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算放過這個總是縮在龜殼里的小女人,公孫子陽走到她身後,用最曖昧的聲音輕輕的在她耳邊呢喃——
「那麼,你打算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白如晴不可置信的回頭望向這個打算把她逼進死胡同的壞蛋,她聞言馬上捂住耳朵跳開,退到他觸模不到的地方。
他具有殺傷力的威脅令她顫抖,她真的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回報他的「救命之恩」。
「呃……我……我……」
「你怎樣?」公孫子陽噙著笑向她走來,一副就是準備收網的態勢。
正當白如晴被逼得考慮需不需要跳窗逃逸時,老管家從外面沖進來大呼小叫,暫時解救了她的困境。
「少東!白師父!原來你們都在這兒啊!快到大廳去吧,有大事兒發生啦!」
老管家緊張的表情,加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樣兒,仿佛真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發生了。
「唉!」懊惱著自己完美的布局被打亂,公孫子陽只能無奈的輕嘆收手,讓白如晴躲過這一次的逼供。
他輕輕的搖頭,絲毫不打算在眾人面前掩飾他原本的意圖。
「呼……」白如晴釋然的順了一口梗在胸中的悶氣,她第一次這麼想要跪著感謝老管家老是雞貓子鬼叫的大喉嚨。
她終于能撇開與他對視的眼,讓備受驚嚇的小心髒恢復一點點的生命力。
「少東,白師父啊,別磨蹭了,快去吧!」
快要急瘋的老管家根本沒發現彌漫在這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感覺,只是加緊催促。
大事當前,公孫子陽只得斂起笑臉,準備全心面對老管家口中的「大事兒」。
「好,我們走吧。」
老管家的焦急讓公孫子陽只能命令自己先放下兒女情長,率先轉身走出染布房。
卻不知道這一走,即將讓他和白如晴走進另一個更大的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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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如晴的腳還沒走進大廳里,就看見焦急的白老師父手上緊緊捏著一塊綢布等在廳口,一望見她的身影,劈頭就罵——
「我不是再三警告過你,開發新商品時要千萬小心!你現在給我捅出什麼大紕漏啊?你……」
白老師父氣得青筋盡現,口氣凶惡得不得了。再加上他看見公孫子陽和白如晴居然是同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女兒不听話讓白老師父氣得更加火爆。
「呃?」被罵得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白如晴訝然停步,看向滿臉怒氣的父親。
倒是公孫子陽眼明手快,一個跨步便擋在白如晴的身前,一副就是準備要替她擋風遮雨的英勇模樣。
因為看見白老師父巴不得他們兩人趕快分開的眼神,公孫子陽更加確定他先前的推論。
不用白如晴告訴他,她必須在他面前戴上面具、保持距離的原因,他現在就了然于心。
但是,他還是得先解決眼前的問題。
「老師父,先不要生氣。一切的對錯都等我們先弄清楚來龍去脈再說吧!」
他老神在在,沉穩的態勢穩住了動蕩不安的局面。
白老師父的一張臉扭皺起來,他蹙起眉頭,還是沒有隱藏住明顯高昂的怒氣,袖子一甩,高聲的吩咐︰「如晴,你給我進來!」
白老師父平日待人雖然嚴肅,卻從來沒有這樣怒氣沖天的對著女兒大吼過,而被這樣對待的白如晴隨即紅了眼眶,小碎步的跟在白老師父的身後,走進了大廳。
