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悠的聲音?!童光宇心頭一凜。她怎麼會追過來?
「童光宇,你在哪里?」
急切的呼喊聲伴隨著夏塔悠紊亂的腳步逐漸地靠近,她腳下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童光宇心中一急,迎戰的攻勢不由得趨緩下來。
塔悠,你別過來!
對方當然也看得出他的焦心和顧慮,「童總裁,不如我們連那位小姐也一起帶回去作客吧?你們兩個,去把小姐押過來!」
不準去!童光宇原本放緩的攻勢再度變為凌厲,努力想阻止其中兩人靠近不遠處的夏塔悠。
「我記得光宇的車子好像停在那邊……」
斑跟鞋越走越近,童光宇一個心急竟讓對方重重地踢中月復部,彎身吃疼的他,俊臉迅速被補上一記拳頭。
「童總裁,我幫你找個伴吧,去把那個女的抓過來!」
「別動她!」搗著月復部的童光宇咬牙低語,「我跟你們去。」
「老大,那個女的要不要一起抓?」
「別忘了,你們老板要的是我。為了她,我才願意配合跟你們走,否則,只要再拖延一點時間,我相信塔悠的尖叫聲絕對能夠把保全人員全部引過來!」
為首的男子當機立斷,「叫小王把車子開過來!」
對方一個手勢,一輛停在不遠處,沒有熄火的休旅車立刻疾駛了過來。
一道突地響起的煞車聲吸引了夏塔悠的注意,她小跑步奔來,剛好看見童光宇被一名男子推上車,她心急地喚道︰「光宇?你要去哪里?」
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坐在童光宇身旁低聲威脅,「找個借口回答她,你別給我要花樣,否則我馬上把她抓上車!」
「光宇!」
夏塔悠跑了過來急敲車窗,貼了反光貼紙的電動窗緩緩降下一些,讓她能看見童光宇的臉,她不解的問他,「你要去哪兒?」
休旅車里的他露出溫柔淡然的微笑,「去見一個客戶。」
童光宇在對她笑,這是不是表示他已經不像方才那麼生她的氣了?忍不住放松地吁了口氣,夏塔悠旋即又困惑皺眉,「客戶?可是我記得你下午並沒有其他的會面啊!」
「臨時決定的。」
「是這樣嗎?那我也應該跟你一起去啊——」
「塔悠!」
「嗯?」
座車里的他突然伸出大手溫柔輕撫她細致的臉龐,「我自己去赴約就可以了,你上樓去,立刻、馬上。」
夏塔悠的臉龐倏地酡紅,「你別這樣,旁邊還有人……」等等,他旁邊怎麼會有人,而且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男子?!
「開車!」身為老大的男人一喝,前頭的司機立刻踩足油門加速離去。
「童光宇!」
她直覺地向前追去,一股強烈的不安登時就像撒旦的手緊緊揪住她的心。冷靜,你冷靜一點,夏塔悠,也許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她慌亂的眼眸在附近梭巡,目光突然被不遠處閃過一抹銀光的物體所吸引,她匆忙跑了過去彎身撿起,整個人開始不住地顫抖。
是童光宇的車鑰匙!對了,這輛轎車是他的……
止不住戰栗的縴細身軀毫不猶豫地轉身,跌跌撞撞的往停車場出口的保全人員奔去。在他們的錯愕注視下,夏塔悠臉色慘白、眼眶含淚的說︰「趕快調出監視錄影帶,童先生被剛剛離開的那輛休旅車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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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塔悠從沒想過自己見到童光宇口中的童小帷,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查出那輛車的車主是誰了嗎?」
這是童德帷踏進總裁辦公室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原本拖著新婚嬌妻立誓要環游世界一整年的他,在得知表哥被綁後,立刻買了機票飛回台灣,並且直接來到總裁辦公室坐鎮指揮。
「查過了,車子原本是屬于森楠國際的公務車,可是在事發的一個小時前已經通報失竊了。」保安科的負責人達哥立刻回答,愧疚不已的他已經兩天沒有回家,整個人頭發散亂、胡髭滿臉,活像個流浪漢。
而一旁的夏塔悠形容憔悴、臉色慘白,也沒好到哪里去。尤其當她再度听見森楠國際這個名字的時候,不禁不安的低下頭。難道真的會是……有可能嗎?這可是犯罪的行為啊!
