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諸葛,你比我這小姐聰明太多。」
「不是我這婢女聰明……」是她這小姐有點兒笨。莊小隻把話吞下肚。
「讓我抱抱星辰。」
「好。」到底是做娘了,總算想起親生兒子的存在。
抱過嬰孩,兵漾漾的心立刻一軟。她好愛好愛星辰,他是她和夫君共同擁有的珍寶。
「星辰,娘很舍不得你,娘不是不要你,而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替你把爹找回來跟你玩。別怨責娘哦,至少看在娘疼痛了好幾個時辰生下你的份上。原諒娘。」
「小姐。小小少爺听不懂你的一字半語啦。」
「我們母子心意相通,他會諒解我的為難的,咦……」
「怎麼?」
「星辰的眼楮一直閉著,他是睡著了嗎?或是哪兒出了毛病?」
唉!莊小隻有氣無力地解釋,「初生兒都是緊閉雙眼的。」
沒見過豬走路,好歹也吃過豬肉吧。所以,沒生過孩子是一回事,可應該明白的事理和常識不能不知。
「我不得不為我們的長途跋涉憂慮了。」
希望上天能保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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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個女乃娘和一紙書信,兵漾漾和莊小隻撇開主僕關系,姐妹相稱的往北行去。
由于兵漾漾的容貌堪稱無雙,所以莊小隻在她的腮頰上涂滿泥土,企圖掩飾絕美的容貌。
一路上也因為莊小隻的慧黠,替兵漾漾擋掉許多登徒子的輕薄。
「原來我長得不是普通的美。」她一直曉得自己長得挺可愛的,但是山寨里的兄弟在大寨主的「監督」之下,從來沒人敢稱贊她美。
「是,漾漾是個小美人胚子,所以甫節姑爺才會動心。」莊小隻笑著說。由于兵漾漾不許她再小姐、小姐地叫,所以她便直呼她的名字。
兵漾漾一邊忙著看熱鬧,一邊喳呼道︰「京城里的人大多都穿絲綢絹布的衣裳,他們一定都是有錢人。我們龍鳳幫的金銀珠寶多得不可數,但為什麼三個寨主和底下打家劫舍的嘍羅全是布衣青衫,和京城人一比就顯得寒酸?」
「因為寨里的人不拘小節,而且都是練家子,布衣青衫才自在些。」
「說得對,像我被逼練習行蹤飄影的時候,都是在泥漿窪地里受苦,還是粗布衣裳適合。」
她是賊婆子嘛,雖然未曾偷搶拐騙過。
「你還真是開懷。」千里尋夫不是應該哭哭啼啼的嗎,哪像漾漾這少婦,一副游玩得極盡興似的。
遞給莊小隻一串糖葫蘆,兵漾漾皺著鼻子微笑。
「又不是發喪或是成了寡婦,哭暈了也沒用。」
「而且你已經哭了十來個月,哭怕了吧!」其實她很是心疼漾漾的苦楚。
「何止哭怕,眼楮哭得好痛的感覺真不好受。而且還會把臉兒也哭丑,這可不行,我得美美的和夫君重相逢。」
搖頭嘆笑的莊小隻忽見她又掏出銀錠施舍給一名小乞兒。忍不住低罵,「善心太多不是好事,這一路上你已經廣散錢財,這不知是第幾個小乞兒了。」
「還有那些無錢葬父的孝子孝女,以及家中無米即將斷炊的貧窮人家。更過份的是遭受夫家虐待的婦人,你竟然給她一大筆錢,並且慫恿婦人離開她的夫家。」
兵漾漾氣憤的說︰「那種毒打妻子當做樂子的丈夫本來就該休了!」
「天底下沒有妻子‘休’丈夫的例子。」
「為什麼不可以?誰說只有丈夫擁有休棄離異的權利?如果我嫁的男子是個壞胚,哼,我不但把他休了,而且還要奉送一頓教訓的狠揍才快意。」
「幸好甫節姑爺不是暴力狂,也沒有負心絕情,不然可就鬧笑話了。」休夫?莊小隻不禁佩服兵漾漾的異想天開。
「我的夫君當然不會辜負我的深情,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沒有人比得上他。
「漾漾,我們的銀子夠用吧?雖然已經到了汴京。但這兒是天子腳下的國都,花費恐怕不比小村落。」
「安心,」兵漾漾擠眉弄眼的笑著,「我帶了所有的私房錢下山,光是銀票就一大疊。」
「所以你便有恃無恐的做起大善人、活菩薩來了?」漾漾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怎麼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無邪樣?
