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漾漾不怎麼甘心的回嘴,「據說是在少王妃房里當差。」可是她不待在這兒了,她要包袱款款回山寨里去。
「是嗎?」哼!小賤蹄子,活該你落在我的手里。
抖動著一身肥肉的陳嬤嬤悻悻然地走了開。
兵漾漾轉過身,冷著眉眼,瞅了趙甫節一下便打算回下人房去整理包袱。
「且慢。」他擋住她的路。
「干嘛?想杖責我是不是?」她都已經大方的寫下休書了,不是正合他的意?
「你說你叫兵漾漾?出身于龍鳳幫?」他近乎嚴厲地吼問道。
「少來,負心就負心,裝什麼失憶啊?才快一年的時間就忘了我的名字。」而她居然還生下他們共有的孩兒。
她這個棄婦的角色真是難扮演,滿月復的悲苦和痛恨只能暗自承受。
「好狗不擋路,滾啦。」推開面前的他,她傷心的往前奔跑。
打開握著紙張的掌心,立在原地的趙甫節瞪著上頭的字句,不禁感到納悶,疑雲滿月復的他深覺另有蹊蹺。
記得釋師曾經詢問過他,記不記得兵漾漾這個人,而他昏昧不清。
況且釋師似乎提點過龍鳳幫的名號……
「兵漾漾?龍鳳幫?這之間牽連著什麼我應該明白,卻遺忘了的玄機?」
休夫?
終生為奴?
兵漾漾不該無端的交給他這兩紙莫名其妙的契約書才是。除非她犯了痴傻的病癥。
但是他立即否決了這個猜疑,她的神態十分正常,尤其是她的圓亮瞳眸,顧盼之間自有一抹動人的英氣。
「難道這休夫的……」喝!他的頭仿佛要裂開來。
兵漾漾……漾漾……為什麼心上念著這個名,他的腦海里就泛著刺痛?
第八章
「姑爺可能遭……」
「你還稱呼他姑爺!我已經休了他,不許你喚他姑爺,曉不曉得?」
「但是依照你的說法,小隻認為姑爺可能得了失憶癥,因為這麼樣他才會變成負心漢。」
丟下剛剛打理妥當的包袱,兵漾漾粗嘎著聲大吼,「去他的鬼失憶!如果他真的失了憶,他怎麼還記得他是文和王府的小王爺?怎麼記得他叫趙甫節?哪有這種可笑的選擇性失憶!」偏偏選擇忘記她。
「或許他掉下懸崖深淵,受了嚴重的腦傷,湊巧傷到的正是和你在龍鳳幫的記憶。」
「懸崖深淵?哼!好好笑。」兵漾漾告訴自己,絕對不要再為他傷懷。
「漾漾,你為什麼覺得可笑?」
「一般人掉落萬丈谷底,非死即傷,而這個‘傷’大概也是活死人。你以為說書人的那一套欺騙賞銀的傳奇故事是真實的啊?笨!」
莊小隻立即抗議,「太侮辱我的智能了吧!」
「如果姓趙的真的是因為受傷而失去‘最要緊’的記憶,敢問一聲,我是不是拿塊石頭往他的後腦勺一敲,他的失憶癥便可不藥而愈?」
「胡來!」
「是你胡扯一通。」拿起包袱,兵漾漾叫道︰「走啦,我們回山寨里,我不要再看見他裝模作樣的臉。」
「啊!可能是你曾經說過的那個青衫人搞的把戲。」
咦!兵漾漾一嚇。
「趙甫節的部份失憶和青衫人有關聯?」
「你不是說帶走甫節姑爺的青衫人有一身非常高深、非常恐怖的厲害武功?」
「對,那時候那個人像是變戲法似的從我眼前咻地一下就不見了,行蹤飄影已經是江湖上最了不起的輕功,可是那個人的輕功更勝一籌。」
「所以,能夠擁有厲害得嚇死人的武功的高手或許別有異能。」
異能?嗯,有道理!那個青衫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看來著實詭異。
「一定是那個人看我不順眼,所以故意拆散我和夫……」夫君兩個字她不大好意思說出口。
「拆散你和姑爺最好的方法,便是用奸計讓姑爺忘記你這個愛妻。」莊小隻一邊剖析,一邊也覺得自己挺有智能的。
兵漾漾被她說動了,左右為難,不知該撇下一切回山寨,還是為了她的婚姻而留下來。
她真的舍不下心愛的他。
「漾漾,你不愛姑爺了嗎?」
