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修長的雙腿不受控制的朝她緩緩邁近。
哎呀,糟糕!褚妙舞驚覺地往後退了一步。她把木櫃的玻璃窗給弄髒了!
「沒關系,叫人擦一擦就是了。」
她驀地抬起頭,赫然發覺胡野望就站在距離她一步遠的位置,微笑寵溺的瞅著自己。
他的眼神讓她心跳加速,于是她羞赧的努力想掩飾自己的悸動與不安。「看了你家之後,我開始懷疑你怎麼能忍受我們的工作室?」
他輕笑了出來。
雖然很沒有道理,但是他的笑容卻讓她有種被冒犯的惱火。「不過希望你不要瞧不起我們的工作室,你應該知道它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他的回應是大步跨前,驀地將她擁入懷中俯首封吻。
「唔……」
她難掩震驚的睜大雙眼,但不出幾秒鐘便被那時而熱情、時而繾綣的熱吻給融比。
緩緩閉上了雙眼,她悄悄地伸出雙手揪握他腰間的衣角,卻立刻被他擁得更緊更牢密,體溫隨著他挑撩的舌尖和熱情的擁抱迅速攀升,褚妙舞覺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仿佛每一樣東西都是漂浮不定的。
包括她的心。
就在覺得自己就快要在他的親吻下窒息時,褚妙舞才抗議似的輕槌他的肩胛,讓他緩緩退離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你太放肆了,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她雙頰通紅的嗔了他一眼。
胡野望忍不住好笑,「應該是已經被看見了吧。」
褚妙舞驚訝的越過他的肩一看,果然發現管家邵叔就站在客廳的入口處。天啊,他是什麼時候站在那里的?!看見她將玻璃弄髒了嗎?撞見她和胡野望不顧場合地忘情接吻?!
他噙笑凝視她乍驚乍羞的可愛神情,「邵叔,車子準備好了嗎?」
「已經在外頭待命了,少爺。」
胡野望點點頭,又俯首印上了那更顯艷紅的唇,卻被她惱火的一把拍開!
「走吧。」
「去哪?」褚妙舞戒慎地盯著他。
「找我爺爺,他已經知道我們回來了。」
我……們?「關、關我什麼事啊?!」
胡野望好笑地挑了挑眉,「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的關系只是一起搭飛機來英國的路人甲吧?」
她瞪著他的眼神,好像他身上染了好幾種國際傳染病。「我當然非常歡迎你有這種健康的想法!」
胡野望的反應是翻了翻白眼,拖著她的手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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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會議室,你在這兒坐一下,我先去跟我爺爺踫個面,順便看看他的反應和態度再決定要不要讓你見他。」
這句話是胡野望十五分鐘……不對,二十分鐘前跟她說的話。從他關上門的那一刻開始,褚妙舞的心也就沒有一刻舒坦過。
是不是因為置身在國外的關系?否則為什麼只要他不在她的視線里,她就覺得好惶恐、好不安?!
就在她想離開沙發,站起來走一走藉以舒緩緊張心情的時候,小茶幾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差點沒驚跳起來的她直瞪著鈴鈴作響的電話……該接听嗎?
不好吧,還是不要的好。
突然地,擴音器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別害怕,是我,快把電話接起來。」
真是個龜毛的人,他一開始直接用擴音叫她下就好了?拿起話筒的褚妙舞沒好氣的開口,「少爺,你讓我待在這間會議室這麼久,難道是指望我會在這里生根發牙嗎?」
「小的不敢。」
他語氣中的笑意忠實的透過話筒傳到她的耳里,「听秘書說我爺爺跟朋友一起出去,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會回來,我看我們就不用等了,你再等我一會,我聯絡一些事情後馬上就過去找你。對了,我剛剛派了強納森端一杯咖啡過去,應該等一下就會送進去給你了。」
「只有咖啡?餅干呢?!」
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因為在這里等太久了,火大沒耐心,所以在對他要小脾氣,還是因為心里覺得不安,而想要跟他撒嬌,向他要一些寵溺與憐愛好讓自己安心,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不希望他這麼快就掛電話,想他再多跟她說說話,用她熟悉的聲音安撫她。
「我親愛的大老板肚子餓了?」
胡野望的口吻里流露著濃濃的寵愛與縱容,甜膩得讓褚妙舞忍不住握著話筒抿唇傻笑。「對啊,還不趕快給我東西吃,小心換我賞你吃炒魷魚哦!」
「這個威脅真恐怖,快把我嚇死了,看樣子我得馬上照辦才行。親愛的大老板,LaTrouvaille的隻果慕司很不錯,PiedATerre的洋梨餡餅冰淇淋也很有名,請問你要哪一個呢?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請他們快遞到大老板的手里。」
什麼La、什麼Pred?她都听不懂啊……
「都不要,我只要餅干!」食指勾纏著電話線卷彎纏繞,她嬌聲嘟囔。還是挑個她比較懂的吧!萬一送來什麼「稀有奇觀」,到時候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吃它反而才糗呢。
「遵命,小的立刻去辦,請大老板給我十分鐘。」
幣斷電話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立即有人輕敲門板。
原本坐回沙發的褚妙舞站起身,看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褐發男子端著咖啡走了進來。「‘煮’小姐,這是您的咖啡。」
「你會說中文?」褚妙舞有些驚喜。
雖然這個叫強納森的人說起中文隱約有些不自然的腔調,又把「褚」的發音念成了「煮」,但是普通的對話絕對沒問題。老實說,她剛剛還偷偷地擔心自己破爛的英文能力實在沒有辦法和英國人溝通呢!
「中文是我們集團的錄取條件之一,胡先生更是嚴格要求他的秘書和管理層級以上的人員都要能懂得中文的听說讀寫。」始終保持微笑的強納森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其實我還學的不夠好,講起中文有些腔調,常常被同事笑。」
「你太客氣了,你的中文已經很不錯了,是真的喔!」
「謝謝,真希望胡先生也能跟你一樣這麼認為就好了。」
她問的小心翼翼,「听起來……胡先生是個要求挺嚴格的人?」感覺上怎麼胡野望的爺爺似乎滿難相處的?
「是的,其實胡先生在各方面的要求都很嚴格,所以老實說……在他身邊工作,大家的注意力都非常的集中,絲毫不敢放松!」像是怕自己再多說下去,不小心會扯了些不該講的話題,他趕緊開門離去。「那麼,煮小姐,我先走了。」
直到強納森關上門板為止,她都沒有糾正他「褚」的發音。人家已經很努力了,或許不要打擊他的自信心會比較好。
喝了口咖啡再走到窗邊俯視倫敦市區川流不息的車潮,褚妙舞心里只想著胡野望怎麼還不趕快過來找她?以及……
她不是在撒嬌開玩笑,她的肚子真的有點餓了,餅干怎麼還不送來啊?
就在這麼想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再度被人打開。
她馬上回頭,露出友善的微笑。胡野望說十分鐘內到,還真守時!
「你好。」
他也真是的,抓員工當餅干快遞也不稍微挑一下人選,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職位應該有點層級,至少從他花白的兩鬢也猜得出已經有了一些年紀,總不會還是個往上著爬的普通職員吧?
唉,不過就算是資深職員又如何?踫到了胡野望少爺,肯定還是只有依令照辦的份兒了。
然而對方只是一逕看著她,顯然沒有開口的意思。
或許是因為沒听見她剛剛跟他的招呼?也對,上了年紀的人總是比較容易耳背重听,又或者,他可能覺得以他的資歷輩份被叫來替她遞送餅干,讓他覺得有些受辱而不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