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陽撇撇小嘴,點點頭。
哼,說起這件事情……她睨了季玄禎一眼,她可還沒氣消呢!這個招蜂引蝶、處處留情隨處有紅粉知己的死人頭!
「那個賤人!我要跟我爸爸說!」
「跟你爸爸說有什麼用?」曾向陽著實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是我家的事,你管不著!」唐新綠恨恨地咬著唇。
夏卉芹是她爸爸唐衍的地下情人,這是眾人秘而不宣的秘密。那個賤女人靠著她爸的庇蔭而走紅,現在居然膽敢背叛她爸……更甚的是,她居然想跟她搶禎?賤貨,看她一通電話馬上把她從影藝紅星的位子上拉下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她拽著皮包氣憤難當地走了出去。
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童繭默默地端著托盤走過來,遞給曾向陽一杯熱茶。
「啊,謝謝!童繭,這種事我來做就好了。」
曾向陽直覺地喊道,然後怔了怔,便憤憤地轉頭瞪視季玄禎。可惡,都是這個王八蛋害的,害她這個堂堂微醺燒酒雞的老板娘,竟然習慣了當打雜小妹!
辦公桌後方的季玄禎感應到她憤然的視線,調轉眸子慵懶響應她的凝視,勾起嘴角邪肆地笑了笑……
那眸子仿佛透露著一絲曖昧,曾向陽沒來由地臉紅,連忙轉開頭。
童繭將他們的眼波流轉瞧在眼里,「你身上有玄禎的味道。」
「嘎?有嗎?!」
曾向陽直覺地舉起手湊到鼻尖嗅聞,然後突然發覺自己這樣做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小臉倏地緋紅,她羞澀難當地揚起眉睫瞅著童繭。
她卻不再看她,端著托盤徑自走到季玄禎的身邊,取走他的咖啡。
他仰頭看她,「繭,我還沒喝完。」
「咖啡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喝杯熱茶吧,我特地為你泡的。」
「哦。」
酋向陽看著他們,蹙起了眉。
有問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曾經有過什麼!
童繭一副公事化地說︰「劉師傅那邊已經將施工的估價單傳回來了,我都歸納好了,有時間你再看一下。」
「嗯。」
「忠誠路的許小姐堅持想要那一套桃紅色的沙發,雖然我告訴她這樣跟客廳設計的基調不符,但是她說那套沙發是她夢寐以求的家具,所以希望你能夠修改一下設計,取得兩者的平衡點。」
「老天,那個女人實在有夠麻煩!」
童繭微微一笑,溫柔萬千。「我知道。」
看著他們兩人交談的模樣,一旁的曾向陽忽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這種場合、這個時刻,她覺得自己仿佛完全被排擠于季玄禎的生活外。室內設計的事情她不懂,什麼估價單、什麼設計基調她也完全不行……是啊,她就是什麼都不懂嘛!在這個地方,她只會影印苞泡咖啡兼打雜而已。
「我不在的這兩天里還有什麼事?」
童繭頓了頂,「曹鈺回來了。」
季玄禎飛快揚首瞅了她一眼,又馬上調開回到手邊的文件上。「喔。」
曹鈺?
