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善善心下一悸,他的溫柔慰藉使她一下子慌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一會兒對她凶巴巴的,一會兒又好像很憐惜她,把她弄得好糊涂。
「你不必內疚,我想你阿姨早就忘了。」嘴上是這麼安慰她,但是他心里響起了警鈴。
最毒婦人心,何況女人一向記恨記仇,或許葉荷早就想殺了童善善泄恨,只是礙于童老爺子的存在,現在童老爺子升天了,正好是葉荷下手的好時機。
「你阿姨對你的好有可能是演戲,演給你爹地看,演給你們童家的高貴親戚們看。」
「可是阿姨真的對我非常關心、非常容忍。我媽咪在我十歲的時候車禍死了,阿姨嫁給爹地以後我幾乎每天都偷偷地欺負阿姨。」童善善的眼瞼低低垂下。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你阿姨?」暴龍點了根煙,放在鼻間嗅聞。
「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大概是覺得因為有了阿姨所以爹地對我的愛就會少了一些些,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傷害阿姨的心。」
「這麼听來,你阿姨也滿倒霉的,愛了一個讓她辛苦的男人。」葉荷會不會因為無辜受罪,所以隱下殺機?這種可能性非常的高。
「喂,你的大繼兄對你好不好?」他又問。
「傲文哥哥呀?他是很好、很優秀的人。」
「沒有欺凌你?」
「傲文哥才不會欺負我呢,我跌倒的時候他都會好細心地幫我上藥。」
「你很喜歡你的傲文哥?」他怎麼覺得喉頭澀澀干干,有點不爽的感覺?
「嗯。」童善善重重地點點頭。「每個人都喜歡他。」
「要不要嫁給他做老婆啊?反正你們又沒有血緣關系。」他覺得自己愈來愈不痛快了。
「傲文哥將來一定是好丈夫、好爸爸,可是傲文哥和我在名義上是兄妹,我們怎麼可以結婚?」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們沒有名稱上的顧慮,你對你親愛的傲文哥可能心動?因為他是很優秀的好男人。」暴龍眯緊了眼,逼視著她。
「你為什麼又生氣了,你很愛生氣耶。」她現在已經沒那麼怕他了,敏感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凶猛的暴龍先生除了喜歡親她以外,他不會真的動手打她。
「我干什麼生氣?你愛和誰胡來是你家的事。」暴龍撇撇嘴。
「胡來?我又不是你!你才會跟女人胡來!」他是大色鬼,每次吃她豆腐都是理直氣壯的姿態。
童善善噘高了唇,嬌嗔的甜美模樣讓暴龍的心髒狂跳三拍。
他猛地攫住她的香唇,狠狠地啄上一吻。
「真正的胡來不只是這樣,等你成年以後我再教你,保證你會上癮。」
房間內忽而寂靜下來。
暴龍整整心神干咳幾聲,粗嗄地說道︰「我們繼續未完的話題。」他發現自己很喜歡她嘴唇的柔軟感覺。
「你還要問什麼?」童善善的聲音很輕,帶著顫抖。
「你的小繼兄對你好不好?」
「傲書哥比較奇怪,他有時對我很好,有時又喜歡捉弄我。」
「你那位小繼兄好像很花心?」
「嗯。」童善善忽然笑了開來,「傲書哥每個晚上都帶不同的女人回家,他說他要享受人生、游戲人間,阿姨的心髒不好,常常被傲書哥氣得要吊點滴。」
「葉傲書有沒有把過你?」
「他也是我的哥哥那,我們不能亂來。」
「大概是你的樣子太丑,引不起男人的。」暴龍的口氣輕松了起來,胸口似乎也沒那麼悶了。
「我一點也不丑,等陰大哥將我臉上的傷口治療好你就曉得我是很罕見的!」她有點生氣,他老是嘲笑她的容貌,真是沒教養到極點。
暴龍的臉又湊了過去,幾乎快貼上她的臉,他非常嚴肅地盯著她,仔細的審查一番。
