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展區里,老實說,裴語晴是走馬看花。
特地坐了專機來參觀,結果她卻對眼前這一幅幅名家畫作有看沒有懂,一點也沒有想要專心研究的態度和企圖心……實在是因為她自認從小到大身上最缺乏的就是藝術細胞。
「衷心向兩位介紹,TheOne。」
裴語晴順著館長的手勢望過去──
整個人頓時屏住呼吸!
它、它怎麼會……
「這一幅畫之所以特別受到矚目,是因為很多人都猜測畫中的女子應該就是畫家勒斯愛慕的女人。我剛剛說過,這也是他唯一畫過的人物畫。」
它怎麼會在這里?!
藍斯洛不是說要把這幅畫送給中古世紀的家人嗎?
是她陪著他一起把它放進神秘暗櫃里的啊!
「兩位也看到了,畫作里時髦新穎得幾乎不像中古世紀的模糊背景讓人看不出這名女子是出現在哪種場合,也不曉得我們的大畫家最後有沒有和這位女子結婚,甚至是生下小孩?因為關于勒斯的生平實在太少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這個、這幅畫是她那天下午和藍斯洛發生親密關系之後,他在她熟睡之際畫下來的……
驀地,裴語晴肩上的皮包忽然掉在地上。
難道說藍斯洛就是勒斯?!
「老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裴翊斗彎身撿起皮包,體貼地拍了拍上頭的灰塵擔憂的看她。
「哥!扮,我知道為什麼那些跟你買畫的人都會提到勒斯了,不是因為他們的畫風相近,而是因為藍斯洛跟勒斯根本就是同……」
她忽然住口!
莫名其妙的言行惹得裴翊斗皺眉,「同什麼?」
「沒什麼!」
有外人在,她怎麼可能講出來?再說了,老哥對于藍斯洛穿越時空的事情壓根不信,講了也是白講。
「對了,裴小姐。」館長的目光在畫作與她之間反覆梭巡,「有沒有人說過您和畫里的女郎很神似?」
裴家兄妹迅速互望一眼。
這一回,連裴翊斗也有同樣的感覺,所以他只是蹭了蹭鼻尖沒再出言嘲諷。
「你這麼覺得嗎?」
陛長簡直嘖嘖稱奇,「真的太像了,簡直像是看著你的臉畫出來的!」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偶然呢?
「謝謝!」
抓著皮包轉頭面對眼前這幅TheOne,裴語晴抿著幸福微笑甜蜜凝望。
原來……
藍斯洛早在幾百年前,就將他對她的情意愛戀流傳下來了。
而她,竟然直到這一刻才發現?!
「館長。」
「裴小姐有何吩咐?」
她側轉螓首,笑靨嫣然。
「請問你這幅畫能賣給我嗎?」
她想把它買回來!
是的,買「回」來。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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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我怎麼還敢騙你呢?」
裴安芸走過了父親的書房,里頭刻意放低的說話聲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不由得停下腳步。
「我敢打包票,絕對是千真萬確!我女兒,安芸,你也見過的呀!她親眼見到城堡里有密道和密室,她跟管家進去找人時發現的!」
為什麼會提到她的名字?和她有關嗎?
一思及此,裴安芸更是側耳貼近門板小心竊听。
「也就因為這樣,我才更確認城堡內藏有大批珠寶的傳說是真的!你瞧,城堡歷經幾百年的時間換過這麼多主人,從來也沒听說有密室的存在。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我們的猜測也一定是正確無誤的!」
嘖,只要听到這個話題,裴安芸就知道此刻正在和父親對話的一定是那個最大的債主!
說真的,以他們家龐大的資金缺口,就算把城堡里的金銀珠寶都挖掘出來也不一定填得滿。但是只怕爸爸已經被債主們逼急了,再加上意外得知密室的存在,現在他對城堡更是誓在必得了吧!
偏偏裴語晴那個討厭鬼就是不肯放手啊!
老爸打算怎麼做呢?
「你說得沒錯,無論我好說歹說,我佷女就是不答應把城堡賣給我,那麼我也只好使出特別的手段了!」
特別的手段?老爸打算如何對付堂姊?裴安芸好奇的想著。爸爸如果真的能把城堡接收過來的話,最好也順便把裴語晴變不見吧!
有她在,藍斯洛根本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那就這麼說定了,人手那邊就由你安排。會的,我會負責支開她身邊的人,你放心!」
听見電話掛斷的聲音,裴安芸趕緊一溜煙的跑開。
只見她習慣性的咬著指頭,邊走邊想。
看來老爸真的被逼急了,決定動手?
不知道會做到什麼地步呢?
第九章
裴語晴依偎在藍斯洛果裎的懷抱里分享他的體溫,激情歡愛的氣味仍然在四周彌漫,他慵懶地用指尖勾繞她散落在他胸前的發絲,而她則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他性感修長的手指。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勒斯?」
還在問這個問題?藍斯洛輕笑,「我以為你對繪畫沒有任何興趣。」
她是啊!但是……
好吧,仔細回想和他相處的時光,她好像真的完全沒有提過關于畫畫的事情,更沒談到勒斯這個人物!
所以他也不算是刻意隱瞞吧?
「為什麼不想讓世人知道蘇卡利伯爵的獨生子就是赫赫有名的大畫家呢?」
「因為很麻煩。」
「啊?」
她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風光出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繼承城堡絕對是我的職責,光是管理它就已經花費了我很多心力,相對的也壓縮了我作畫的時間。我和父親討論過,我們一致認為與其公布我就是勒斯,然後被更多想求畫的人巴結奉承浪費更多的時間,倒不如就讓蘇卡利伯爵扮黑臉,合理的為勒斯的低調找一個借口。」
「原來是這樣啊!我本來還猜測也許你父親不喜歡你畫畫,所以才設下諸多限制呢!」
「怎麼會呢?」
藍斯洛失笑,擰了擰她的鼻尖。
「事實上我們一家人都很有繪畫的天份,只是表現在不同的事情上。你忘了嗎?南榭里斯堡的設計圖就是我父親畫的呀!」
對喔,她竟然完全沒想到呢!
多少覺得臉上無光,裴語晴嘟了嘟小嘴,把玩似的拗折他的手指。「我覺得我在你身邊都變笨了。」
「你不覺得你本來就不太聰明嗎?」
「你說什麼!」
他喑啞低笑,摟著她翻了個身,讓她伏趴在自己壯闊的胸膛上。
「我還有個問題。」
「你在榨干我的體力之後,現在還想繼續壓榨我的腦力?」
她學著藍斯洛方才的動作,擰擰他的鼻尖。「你可以的!」
「我沒什麼腦力可貢獻,倒是還有再來一次的體力!你覺得呢?」
說著,他拉著她的手曖昧地往自己的腰胯間移去。
裴語晴嬌笑抽開。
「不要嘛,我先問正事!」
藍斯洛無可奈何的聳肩。
自己爭不過她的。
沒有辦法,他知道,而且也不想嘗試!
「听說你父親在城堡里藏著大批的金銀珠寶,是真的嗎?」
他怔了幾秒,爆出大笑。
他實在笑得太夸張,害她差點被他劇烈起伏的胸膛給震下來。
「听到你這麼說我真高興!雖然明知道根本沒有,但是我還是願意從明天開始跟你一起把整座城堡給挖翻了,去找那個壓根不存在的金銀珠寶!」
裴語晴听了,著實不服。
「你怎麼知道沒有?說不定你父親──」
「裴,別忘了,真正在管理南榭里斯堡的人是我。」
「那又怎麼樣?也許在你小時候,你父親就已經偷偷藏起來了,你當然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