「做大善人不好嗎?又不會少一塊肉。」
「是是是!」莊小隻忙不迭的取笑道︰「反正龍鳳幫搶富濟貧,金銀財寶滿地都是,而且因為你的‘善良’才嫁到一個美極了的夫婿。」
「有散才有得嘛,他們努力的搶劫,我努力的花錢助人,你就別再叨罵了啦,我的耳朵好痛。」
「唉,馬耳東風,找個店家打尖住宿吧。」
兵漾漾點點頭,先行進入一家客棧,並且點了一桌子好菜。她可是吃干糧吃到快反胃了。
開心吃喝的當口,莊小隻不忘正事的說︰「這里便是汴京大城的繁華地帶,我想,以姑爺的穿著推論,他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子弟。」
「哦。」兵漾漾應了一聲,頭抬也沒抬,繼續埋頭苦吃。
「不如我去問問店小二吧,趙姓是大姓。」說著莊小隻起身往店小二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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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趙甫節是文和王府的小王爺。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皇室子孫?」
「這位姑娘,你打听小王爺的目的是什麼?」店小二好奇的看著一身樸素的女子。
莊小隻尖著嗓子大叫,「你確定趙甫節真的是小王爺?會不會弄錯了?」
「去!文和王府是何等的尊貴,汴京人氏哪一個不曉得文和老王爺的獨生愛子的名諱,小王爺今年十八,去年他在南方遇刺,轟動了整個汴京城。」
「他回京快一年了吧,是不是被一個武功了得的青衫客……」
「是一年了啦,但是小王爺被誰救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夠知道的。」
店小二一邊斟著酒一邊說︰「依我瞧,姑娘不是城里的人吧,口音不像。」
「我們是山……」寨字趕忙打住,莊小隻遞給店小二一錠銀子,懇問道︰「趙小王爺的身子可金安?」
「听說有高人調養著,反正王府里的千年靈芝多得是,不像我們苦命人,能夠不挨餓已經是萬幸了。」瞪著手中的銀子,店小二不大好意思的反問︰「哎唷泵娘,你賞了這錠銀子該不會只問一句話吧,無功不受祿,你多問幾句好了,我才好收得心安。」
「請問文和王府怎麼走?」得盡快和漾漾一起上王府討人去。
「就在對街胡同的附近,很好找的,最大、最氣派,門口有侍衛站崗的那家便是了。」想想,再多奉送些消息比較妥當,他說︰「姑娘,你出手這般闊綽,店小二我貪財了,這樣吧,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少王妃的手帕交,特地上王府祝賀來的?」
少王妃莊小隻偏著頭思索了下。
如果甫節姑爺當真是小王爺,那麼漾漾便是少王妃,而她這婢女現在「升格」為漾漾的好姐妹,應可稱得上是少王妃的閨中密友吧。
于是她大力的直點著頭。
店小二驚道︰「失禮!姑娘真是顏千金的友人哪。」難怪一給就是一錠銀。
「顏千金?我是少王妃的友人。不是顏……」
「顏千金就是文和王府娶進門不久的少王妃啊。」
「啊!」腳底開始發涼,莊小隻憋著氣,小心翼翼地問個仔細,「小二哥,你說的少王妃姓啥名啥?」
「少王妃叫顏映柔,是尚書大人的掌上明珠,汴京城每個人都知道,婚禮那日整個汴京城一片喜氣洋洋,熱鬧非凡得叫好些個未出閣的姑娘羨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