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
藥草很有把握,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他當年那股怎麼磨也磨不去的堅強斗志,其實對于明天,他也很期待,很久沒有遇到新鮮事的他對于這個總是活力十足的小泵娘,實在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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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然,隔天清晨當孟德睡眼惺忪的打開「藥草堂」大門時,便看見宮心心抱著文房四寶杵站在大門口。
她看見孟德驚訝的臉,僅是丟下一聲「早安」,便沖進「藥草堂」的後院。
爆心心抱著必定要一雪前恥的決心,快步的在寬廣的後院里尋找她的對手。
沒想到就在她大聲喳呼的時候,突然有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制止了她的叫嚷。
第一個浮現她腦海的想法是——遇到壞人了……
「救命啊!救……」
「噓……小聲點,是我。」
「你……」
聞到藥草身上熟悉的藥香味道,宮心心原本慌亂的心跟著安定下來。她拉開他的手,小聲的開口。
「喂,你在做什麼?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不知道嗎?」
「這麼早,藥草們都還在睡,你這樣大吼大叫會嚇到它們的。」
「藥草在睡覺?!我嚇到它們?!」
爆心心圓圓的眼楮睜得更大,她伸手指著面前一大片的植物,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喂,你是吃藥吃太久瘋了吧?這些東西叫做植物,植物又沒有耳朵,哪里來的听覺啊?」
要不是藥草臉上的表情還算正常,宮心心不會只是提出疑問,她會真的以為她遇到了瘋子。
但是被質疑的藥草卻是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輕輕的搖搖頭,簡單卻肯定的否決了她的疑慮。
「不,我沒瘋。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植物也是生命,它們也跟人一樣,有工作的時間和休息的時間。如果你在它們應該睡覺的時候嚇到它們,打亂了它們規律的生長作息,那麼它們就會長得不好……」
「長得不好就沒營養,沒營養的話,治病的功效也會減少許多。」她接口道。
「你這麼聰明,真是孺子可教。」
藥草贊許的點點頭,開始相信她的資質應該不差。
「不,我只是按照你的話推論而已.」
「不相信嗎?」
「不相信。」
她嬌俏的小臉上,都是清清楚楚的懷疑。
「那好,趁著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我們就坐在這邊慢慢看吧。」
「天亮了會怎麼樣?」
「你看清楚那株,」藥草邊說邊指著不遠處的一株植物,「它現在的葉片是略微蜷曲的,因為它正在休息,等到太陽出來後,它的葉片就會展開,而且顏色會變得翠綠鮮女敕。」
他仔細的講解著,但是話語里對植物的那份愛心,卻是濃得讓宮心心羨慕起那株不知名的綠色植物。
她不甚在意的敷衍著,眼楮卻沒有從他指定的那株植物上離開過。
藥草對于她的反應只是淺笑,她必須像他一樣經過大自然力量的教育之後,才會懂得尊敬未知的強大力量。
丙然,日出東升之後,金黃色的陽光灑在那株藥草上,它的葉片也由原本的蜷曲狀態,像伸懶腰似的慢慢伸展開來。
這一切,看得宮心心瞠目結舌,連什麼時候放下懷中的文房四寶都不知道。
她開心的緊緊抓著著身邊唯一可以跟她分享喜悅的人,高興得幾乎忘記了他的身分,如果藥草不要殺風景出聲的話——
「所以你相信我剛才說的話了吧。」
因為宮心心緊抓著他,所以屬于他的獨特氣息離她特別的近,就連他說話時呼出口的氣,都像在她的耳邊輕搔。
爆心心全身都籠罩在藥草幽幽的氣息之中,他的聲音就像是具有穿透力,瞬間就鑽進了她的肺葉里,嚴重影響她的呼吸。
「相信嗎?」
「嗯……相信了。」
她忙不迭的點頭,悄悄的放開緊抓著他衣袖的手。
她清楚的發現一件事——她居然不討厭藥草這麼靠近她,甚至……可以說是喜歡!