「眼楮和嘴唇還不賴啦,不過你的眉毛和皮膚被化學藥劑弄得很糟糕,還敢說不丑,馬路上隨便抓一個丑女都要比你來得順眼。」
「既然我是丑八怪,你為什麼動不動就要親我?」感覺到眼里霧氣迷蒙,她倔強地不再哭出來。
「我……」他的舌頭像是被咬掉了,說不出話來。
「你怎樣?你只會欺負我!」她的聲音拔尖,張大眼楮瞪著他。
「我就是喜歡欺負你怎樣!」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並且和她怒目相對。
「你無恥啦。」她真的快被他惹哭了。
「我是太無聊才教你玩親親。」對,一定是這樣,他可能是太久沒有宣泄旺盛的精力,才會一時被她這種沒有女人騷味的小青蔥弄得暈頭轉向。
听到他說他是因為無聊才親她,她簡直要氣炸了。
一口咬住他的嘴唇,童善善用盡力氣的咬他。
「哇!」暴龍一把推開她,一股溫熱的血腥味令他幾乎獸性大發。
但是他忍住,因她的身子根本受不了他的手刀。
「下不為例,別以為你對我是特殊的。」他用手抹了下嘴角,手上的血痕使他皺眉。
「你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居然因為無聊就奪走人家的初吻!」
「初吻?」她是因為失去初吻所以對他放肆?他忍不住快要捉狂,「拜托,又不是失去貞操!」
「你……」她全身發抖得好厲害。
見她這麼難過,暴龍好心地說道︰「我可以還給你啊。」
「怎麼還?」
「你就當做你沒被我吻過不就行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可是你明明親了我呀。」
「如果我和你我就真的傷腦筋,因為男女交歡真的會讓你少塊‘肉’。」頓了下,他接著說下去,「也不算‘肉’啦,處女膜只是一片薄膜,其實也沒啥用處。」
童善善的圓眼楮瞪得更圓了,十七歲,家教嚴格的她無法相信自己居然跟一個臭男人談論最最禁忌的話題。
「你眼楮瞪得那麼圓做什麼?難不成我親了你的嘴就要對你負責啊?你別嚇我。」他夸張地大笑。
「你這個人不溫柔、不體貼,有事沒事就生氣,一下子對人好,一下子又凶得要命,誰嫁給你誰遭殃,而且你是混黑社會的無賴!」
「震天盟五大掌堂的行情非常看俏,包括我們的銀劍幫主,別說做老婆了,就算做情婦也是幾卡車的人排隊等著。」他說的是實情,不過除了大掌堂是個例外。
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犀狼的冷血寡情,絕不是血肉做的人類招架得住。
「哼。」童善善不以為然地皺皺鼻子。
「你認為你的繼母和兩個繼兄哪一個是謀害你的凶手?」
「他們都對我很好,你為什麼一直認定他們是把我毀容、丟下大海的歹徒?」他以為他是超級名偵探嗎?哼。
「除非你是遭人綁架的肉票。」暴龍將煙扔了,擺起惡魔的臉色,「中秋那晚發生什麼事?」
「那天我們家開派對,不過只是小小的派對,沒什麼外人參加。」
「外人,」他提高了警覺,「除了你們一家四口以外,還有哪個外人?」
「尹香妍,尹姊姊呀。」童善善很自然地月兌口而出。
「尹香妍又是哪號人物?」
「尹姊是阿姨愛心認養的女兒,不過她沒有改口叫媽,和我一樣還是用阿姨的稱呼。」
「姓尹的女人對你的態度如何?」暴龍的兩只眼楮發出精狠的亮光。或許被他們忽略的尹香妍才是真正的凶手?
「尹姊姊對我好得不得了,雖然尹姊姊沒有住在我們家,可是她的氣質、個性和阿姨很相像,都是那種大家閨秀型的,不像我,爹地在世的時候老說我一點也沒有富貴千金的舉止行為。」
「我最受不了你們所謂的大家閨秀,一副假假的感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她只是好奇,真的,她只是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