童德帷凜著俊臉橫了達哥一眼。辦事不力的東西!
接收到訊息的達哥,馬上回以懺悔的眼神。是、是,小的知錯,請童大爺別再瞪下去了。他的心髒不夠力,禁不起惡修羅一瞪啊!
雙手插放在長褲口袋里的童德帷,也不知道是因為長程飛行的勞頓,抑或是氣憤自己甜蜜的新婚假期居然被這種鳥事給打斷,那張酷臉簡直就像剛從北極冷凍過後搬回來的,冷凜得幾乎凍傷人。
「你就是夏塔悠?」
她緩緩抬頭,回應童德帷無禮倨傲的瞪視。「是的,童先生。」
「眼看著我表哥被人押上車載走,你卻沒有半點警覺?」
自責懊悔的心再度被狠狠揪疼,她垂下了小臉藉以遮掩自己濕潤泛紅的眼眶。「對不起,童先生。」
「我外公呢?有沒有嚇到昏迷送醫?」
「混帳東西,你這家伙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張開就只知道咒我半生不死!」
中氣十足的低吼聲從里頭的休憩廳傳了出來,伴隨著拐杖喀喀的規律聲響,童至磊邁著穩健的步履出現在外孫的面前。「怎麼,看到我能走能吼的,你很失望是不是?」
「不是啊,外公,我是想如果你躺在醫院的話,我還得花心思送花籃嘛!」
童德帷噙著笑轉身面對,他那副嘻皮笑臉的模樣讓夏塔悠看得錯愕,一時有種錯覺好像童光宇不是被綁架,只是溜出去跟女人銷魂浪蕩而已。
這一家人到底是怎麼了?
夏塔悠突然有些不明白,不解童家人的感情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得知童光宇被綁的同時,童至磊立刻趕回公司卻什麼事也沒做,嫌無聊的他甚至還號召一些同好當場開起「老不休俱樂部」的小型聯誼會。而這個童德帷也是,雖然聞訊後馬上搭了飛機趕回來,卻也不見他運籌帷幄、計畫著如何解救表哥的事情,倒先跟他外公開起品茶會。
看著他們悠哉悠哉的模樣,幾乎按捺不住焦心的夏塔悠,低垂著螓首緊緊揪握雙手。這兩天她什麼也不能做、不會做,只是待在這里等著綁匪要求贖款的來電。可是卻什麼也沒等到,反而讓人更加擔心那些黑衣人綁走童光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們不要錢,那要什麼?難道要的是童光宇的命?!
靶覺到眼眶再度濕濡,夏塔悠努力強壓下落淚的沖動。不管怎麼樣,至少不能在別人面前哭!她于是默默起身想走出去,卻听見身後突然傳來童德帷的慵懶嗓音……
「你別擔心,我表哥沒事的。」
她頓了下,轉身凝視他。天知道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需要這樣的保證。
那張酷帥俊臉淡淡掀了掀嘴角,「我不會讓他有事的。」
夏塔悠再也忍不住,熱淚倏地滑落臉龐。她緊咬著下唇倔強地不願哭出聲,只能朝童德帷抱敬地微微鞠躬,「拜托你了!」
轉身開門出去,直到背抵著那扇厚重的門扉,她才伸出雙手緊搗住自己的嘴,悄然無聲地任由淚水在疲倦的臉龐上奔流。這兩天來,她在人前總是強抑著恐懼、不安和自責,童光宇當時一定是因為顧慮她,才毫不抵抗的跟對方上車,否則听總執行長說他的防身功夫極好,區區幾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