這是曾向陽第一丁久听見這個名字。而且再一次地,她覺得這個人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停頓了幾秒,童繭望著季玄禎冷淡的側臉……舌忝舌忝唇,她鼓起勇氣,「原來,這次曹鈺偷偷在英國買了戒指想向我求婚。」
「嗯。」
「……我在想,我該不該點頭答應?」
「哦。」
「他說願意給我時間思考,可是他希望我能先搬過去跟他一起住。」
「是嗎?」
「玄禎,你……」
他緩緩抬頭看她,「怎麼樣?」
你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嗎?!童繭斂下視線,咬著唇搖搖頭。
「弟,我說你是真的這麼遲鈍,還是故意假裝的?」
低沉含笑的嗓音驀地自工作室的門口響起,所有人全不約而同地往聲音來源望去……
「哥,你來干麼?」
「過來當然是有事啊。」季玄靖噙著笑緩緩走進來,經過曾向陽的身邊他停下腳步特意瞅了她一眼。不知怎地,她竟然為之臉紅,趕緊撇開俏臉、轉開視線。
季玄禎見狀,微微眯起了眼。
「童繭,好久不見啊。」
相較于季玄靖大方得近似嘲諷似的招呼,童繭竟不敢看他的臉,低垂著頭微微頷首算是致意。
「我剛才好象听見你說,曹鈺那家伙要跟你求婚?」
「哥。」
「既然如此,你還在等什麼?當然是趕緊點頭答應啊,當初他不正是你的抉擇嗎?」
「哥──」
「啊,我曉得了,你特地告訴玄禎,難道是為了要他……恭喜你吧?」
童繭驀地仰頭凝視季玄靖,他眼中了然的冷情不偏不倚地刺中她的心,胸口突然涌現一抹被看穿的難堪和委屈,酸楚的濕意悄悄佔領她垂斂的眼眸。
「哥,你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你為什麼這麼不耐煩?」
曾向陽忽然開口,季玄禎睇了她一眼,瞧見她眸子里的困惑與質疑,他轉開俊臉爬了爬頭發,再開口,他的口吻里有著壓抑過的冷靜。
「哥,有話快講,你要跟我說什麼事?」
他有事瞞著她!
只消看季玄禎一眼,她就知道這個死人頭肯定有事隱瞞著她不肯說!
「季玄禎?」這個死男人,你說是不說?
「去泡杯茶給我哥。」
「季玄禎!」
懊死,他真的把她當打雜的嗎?此時此刻,她的身份已經從伴再度恢復到打雜的小妹了嗎?!
曾向陽握緊了拳頭,渾身發顫。
如果他要的是這種無所謂的關系,那為何不干脆跟她說個清楚?說他只是把她當泄欲的伴,說她沒有資格質疑詢問他什麼,說他們兩人之間的,其實很單純,單純到只剩動物間的肉欲而已!
「我去泡茶吧。」童繭抱著托盤轉身想走進小廚房。
季玄靖卻閑懶開口,「不勞煩了,童小姐泡的茶我無福享受。」誰泡的茶即使再苦再澀他都喝,就是不喝她的!
這個當年狠狠地背叛了玄禎,偕同曹鈺一起重重傷害了他弟弟的女人。
靶情這種事很難講,季玄靖當然了解,所以他並不怪童繭。
但是叫他不能忍受的,是她再度裝出一副溫柔嫻雅、優柔無害的模樣想接近玄禎的那股用心──自私,這個女人嬌女敕柔弱的背後,是令人憎惡的自私──曹鈺很蠢,因為對她來說,他只是個上床的工具!
身下騎著曹鈺,眼里、手里卻抓著玄禎,這就是童繭。
其實這種女人世界上多得是,季玄靖也不覺得稀奇,只是她找的對象是他的弟弟……
哼,那抱歉,他只能說太不巧了!因為這個弟弟雖然既頑固又很王八蛋,可惜依舊是他季玄靖最寶貴的弟弟。
愛情真是個討人厭的麻煩東西!
她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不對,她根本沒有要過愛情,她從來就不曾接受過愛情。對,沒錯,就是這樣。
小廚房里,嘩啦啦的水聲是唯一的聲響。
曾向陽悶頭洗著玻璃杯,愈搓愈用力。
一個人影默默地佇立在門口,接著朝她緩緩走近,「你喜歡玄禎?」
曾向陽霍地轉頭瞪視童繭,「沒有!」
「那麼你們這兩天……都沒發生任何事嗎?」
必你什麼事?你到底跟那個死人頭是啥關系?!曾向陽深吸口氣,轉開頭,「沒有!」
「玄禎的右手已經痊愈了。」
她僵了僵,再度望向童繭。那張溫柔嫻雅的臉上有著一種我見猶憐的神韻,絕對能夠勾起男人無限的保護欲。
「我的意思是,你當初之所以過來這里幫忙是因為你弄傷了玄禎的右手。而現在,他的手已經完全復原了,也能提筆畫設計圖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