢鈍……」
莫鎖鎖一語不發,她的喉口又澀又苦,只是淚眼婆挲的掀了掀長睫毛。
龍雅情不禁為之動容。這模樣兒叫人心酸心疼哪,同為姑娘家的她深覺不舍,那麼若是男子見了豈不憐愛不已?
難怪金射孤的心里全讓莫鎖鎖佔滿了,這妖孽女奴!
「聖王爺大概是酒興大發,要了我一次又一次。莫姑娘,我的……很疼,你可以端盆熱水為我洗滌嗎?」原來精神上的凌虐快感能夠稍稍撫平妒恨的痛楚。
冷抽一口涼氣,莫鎖鎖努力的維持傲然的神采,她抹去濕淚,淡說︰「很對不起!鎖鎖是聖王爺的專屬丫環,不是任人差遣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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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離侯爺府,莫鎖鎖不知何去何從,火把熄了,幽幽暗暗的街道寂然無聲。
她只是拼了命似的往前急奔,直到一陣暈眩感襲至腦門,她昏了過去,趴跌在地。
遠遠的一陣響亮的馬蹄聲漸至,車夫猛一拉住韁繩,大聲說話,「寶小姐!前方有一個姑娘昏倒在地上。要不要下去查探?」
「廢話。」嬌噴的斥怒聲從車轎里傳出,不一會兒即刻跳下一名英姿颯颯的女子。
她走向莫鎖鎖,扶起癱軟的身子,幽微的暗光之中她瞧見莫鎖鎖的淚容楚楚。
「哇!天上掉下來的大美人!」嘖嘖稱奇不已的她運起氣,將莫鎖鎖橫抱在懷,上了車轎。
「寶小姐?這姑娘來路不明,你打算把她帶到咱們開心山莊?」
「廢話。」男人都是這樣蠢的動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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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一進山莊,點起盞盞燈燭,看清了昏迷中的嬌人兒,寶弦月的嘴巴便闔不起來了。
車夫兼武鏢頭的王天大這一瞧也呆了,他甚至淌下口水,痴痴的舍不得移開目光。
「她是人嗎?」或是仙女下凡塵?
「廢話。難道是鬼啊!」不過這嬌美人的面色還真是白得嚇人,身子也忽地發燙又突地飆冷汗。「別流口水了啦!很難看耶,這輩子沒瞧過美人嗎?」
她寶弦月也是人盡皆知的美人胚啊,只是她的美麗比較男兒氣,需要有眼光的人才能懂得欣賞。
「趕快去請姑姑過來為她診診脈!還有,像她這樣令人驚艷的女子恐怕會惹來麻煩,你可不能四處碎嘴去!如果山莊里的武士或下人知道我撿了這美人兒,小心我剝了你的皮當柴燒。」
王天大忙道︰「寶小姐放心!要是天大說了一字半句,舌頭就割下來當下酒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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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姑姑!」
「安靜。」寶貞英瞪上一斜眼,這月娃兒實在是個大小孩,沒看見她正端詳著榻上的病人嗎?
「姑……」咦,姑姑的眉毛怎麼連成一線,還打上結
了。
須臾,寶貞英憂心道︰「她已有了身孕,雖然脈象淺輕,但是錯不了。」
「她是個孕婦?」
「嗯。不過需要用心調養,安個胎氣,否則胎兒可能不保。」
寶弦月歪了歪頭,「她已經成親了呀!那麼為什麼半夜里不睡覺,跑到街上還昏死過去呢?」
「不必好奇。個人有個人不為外人道的隱私。」或是傷心事吧。依照這孕婦的脈象診斷,郁結的肝氣表示著她並不是幸福的女子。
「姑姑!咱們留她下來好不?她好可憐的!也許她的丈夫吃喝嫖賭,也許還會飽拳相向,拿她當沙包練呢。」
「開心山莊是你父親生前所創建,現在做主的人是你,不必和我商量吧。」她已經過著半隱居的生活,不問世事了。
一個孀居的寡婦還是避免拋頭露面得好,惟一需要煩惱的即是這個喜歡拿闖禍當飯吃的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