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他松開她轉身就想走。
「夏衣!」
「干麼?」他沒有回頭。
你要去哪里?
霍米雅想問卻不敢。他……不陪在她身邊嗎?自己這樣盼望,太奢侈了嗎?
西門夏衣終究還是忍不住回頭凝視她,「你會一直待在這里找戒指吧?」
「嗯,直到我找到為止。」霍米雅垮下肩。如果在這個衣物間里還是一樣找不到,那麼就證明戒指真的不見了,因為能找的地方都已經被翻遍了。
西門夏衣沒再開口,筆直跨出衣物間的門口。
霍米雅望著他頎俊的背影,失望地扁扁嘴,又繼續跪在被單海里努力翻找。
老天,拜托,讓我找到那個意義貴重的戒指!霍米雅咬著唇,強烈的委屈再度讓她鼻頭一酸,熱淚盈眶。
「阿恭啊,你這一回打算怎麼感謝我?」
斑級病房里,辛赫安精神奕奕的講著電話。
「我不但冒著生命危險在那個小護士的針孔下過活,還得跟你的惡劣孫子斗智周旋,這個恩情肯定不會讓你請一頓飯就作罷……哈哈,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我是鼎鼎大名的商界巨人辛赫安啊,只要我親自出馬沒有不成功的道理!你看,我只不過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幫你測試出你孫子和那個小護士之間究竟有沒有感情……」
突然間,「砰」的一聲病房的房門被人狠狠踹開。
西門夏衣像一尊燃了怒火的戰神矗立在門口。
辛赫安愣呆了,拿著話筒,咽了咽口水。
他朝著病床上的辛赫安走進來,下顎隱隱抽搐。
「阿、阿恭,快來救我啊……」
西門夏衣一把搶下辛赫安手中的話筒,「爺爺,不,我該叫你院長,你給我待在辦公室里不要動,你親愛的孫子等一下就過去教訓你!」
啪喳一聲,連接院長室的電話宣告斷線。
西門夏衣也不開口,只是緊盯著床上的老人,喀喀有聲的板動十指。
辛赫安被他恐嚇得快嚇爆腦血管了。「不、不可以打老人家,你、你這樣是不對的!中華民國的法律保護老人……」
「但是不保護‘欠扁’的老人。」西門夏衣截斷他的話,「別說我這個年輕人欺負你,辛總裁,只是……」
辛赫安咽了咽口水,「怎麼樣?」
「她流了多少淚,我就叫你用多少血來償還!」
「不可以!」辛赫安雙眼緊閉,幾乎想跪在床上求饒。「我也是受你爺爺的拜托才來當病人的,欠揍的人是西門恭,不是我!」
「還有呢?」
西門夏衣扳動手指的聲響太恐怖,辛赫安簡直不敢想象這樣結實的拳頭擂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搞不好今天的財經晚報會以頭條的新聞寫出︰辛氏集團總裁借故裝病卻弄假成真,慘遭實習醫師惡揍一頓必須臥床三個月,導致辛氏企業的股票一夕狂跌……
「不要揍我!鑽石戒指的事情也是假的,全都是你爺爺想出來的詭計,因為他想知道你究竟會袒護霍米雅到什麼程度!無辜的我只是幫他而已。」
西門夏衣炯亮的雙眼眨也不眨,只見他大手一攫,緊緊扣住辛赫安的衣領。
他以為夏衣就要揮拳捧他,嚇得鼻涕都快噴出來了。
可是,拳頭沒有落下來!為什麼?!辛赫安顫巍巍地睜開雙眼。
「跟我走!」
「去哪里?」此時此刻的辛赫安已經無暇去跟西門夏衣計較了。想他財大勢大的辛氏企業集團的總裁身份多麼尊貴,所有人攀附巴結合來不及了,這輩子哪曾有過被人揪著衣領走路的癟三下場?
偏偏他就遇上了,被這個叫做西門夏衣的年輕人給破了先例。
而西門夏衣這麼做,完全是為了替霍米雅討回公道!