在他的身邊,第一次她知道了什麼叫害羞。
不過,宮心心將這陌生的情緒,歸咎于藥草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這麼靠近她的人,所以她才會變得不像她自己。
兩人之間突然安靜下來的怪異氣氛,讓藥草敏感的意識到有一些事情正在改變,但他克制著不要去想太多,只是輕咳了聲,聰明的轉移話題。
「你今天帶了很多東西,要作啥用?」
「呃……我要把你講過的藥材抄下、畫下,這樣我背起來才會快。」
說起她想到的好辦法,宮心心馬上轉換情緒,笑得眉飛色舞。
昨天被嚴重損傷的自信心讓她回家後痛定思痛,面對一堆她陌生的藥材,她決定要用最笨但也最有效的方法——做筆記。
「很好,就是要這麼認真才會學得快。」
「這樣你就開心啦?」
藥草欣慰的樣子真讓宮心心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人是怎麼了?真把自己當華佗再世啊!有人要學醫就感動個半天。
不過這個假華佗還真不是開玩笑的認真,他隨即斂去笑意,帶著宮心心走向藥櫃,開始今天的課程。
「這是黃耆,作用是……」
「等一下!你講得太快了,我還要畫下來啊!」否則他一講完,她鐵定就忘記了。
藥草瞥她一眼,「你可以畫個大概就好了,要不然以這種速度,一天能學幾樣?」
她搖搖頭,「不行,如果每一樣藥材都畫個大概,它們都長得很像啊!教我怎麼分?」
「喂,說三個月的是你喔!」
「我總不能輸在起跑點吧!」
爆心心無視于藥草旋風式教學法,依然用她宮家的精筆式畫法,先將眼前的藥材觀察過後,再一筆一筆的仔細畫下藥材的特點及長相。
「你是要畫成一本集結出書吧?」
「你是在笑我動作慢嗎?」
藥草的取笑根本改變不了宮心心的堅持,她還是自顧自的慢慢畫著。
這下子藥草實在沒轍,因為對于這個不請自來的姑娘,他不知道有幾次想要親手扭住她縴細的小脖子叫她少煩,乖乖听話,但她總是有辦法讓固執的他舉白旗,無奈的被她牽著走。
就像現在!
「那你慢慢畫,我要去準備看診的東西了。」
「不行。」
爆心心馬上放下畫筆,緊張兮兮的揪住他衣裳的後擺,不讓他就這麼離開。
「你才教我五樣耶!」
「誰教你動作慢。」
「不行,你至少要跟我說清楚三十樣才可以走。」
「三十樣是要說到天黑嗎?小姐,以你這種龜速嗎?」他沒好氣的翻個白眼,「不要折磨我了吧!」
想當初他可是在師父的教導下一教就會,哪像宮心心這傻鳥,還要畫東畫西的做筆記。藥草雖然希望多一個人學習醫學知識,但卻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
「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要讓我輸,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好心,之前還說的那麼好听,你一定是想把我騙進‘藥草堂’做牛做馬,壓榨勞力……」
爆心心拉著他的衣擺,聲音卻听起來可憐兮兮的,更夸張的是,她還紅了眼眶,眼淚在眼眶里轉啊轉的,看起來馬上就會潰堤泛濫,給「藥草堂」帶來水患。
藥草站在原地無奈的仰天嘆氣,天知道他有多想倒轉時空,如果當初不要到山上采藥,不就什麼麻煩事都沒有了。
他感受到衣擺越來越緊的抽動,再加上背後小女人抽抽噎噎的啜泣,他只能緊握雙手咬牙的妥協。
「停停停……我教。」
藥草這輩子最害怕的只有兩件事,一件是治不好的病人,另一件就是女人莫名其妙的眼淚,所以宮心心的哭聲,讓他立刻放棄剛才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