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沉甸甸的歌本抓在手里,這是為了應付台下客人五花八門的點歌而準備的。只是當他轉身打算離開房間時,眼角突然瞥見桌面上的銀白閃光……
是他的鑰匙!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沒有回去他那里
「把攫起鎖匙緊握在手中,黎別葵沖出了休息室,找到方才那位同事,請他接替自己上台代打,旋即像陣疾風似的跑出民歌餐廳,站在大馬路上目光急切的四處梭巡……
柳絮兒,媽的,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給氣死!
依循著直覺一路找過去,果然讓他在公車站牌前抓到她!
爸鐵般的大掌一把攫扣縴細的手腕,他鐵青著俊臉沉默地將她拖回自己承租的小套房。
才進門,他立刻松手爆發。
「我叫你回來這里等我!」
「我不想。」
「我說了等我忙完,會跟你談晏琳的問題!」
「問題是我已經不想跟你談了!」柳絮兒也忍不住抬高音量,只可惜她的嗓音太輕柔,始終撐不起強悍的氣勢。
氣氛僵冷了幾秒。
「我不想跟你說話,我想回家。」看了他一眼,她想繞過他開門走人。
只是她的力道當然抵不過他,他左手扣住她的手腕、右手攬住她的縴腰,霍然低頭就想封吻她的唇!
「不要……」
「我要!」
柳絮兒掄著拳頭敲打他的胸口、肩胛,小臉艱辛地閃躲著情人悍然落下的親吻。
只是她越是躲,他的心里就越火!
「不準你對我說不要!不許你不要我!」
「你去找晏琳啊,她說的你都懂,你們有共同的語言——」
他的吻已經落在她鎖骨上,激烈的掙扎讓彼此的頭發都亂了、衣衫都散了,交織響起的粗重急喘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因為急遽升起的,還是混雜爆發的憤怒?
「你的驢腦袋到底裝了哪些屎?跟我上床的是誰、跟我接吻的是誰,你會不知道嗎」
「放手,你弄痛我了……」
「我能讓你更痛!」他已經火得失了理智。
「黎、別、葵!」
「讓你痛,你才會記住誰在你身邊!我明明只跟你在一起,你卻硬把我跟晏琳兜在一起,這是你第幾次這麼做了,你說啊!」
制服襯衫被他月兌了,及膝裙也被推擠到腰際上,她嬌喘著趴跪在冰冷的地磚上,感覺到他濕熱的唇舌正舌忝過自己敏感的背脊,又羞又惱的她忍不住升起一陣戰栗。
「她愛你……」
「胡說!」
「我沒胡說!我看得出來,晏琳愛你!」
「就算是真的那又怎麼樣?」他的性感呢喃透著快意的嘆息,「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她。」
蕾絲早在他的大掌揉捏下移了位,如鋼琴家一般修長的手指更是不知在何時早已悄悄探向了她腿間的敏感,輕柔地撫模挑弄。
咬著唇,她不想在這場爭吵中囈出申吟,減弱了自己的氣勢。
黎別葵當然看出來了,忍不住低笑,「你如果能把固執的脾氣變成靈光的腦袋就好了。」
「我當然不及晏琳的聰明!」
「還提她?」
真的是驢到不行的驢祖宗!
「我不需要聰明的女人。」
「葵……」
他已經夠聰明了,所以不需要聰明的女人來陪襯他。「我喜歡傻氣一點的,」像你。「脾氣固執的也不是不好。」
「葵,我——」
「你笨沒有關系,但是我說過的話你要記住,我說我對晏琳沒興趣!」
力遏抑的洶涌眼看就要潰堤,忍不住囈出性感低吟的他按捺著性子,引導她騎跨在自己的腰際上。
「葵!」
他對她露出致命誘人的俊颯魅笑。
老天……這個性感又邪惡的情人!
臣服似的喟出嫵媚輕吟,柳絮兒感覺摯愛的他進入自己的體內,緊閉著雙眸感受極至的快感宛如強烈的電流貫通自己的四肢百骸!
