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是不可能放過她的了。
"笑笑笑!笑死你算了,有什麼好笑的?怪人!"不知已是他囊中物的夢雲仍一肚子的氣悶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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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罪?"海灝輕啜口茶,悠哉閑適的問話。
彬著的江風懷嚇得幾乎屁滾尿流,他一面猛磕頭求饒,一面狡辯。
"貝勒爺英明啊!老奴是賞罰分明,絕不敢逾矩。那個叫何雲的小子的確是目中無人、以下犯上,身為總管的老奴不敢不責罪,否則不好帶人。"
"大膽!"尹殿安斥責道︰"主子問話還敢反駁,我撕了你這刁奴的嘴。"他早就想教訓這個倚老賣老的老惡賊了,舉起手,他使力痛甩江風懷兩巴掌。
"啊————"江風懷搓撫著兩面頰,熱辣的刺痛使他不禁流下老淚。死尹殿安,難不成他忘了他曾經是京都護衛教頭的第一把交椅?手勁真狠!
"貝勒爺饒了老奴吧,老奴不敢造次了,看在老奴為老王爺和老福晉做牛做馬的份上……"
"做奴才的本分就是為主子做牛做馬、赴湯蹈火!江總管是不是在討人情?"尹殿安最是不屑這類人渣了,居然搬出老王爺來,誰不清楚海灝貝勒的身分是康熙皇帝的親佷子,這一度極欲將海灝貝勒收為義子,甚至動了想將黃、紅二旗交由海灝貝勒掌理的念頭哩。
即使是康熙皇帝的十四個阿哥,也是嫉妒著海灝貝勒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聖上的眷寵隆恩。
海灝懶得多費唇舌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直接下達命令。
"看在江總管年事已高的份上,小王不予重責,這麼著吧,責杖二十,月俸減半,不得再犯。"
"貝勒爺開恩啊…""江風懷及時住嘴,年輕主子的性情是風、是雲、是雨、是雷,難以捉模呵。
"把伙食房的文全武放了,並且不可再予以刁難。那核子是雜役工吧,依令下去,免去文全武的勞力,讓他待在老御廚的旁邊學點功夫,回府後就令他留在府中幫襯著大酌小宴吧。"
"姓文的是個低下的粗小……"江風懷又想加以反駁,可一想到主子的性情,趕緊掩嘴噤聲,怕又惹了主子不快,可這鳥氣怎咽得下?!
有仇不報非君子,他不會輕易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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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侍衛長,我是何雲,貝勒爺要我到這兒報到。"經過幾日休養,夢雲趕著到"吟松閣"開始她在主子身邊的小斯生涯。
"你就是那個十六歲的何雲?"尹殿安有絲訝異,見多識廣的他從沒見過有這等俊逸的人品。
太過俊逸了,較之紅粉還要清麗三分!
"請教尹侍衛長,我要做的工是什麼?"她笑問。其實尹侍衛長是個挺好看的人,可是和海灝貝勒比較起來就遜色了不少。
瞧著夢雲眼若辰墾、貌比桃花的絕色,尹殿安閃了下神,頗不自在的說道︰"你是貝勒爺的貼身小廝,不必做工。你的要務即是細心服侍貝勒爺的生活起居。這個位子是個肥缺,你要好好表現,不過第一件事是咱們身為下人的,不能'我、我'的掛在嘴邊,這是犯忌諱的大不敬。"
"我不是'我',那是啥?"歪著頭,她很是懵懂。
"是'奴才'、'小的'!在宮里,即便是擯婦也是"奴才",不可放肆。"
"哇!我成了他的'奴才'?!"她覺得委屈極了,她是爹娘捧在掌心疼著的獨生女,是何家綢布莊的千金小姐耶,淪落到這兒成為伙夫已經夠可憐了,現下居然成了"奴才"?!