「她為了你的一句玩笑語流了多少淚,她從來不哭的你知不知道?就連倪浩出國,她在機場送別都沒流下半滴淚,結果卻因為你跟王八蛋爺爺的玩笑,她哭了一整天!我說過,她流多少淚就用你的血來償還!」
「年、年輕人……你開玩笑的吧?」
西門夏衣驀地將辛赫安揪到眼前,鼻子對鼻子,危險地眯起眼楮跟他說話。「是笑話啊,怎麼樣,比你對她開的玩笑更有意思吧?」
「呵、呵呵……咕嚕。」辛赫安吞咽口水的聲音明顯的像打嗝。
西門夏衣拖著他上了電梯坐到最頂樓,接著又揪著他的衣領走到角落的衣物間。
丙然,霍米雅還跪在那一片被單海里彎著身軀苦苦尋找那個不存在的三克拉鑽石戒指。「嗚嗚……噫噫……還是沒有啦,怎麼辦嘛!夏衣,人家該怎麼辦啊……嗚嗚……嗝、咳咳!」
听見霍米雅哭到打嗚噎到,西門夏衣的俊臉霎時又冷了幾分。
辛赫安越看越驚。
突然,他緊緊揪起老人家的衣領。「你進去告訴她,說沒有戒指這回事,去跟米雅說你只是向她開個玩笑!我告訴你,如果你沒有在兩分鐘之內讓她停止哭泣,我保證你流的血會比她的淚還要多!」
辛赫安點點頭走進衣物間里,通風不良的小空間有股窒悶的熱氣朝他迎面襲來,而這個地方霍米雅卻已待了好一陣子。直到這一刻,辛赫安終于感到愧疚。
「小護士——」他輕喊那抹跪在地上反復翻找的縴細身影。
霍米雅匆忙轉身,「老爺爺!」嘴里才喊著,她的淚又滾了下來。「對不起啦,我到現在還找不到戒指,可是我真的沒有拿,你一定要相信我!還有夏衣也沒有拿,他絕對不是手腳不干淨的人!拜托你不要誤會我們,我再找找看,我現在就繼續找……」
「不、不要再哭了!」拜托拜托!「你听我說,其實我根本沒有丟掉戒指,那是我跟你開玩笑來著。」
霍米雅太震驚了,當場忘記哭泣,跪在地上的她,手里還揪著髒被單怔愣的無法反應。
辛赫安歉疚地看著她,試圖微笑。「是在跟你開玩笑啊,哈哈,你不覺得好笑嗎?」
「我……」她早已傻了,哪還知道要笑啊?!
外頭的西門夏衣沒再听見霍米雅的哭聲,他緩緩跨了進來,雙手插放在口袋里,居高臨下地凝睇她。
那慘兮兮的模樣輕輕揪動他的心坎。
「夏衣,老爺爺他……他說在跟我開玩笑……」
「對,是玩笑話!」西門夏衣心疼地走上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臂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霍米雅。
彬太久了,她的雙腳既酸且麻,一時支撐不住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倒進西門夏衣的懷里。
他攬臂將她抱個滿懷,屬于洋甘菊的清淡香甜再度佔據西門夏衣的嗅覺。
如此親密的距離,讓西門夏衣輕而易舉地看見霍米雅哭腫的雙眼和她哭紅的小鼻頭。這筆帳,他等會兒就去算!
「你也真是的,分不清楚別人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嗎?用點腦子行不行?瞧你,一句玩笑就把你搞得雞飛狗跳,蠢不蠢啊你!」
一旁,辛赫安听著不由得瞪大了眼。這個西門夏衣的標準真奇怪,不許任何人欺負霍米雅,讓她流一滴淚,可他自己難听的話倒是一句也不少。
「別那麼呆了可不可以!謗本就沒有鑽石戒指,你在這里翻什麼翻!老人家沒別的事做只有在等死,他無聊的時候跟你說個玩笑話你就嚇得撲撲跳,有沒有腦子啊你?」
霍米雅被他罵得好生羞赧,擦拭著淚水直往西門夏衣的胸膛里鑽。「我、我也不知道啊,原來老爺爺在跟我開玩笑……對不起嘛,夏衣。」
「哼!把你的腦子拿出來用,雖然我知道它沒什麼功用,不過偶爾還是要拿出來使用一下!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