「老實說,我仍是好愛好愛夫君。」紅了臉,兵漾漾靦腆地盯著自個兒的繡花紅鞋。「可是我對他又氣又惱又怨又恨!一團亂糟糟的情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就算你把姑爺休離,然後回到山寨里與姑爺老死不相往來,你也未必可以平靜下心。」
「淚漣漣的日子我著實過怕了。」光是回想,她的身子立刻打了個冷顫。
「所以我們一定要留在王府里查明真相,你想想,我們大老遠的來到汴京,為的不就是希望你們夫妻倆團圓嗎?」
兵漾漾靜默不語。
「想一想小小少爺吧,要是沒了爹爹,他好可憐。」
兵漾漾暗忖,她不能當一個狠心的娘呀,而且她心里萬分渴望再度擁有夫君。
莊小隻眼珠子轉了轉,再度開口,「漾漾,你是天底下最刁鑽、最勇敢的姑娘對不對?」請將不如激將。
「廢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所以你不會當一只縮頭烏龜,你有勇氣、愛心及耐心把你的丈夫要回來對不對?」
「對!不管多麼艱難,不管要用多少時日,我都要定他了。」
「即使我們要留在王府里做牛做馬、看人臉色也不打退堂鼓,直到姑爺恢復記憶重新愛上你?」
「嗯,絕不退縮。」兵漾漾堅決地道。
「但是我想起你所說的那個老妖婆,如果她找你麻煩呢?」
「她打了我三個耳光,我也回送她三個耳光,這很公平呀。」
莊小隻暗自嘆了口氣,她的主子真是太單純了。「就怕她不甘願,把這筆賬記著。」
「那又如何?」了不起打一架嘛。
「漾漾,從今日起我們就是王府里的丫環,而且是專門伺候少王妃的,你得有心理準備,不能不堅強。」少王妃的位子原該是漾漾的啊。莊小隻長嘆了一口氣。
「被欺負就咬牙忍受嘛,又不是要做一生一世的丫環。」為了奪回夫君,吃苦、受難她都能忍受。
「如果我受盡苦難,這才能表示我的痴情有多偉大,有多使人感動。」天地共泣,為之一慟呵。
這回無言以對的是莊小隻,她不禁後悔方才的激將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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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屬實?」顏映柔的眼中盡是憤怒的火花。
「老奴不敢有半句謊言。」
「太藐視我這個八人花轎娶進王府的少王妃了!」
「那個小賤蹄子擺明了是要勾引小王爺,好飛上枝頭作威作福!,少王妃,你不能不慎,雖然名份定了,懷中又孕有大喜,但是,小王爺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成親至今,小王爺總是疏遠著你……」
「你說的那個丫環當真把身子送上去?當真袒胸露臂的做盡污穢事?」
「何止啊!」為了整治兵漾漾,陳嬤嬤鼓起三寸不爛之舌,企圖挑撥,「老奴還親耳听見那婢女央求小王爺收她進房,她會努力伺候小王爺的需要,讓小王爺快慰滿意。」
「原來小王爺昨夜未進喜房是和那個丫環廝纏著。」
「那婢女八成已經用身子迷住小王爺,再下來便要登堂人室,俗話說得好,元配是擺門面的,真正的享受者是妾奴。」
「陳嬤嬤,」顏映柔不禁心驚膽跳,「我該如何是好?」
「為了保住你的地位,你得先發制人,來一個下馬威。」
陳嬤嬤附在她的耳旁,開始獻上歹毒的妖計。
顏映柔猶豫著,「這不太厚道吧,畢竟我是尚書之女,如今更是少王妃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