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與閻奎對望。
「我在爺爺的牌位前發過誓,絕不能讓他失望!」
「……」
司以若听了大為感動,轉頭凝望閻奎。「你不說句話嗎?」
要他說什麼?
停頓幾秒,他仰頭凝視堂哥。
「你想要我沖上去抱你嗎?」
閻諾的神情倏地變得嚴肅。「我只不過是偶爾想營造一下兄友弟恭的感覺,你有必要演得這麼賣力嗎?」
「我也覺得自己不需要如此犧牲。」
閻奎無所謂的聳聳肩,拉著身旁的司以若並肩站起來。
「肚子好餓,是不是該去吃點東西了?」
「咦……嗄?!」
她錯愕地望著這對堂兄弟,然後被動的任由閻奎牽著自己走出程方茵的辦公室。
迎面而來的是在外等候的範靜章。
「靜章,一起去吃飯?」
不知何時,閻奎和他已經成了感情頗佳的好哥兒們。
「吃飯的事先等等。」範靜章停頓了一下,頗具深意地瞥了司以若一眼。
一看見好友這樣的眼神,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緊張。
「我剛剛接到我老板的電話,她滿欣賞你的才華,所以想和你們岩園集團做生意並且指定由你負責,你的意思如何?」
什麼?女乃女乃想找閻奎談生意?!
司以若望著範靜章,努力想從他那里得到些許訊息。然而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回避她的視線還是怎麼的,眼神就是不看她!
「當然沒問題。你準備什麼時候談,打一通電話給我,我絕對奉陪!」
「謝謝你這麼爽快,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因為業務範圍不同,再怎麼說不是由我跟你談,而是我的上司。」
閻奎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找誰來,我絕對賣你的面子!OK?」
「那我就先代替我的上司跟你說聲謝謝了。」
直到此刻,範靜章的視線才與司以若的眼眸交會。
上司,該你出馬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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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閻二少爺你好,這是我的名片。」
錯愕失神的閻奎如夢初醒般的眨眼回神,將怔仲的視線調回眼前這個笑嘻嘻的中年男子身上。
他自稱是犁風堂的資訊部長。
「閻二少爺,我是犁風堂的業務部長陳明,請多多指教。」
閻奎被動地點點頭。
自我介紹後的氣氛彷佛就僵住了。
主人像是要求大家罰站似的遲遲不請他們就坐,犁風堂的人尷尬互望一眼,只好自己開口。
「閻二少爺、副總,我們是不是坐著談比較好?」
氨總……
閻奎的目光瞟向站在自己正對面的司以若。
沒錯,她剛剛就是這麼介紹自己的職稱,犁風堂的副總!
現在演的又是哪一出肥皂劇?
一身俐落套裝的司以若迅速瞥了閻奎一眼,抿笑得體。「我們坐下來談吧,閻先生?」
他的反應是鐵青著俊臉砰然坐下。
司以若悄然嘆息。
看來閻奎非常生氣。
空氣好像又僵住了,犁風堂的兩位部長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互相交換一抹眼神。
「怎麼都沒看到閻二少爺的秘書呢?」
翻譯過來的意思是︰我們來這里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人奉茶?
「秘書?」
閻奎冷冷地瞟了司以若一眼。
靶覺他針扎似的目光,她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我的秘書早上跟我說要請假。」
「哦,這樣啊?」
「可是我還是看到她了!」
凌厲的視線又難掩忿忿地瞪了她一記。
「咦,難道是秘書蹺班模魚被您發現了嗎?」
「比這個還嚴重幾百倍。」
「這樣啊,那真是糟糕!」
「如果是不適任的秘書,二少爺恐怕要考慮換人才好。」
他的口吻依舊冷冷的,「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
司以若幾乎沒有勇氣看他。
她不是刻意隱瞞,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啊!
「閻奎,其實我——」
他忽然無預警地站起來。
話都還沒說到一半的司以若抬頭怔怔凝望他。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不舒服,請你們今天先回去好嗎?我們改天再談。」
閻奎!