然而當激狂縱情的歡愛魔咒漸漸褪去,她柔順依偎在情人寬闊的臂彎里,默然不語。
「怎麼了?」倦累的他用指尖勾繞她的長發細細把玩。
「撇開晏琳的事情不說……」
受不了!「你怎麼還在意她?」
「葵!」她嘟起嘴。
「OK,你說,我們來談。」
「我比你大了三歲……」
「你該不會現在才來想這個問題吧?」他忍不住好笑,「這種問題早在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前,你就應該想過了啊!」
「年齡的問題——」
「我滿十八歲了,」剛滿,「所以你若是擔心跟未成年少年發生性關系是一種犯罪,那大可不必!」
「葵,你不需要冷嘲熱諷。」
褪不去渾身盡是被他愛過的痕跡,慵懶媚情的柳絮兒輕輕掙月兌情人的懷抱,撐起身子注視他。
他皺眉仰望這一張極美容顏,「不然你希望我怎樣?」
「你不得不承認,葵,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多問題。」
唰啦的一記聲響將睡夢中的黎別葵驚醒!
發絲凌亂的他霍然從沙發上彈起身,匆促間才發現原來是手中的歌譜掉在地上的聲音。
倦累至極的他索性揮手將散落在四周的曲譜通通掃到地面,攤開了雙手將略顯滄桑的俊臉埋進掌心里,吐氣嘆息,眉心暗寫惱意。
為什麼會作這個夢?
你不得不承認,葵,我們之間存在著很多問題。
這句話,就是他和絮兒分手的臨別留言。
以為她後來的不聯絡只是因為需要冷靜,她會發現她還是愛他的,只要給她幾天的冷靜期,絮兒就會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根本跟晏琳沒關系,和他幾歲也沒有關聯,將他們兩個牽扯在一起的——
是因為愛!
他以為她總會明白,遲早會明白。
卻沒想到自己一直沒有等到這一天!
罷開始,他是因為自信所以沒去找她。
到後來,是賭氣。你真的打定主意不找我?你行啊你,我當然也可以!然而到最後,他卻是因為害怕听到那一句「我已經不愛你了」而不敢去找她!
一段美好的感情,一個讓他掏心掏肺去愛的女人……
為什麼兩人會走到這一步?
重重地喟了一口氣,他用手抹了抹臉,努力想刷去身上的蒼涼倦意。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七年了,花了七年的時間卻仍然無法忘掉一個人再去愛另一個人嗎
他是黎別葵啊,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音樂、女人和金錢!有多少人拿羨慕的眼光凝視他,卯足了勁渴望爬到他現在的地位……
可自己怎麼這麼沒用,連忘記一個女人都不會
挫折地垂下雙肩,默默置身在幽暗寂靜的音樂室里,怔忡失神的他下意識地哼唱起那一首「底格里斯」,一遍又一遍直到喑啞的嗓音再也哼不出任何曲調為止。
「絮兒,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啊!
「你不舒服嗎?」
稚女敕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牛皮椅上的黎別葵微微移開遮抵在額前的手掌,睨了身旁這個小矮個兒一眼。
「沒有。」他挑了挑颯眉,「你擔心我?」
柳沅昊白皙純稚的小臉驀地漲紅,「我才沒有!」哼,自己怎麼可能會擔心一只沒有家庭觀、沒有責任感的野豬?
「你敢說你沒有偷瞄我?」
「那是因為、因為……」
忍不住驚訝又覺得好笑,他微微挺直了身形,注視這個小臉通紅、亟欲辯解的男孩。
因為這個死小孩一直堅持叫他野豬,害得他太生氣,氣到都忘了就算這臭小子再怎麼聰明老成,也不過是個七歲稚女敕的小孩。
看著柳沅昊努力想要撇清偷瞄他的嫌疑,連什麼視線角度問題都冒出來了……現在的小孩子到底去哪里得到這些阿里不達的知識?
不過還滿可愛的!
「人的視線有一定的範圍,你是因為剛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