白如晴的委屈明明白白的看在公孫子陽的眼里,看見自己心愛的小女人被人惡聲惡氣的擺臭臉,他握緊拳頭,忍著不向那個讓白如晴哭泣的人揮拳——即使是他未來的老丈人。
鮑孫子陽隨著白如晴憂郁的表情倏的眉間收緊,跟著兩人的腳步一起踱進了金紡世家的議事大廳。
當他們一走進大廳里,著實被里頭嚴肅的氣氛和龐大的陣仗給嚇壞了。
坐在上座的人當然是公孫老爺,但是四周圍聚的人——有金紡世家的分行管事、有幾個店鋪里的小伙計。大家的表情十分凝重,尤其是那些小伙計的臉上更是寫滿了戒慎小心。
鮑孫子陽看見這難得的場面,心里很清楚,真的有大事發生了。
而隨著白老師父走進廳門的白如晴,馬上就得到眾人的注目。只是這許多的目光有著不同的意義,有的是懷疑、有的是不平、有的是氣憤。
但是最令她感到忐忑不安的,卻是公孫老爺一瞬也不瞬的直視目光——那種直挺挺、只針對她一個人的意味兒。
「老爺萬福。」白如晴禮貌性的向公孫老爺請安,心里面卻早就七上八下,希望能有一個人說明今天大家聚集的原因。
「如晴,你認得這塊綢布嗎?」
鮑孫老爺手上拿著一塊白底紫花的綢緞向她詢問,而這一切正如白如晴所願,公孫老爺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便進入正題。
「呃……我瞧瞧。」
白如晴定下心神仔細看著公孫老爺手中的綢緞,可是她看得愈仔細,眼底的不知所以愈是明顯的顯露出來。
鮑孫子陽當然也看見了父親手上的綢布,他也認得這塊東西——這是他跟白如晴在染布房里一起染出來的失敗新款布花,可是它怎麼會在父親的手里呢?
「我知道啊,它是我做出來然後又淘汰掉的新花色。怎麼了嗎?有任何不妥嗎?老爺?」
「是啊,爹。如晴做這塊綢布的時候我也在場,它怎麼會在這兒呢?是誰交給你的啊?」
鮑孫子陽實在不明白,一塊被他們淘汰掉的綢布,怎麼會變成今天大家討論的焦點?
鮑孫老爺審視的目光沒有任何起伏,卻也沒有離開過白如晴精致的小臉上。
「嗯,我手上拿的是玉繡莊剛推出的新樣式。而且根據玉繡莊的人告訴店鋪里的小伙計,他們說這是你親自交給李小姐,並且授意由玉繡莊生產的。有這回事嗎?」
這些從公孫老爺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是那樣的鏗鏘有力,在一瞬間就讓大廳里所有的人將譴責的目光投注到白如晴嬌小的身上。
尤其是那幾個親耳听見玉繡莊的人說話的伙計,更是恨恨的看了白如晴好幾眼。
「爹,別听他們瞎說。這是我和如晴一起淘汰的劣質晶,怎麼會變成玉繡莊的新產品?」
事到如今,白如晴終于知道父親之所以暴怒的原因為何,她居然被玉繡莊的李小姐栽贓嫁禍了。
玉繡莊……李小姐……這些從不曾在她生活里扮演重要角色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出現顛覆了她的生活?這樣無謂的惡意陷害讓白如晴嚇白了臉,幾乎要大聲尖叫。
「我……我……交給李小姐?不可能!我那天做壞了,就把它留在染布房啊!」她抓緊手中的絹子,堅定的說出自己當天晚上發生的事實。
白如晴一邊強調,腦海里也漸漸浮出記憶中有關玉繡莊李小姐的種種……
那個李小姐……不就是自己曾經在公孫子陽面前救過她兩次的嬌美人兒嗎?她看起來對公孫子陽是那樣的痴情,望著公孫子陽的眼眸又是如此的含情脈脈,她怎麼會做出傷害金紡世家名譽的事呢?
「可是李小姐還說因為你怕蠶兒,不想再待在金紡世家里與蠶兒同住一個屋檐下,所以才會以高價把金紡世家即將推出的新款透露給玉繡莊知道,好攬多一點錢離開金紡世家。」公孫老爺不疾不徐的說出更讓白如晴震撼的謠言。
「不可能!不是我!」
一听到這樣不實的指控,白如晴原本已經站不穩的腳步幾乎要搖搖欲墜了。滾燙的淚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轉,她簡直不敢相信玉繡莊的李小姐會這樣含血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