"皇帝的妃子不是皇帝的妾嗎?干麼自稱奴才?太沒尊嚴了。"她一下又嘟起嘴,一下子嘟起唇,很不以為然。
"即是尊貴如皇後也得向皇太後自稱一聲'奴才',除非是額外恩賜才可以兒媳自稱。何雲,你方才又犯忌諱了,不可以'他'稱呼貝勒爺,這是要挨巴掌的。"尹殿安又訓了她一頓。
"這也犯忌,那也犯忌!皇親國戚也太難搞定了吧。"
"咱們的貝勒是個性情中人,隨意極了,是愛新覺羅最平易近人的爺兒。"
"才不!他很放蕩的。"而且!一定是妓院的座上常客,羞羞臉的壞男人!
"何雲,太不敬了!這若……"他想再教訓夢雲,可卻被她給打斷。
"唉,你不講不就沒人知曉了嗎?'奴才'向尹侍衛長求個情,可別到咱們的'主子'面前告我的不是哦。"
瞧著眼前如玉的俊人兒一臉的生動嬌俏,尹殿安不禁頻頻搖頭苦笑,忍不住想伸出手揉亂夢雲的發辮。
"殿安!住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尹殿安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一會後,生硬的收回,可心下不免驚愕————
海灝貝勒極少動怒,這次他是哪里不對勁了?
冷眉一橫,海灝的眸底急聚凶猛冰絕的狂浪掠濤!
梟鷹似的銳利眼神射向一旁依然嬌笑如花的人兒,他淡聲說過︰"殿安,退下。"
"喳。奴才跪安。"
好半晌,海灝的神色仍是怒氣騰騰。
不知死活的夢雲沖到他跟前,蟯首昂得高高的問道︰"喂!你臭著臉干麼呀!嚇人啊,好像討債的,誰欠你銀兩不還嗎?"
"我是愛新覺羅的貝勒,是'逍遙號'的船長,更是你的當家主子,不許你'喂'、'喂'、'你'的無禮!"
"喳。請貝勒主子訓悔,奴才知錯。"她揖個禮,表面上恭敬溫順,事實上低下頭的她暗暗做了個鬼臉,並且暗咒他一聲。
就是不懂他在鬧啥別扭?亂發啥脾氣!
她不過是和尹侍衛長討教一點兒"做奴才"的本分。
原來性情中人的意思就是可以隨意的喜怒哀樂,所有的人都得敬畏他的一切喜怒。唉,虧他長得比誰都要好看幾分。
"沏茶。"他道。
"嗯?"夢雲略略怔仲。
"你是我的貼身小廝,听候我的任何差這是首要之務。"海灝的聲音似冰雪寒冷,又似刀刃般悅尖。
"喳。"她再怎佯不甘願也只能依令行事。
夢雲沏了茶,恭敬的呈上,但卻听見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某某人又差遣人了。
"端淨臉水來。"
"咦?這也是貼身小廝的本分呀?"雖然咕噥著抗議,可她還是乖乖的去打些淨水進來。
"呆杵著做啥?"海灝仍舊是緊繃著臉部線條。
"我打了水了呀。"
"為我淨臉,這是每日晨起的第一件事。"
"自個兒不會淨臉啊,分明是折騰人嘛,我又不是你的妃子,連這也得'盡本分'。"夢雲不快的喃喃自語。
"你喳呼著什麼?"
"嗯,沒……奴才不敢。"現況和禁囚沒多少差別,她還是委屈一點兒好了,等船上了岸,她再伺機逃離這惡魔的勢力掌握。
將毛巾浸濕之後,她為海灝淨臉,淨手……還得淨腳!
他是故意的!筆意讓她覺得小廝身分卑微得比灰塵還不如。
"如果服侍我使你很不情願,那麼你可以回伙食房去,讓江風懷'教導'你如何做好卑奴的角色。"
"你要趕我走?"夢雲愕然。
"你以為呢?"天崩地裂的暴怒神色漸緩,只是他的眼底眉梢仍舊冷光寒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