凝視他冷漠離去的背影,司以若無心理會身旁兩位干部的閑聊反應,懊惱地猛嘆氣。
他們兩人的關系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現在又回到原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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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您久等了,閻先生,我們總裁請您進去。」
他是久等了。
在這兒枯坐了三個小時,真皮沙發都被他的體溫煨成暖爐了!
只見貴賓等候室里的閻奎峻著臉色站起身,在年輕秘書的指引下踏進那扇雕花大門。
「女乃女乃。」
辦公桌前的邵儂用眼角掃了他一眼,繼續批閱手邊的文件直到結束後,才悠哉地取下鼻梁上的厚重老花眼鏡。
「閻二少爺,你習慣半路認親戚嗎?」
難搞的老太婆!「女乃女乃,我為了見你一面,任由你的秘書安排了四天的時間才能夠踏進這里,我們直接說重點好不好?」
「閻二少爺,你這是在跟我抱怨我這個小鮑司讓你等太久了嗎?」
「女乃女乃!」
砰的一聲,邵儂用拐杖敲了地板一記,發出砰然聲響。
「杵在那里干什麼?還不過來推我一把。」
「是。」
閻奎走上前來到她的身後,握住輪椅的把手將她推到沙發旁的低矮茶兒。
「看樣子你還沒忘記推輪椅的訣竅。」
「謝謝女乃女乃夸獎。」
閻奎走到沙發想坐下,卻被邵儂瞪了一眼。
「事情辦完了嗎?還不趕快去倒兩杯茶過來!」
他暗自嘆氣,「是。」
直到熱茶上了,茶點也布好了,他才坐下來吁口氣。
而始終冷眼旁觀、悠哉呷茶的邵儂還不忘睨視他,「怎麼,讓尊貴的閻二少爺倒茶準備點心,委屈你了是吧?」
「女乃女乃,你別再酸我了行下行?我只是很久沒被你使喚了,需要幾分鐘的時間適應一下而已。」
「呵,听你那口氣嘆的,還以為你是不滿我這個老太婆呢!」
「是有一點啊!」
「臭小子,誠實是吧?!」
「反正你都知道,我又何必說謊哄你。」
邵儂掃他一眼,捻起桌上的茶點慢慢品嘗。
想當初這個臭小子也沒啥本事,像只小蝌蚪似的為了學業相生活拚著傻勁硬干亂游。沒錢沒勢的,卻能讓她頗為欣賞——
就是因為他的率真和誠實。
「說吧,閻二少爺,委屈你捺著性子等了四天,想跟我說什麼?」
「女乃女乃,你很明知故問耶!」
閻奎也不懼怕,挺直胸膛、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事——
皺眉瞪她。
「你以為翻個白眼就能嚇倒我嗎?」
他沒心思跟她扯,「你快告訴我以若在哪里?」
「真沒用,你泡的茶就是沒有範靜章泡的香!」
「女乃女乃!」
「哎呀羅唆,煩死了!那丫頭那麼大個人了,我還限制得了她嗎?她跑去哪里我怎麼知道?你這個死小子沒看見我坐輪椅嗎?難道我還追得過她啊?」
閻奎被一陣亂吼,委屈的撇下了嘴。
這個時候的他非但沒了閻二少爺的俊颯氣勢,就連迷死人不償命的瀟灑倜儻也不復見。
「你快跟我說啦,臭女乃女乃……」他將臉埋進攤開的掌心里,懊惱的口吻透露著疲憊。
邵儂見多識廣,才不將這一點小哀小痛看在眼里。
「你不是三不五時就吵著要跟她離婚?」
他愣了下,既無奈又無力的瞪她一眼。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當時吵著離婚的是你,我孫女可沒做錯事。」
「我那時年輕不懂事嘛!」
邵儂眼神冷淡,「你現在就成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