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喜歡他,盡避夏衣對每個人都是那樣冷冷淡淡的,可是那都無損他的杰出與魅力,或許,西門夏衣的魅力之處就在于他神態中的冷淡吧!
踩著不疾不徐的步履走在通往醫院的道路上,霍米雅微低著螓首,兩手反握在肩上的背包背帶。
突然,腳踏車輪轉動的聲音驀地在她身後響起。
是夏衣?
霍米雅直覺地想回頭,還來不及看清楚便感到眼前一個騎著腳踏車的身影迅速閃過自己身旁……
她急忙循望而去,卻只來得及看見西門夏衣的背影。
是他!他沒看到她嗎?
或者,夏衣瞧見她了,卻不想開口叫她……
霍米雅的眼眸更黯淡了,也說不出心頭為什麼感到難過,她繼續低垂著頭往前走。
「你是烏龜啊?」
她霍地仰起螓首!
西門夏衣就站在腳踏車旁,停駐在下坡道的前方。
霍米雅的俏臉乍現光彩。「你在等我?」
「廢話。」
今天的西門夏衣看起來好正式,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那一件白襯衫和淺藍領帶的緣故吧?有型有款的中長發被他整齊地束綁在腦後,雖然那只顯眼的銀耳環仍然掛在他的左耳上,依舊是洗白的牛仔褲和NIKE球鞋,但是已經很出色了!
霍米雅有些傻笑地望著他。
他瞟了她的燦顏一眼,嘀咕抱怨。「搞不懂怎麼有人能走路走的這麼慢!」
「對、對不起。」
「知道抱歉就好。喏!」
霍米雅困惑地望著他,「什麼?」
「載我啊!」
「原來你等我,就是想叫我騎腳踏車載你啊?」
「不然你以為呢!快點,我兩點要上台發表一個報告。」
她直覺地看表,驚叫,「現在已經一點五十分了!」
「知道了還不快?」
「嗄……哦!夏衣,快、快上車!」霍米雅的反應比當事人還要焦急。
坐在腳踏車的後座,西門夏衣沒讓她看見他嘴邊的笑容。「下坡路要小心哦!你如果讓我滾下去,看我怎麼惡整你!」
「嗯!我會小心的。你坐好哦,夏衣!」
快點、快點,只剩十分鐘了!霍米雅咬著下唇拚了命的踩踏板。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既然夏衣在趕時間,為什麼要在那里等她呢?
「發什麼愣啊?我不是說了我在趕時間嗎?」
「好、好嘛,我盡量騎快點……」
因為西門夏衣的緣故,霍米雅原本悠哉悠閑的步履如今卻喘得像頭老牛。
只因為她遇上了專門欺負公主的惡魔王——西門夏衣。
十幾分鐘前,一個月一次的研究簡報才剛結束,大小醫師們都聚在休息室里喝咖啡閑磕牙。
「夏衣,你是不是在和席邵庸較量啊?」實習醫師陳漢拍拍西門夏衣的肩膀。
他睇了對方一眼,將咖啡杯舉到唇邊輕啜。「沒有啊。」
「沒有?」陳漢的表情明顯不信。
西門夏衣沒再看他,左手捧著杯子、右手開始玩起桌上的鋼筆。
另一個實習醫師黃全清湊了過來,「剛剛在作簡報的時候,你們兩個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互相針鋒相對、言辭犀利的,連下面的指導醫師都看傻了眼,還說沒有?」
西門夏衣無所謂地聳聳肩,「作學問嘛,有的時候難免會有這種情況的。」
「呵,你是贏家當然這麼說啦!我就不信你沒看到席邵庸在台下辯輸你的時候,他臉上的灰暗跟挫敗。」
陳漢咧著嘴笑,推了推黃全清。「不過說老實話,剛才看到席邵庸那張龜蛋臉,我心里就有說不出的爽!」
「可不是?整個醫院里敢出馬挫挫他的銳氣的也只有夏衣了!否則以席邵庸他老爸總監事的地位,誰敢找他對杠啊?又不是不想工作了!」
「你們說夠了沒有?不嫌無聊啊。」西門夏衣舉起杯子喝光最後一口咖啡。
「就是無聊才聊天的嘛!對了,說到席邵庸啊,我听說他……咦,夏衣,你要去哪里?」
「倒咖啡喝,懶得听你們閑磕牙。」西門夏衣推開椅子準備起身。
陳漢聳聳肩,「我听護士們說啊,席邵庸對那個小白兔護士霍米雅很有興趣哦,听說他還……欸,夏衣,你不是要去喝咖啡嗎?又坐回來干麼?」
黏回原位的西門夏衣睇了他一眼,「突然不想喝咖啡了不行啊?」
黃全清推了推陳漢,互相瞟睇眼前這個故作不在意的西門夏衣,「哎,我听說高級病房里最近住進了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哩!」
「對啊,據說那個老頭子雖然很有錢,可是實在太難伺候了,根本沒有護士願意去照顧他呢!」
兩人得意地對望一眼。夏衣想听席邵庸和霍米雅的事情是吧?呵呵,他們偏不講!就不相信這小子能拿他們兩個怎麼樣?
一旁,西門夏衣手里把玩著鋼筆,一邊覷睨他們兩人嘴邊的得意……這時,踫巧指導醫師柯見邦走過。「柯醫師!」他舉起手出聲招呼。
「夏衣,怎麼了?」柯見邦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西門夏衣用鋼筆指了指陳漢跟黃全清,「這兩個家伙說他們對醫師你的研究很有興趣,所以想跟著您……」
西門夏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巴就被陳漢給緊緊捂住。
「柯醫師,沒事,我們只是閑聊而已,您去忙您的事吧!醫院最近不是很忙嗎?」黃全清連忙陪笑。
待柯見邦走開之後,陳漢立刻將手掌拿開他的嘴邊,「西門夏衣!你故意整我們是不是?」
「就是嘛,夏衣,你很不夠意思耶!」
面對好友的責難,西門夏衣一點愧疚也沒有。他俊逸的身形往後悠閑一躺,隱著笑,指著右前方的男子,「說不說?劉醫師要走過來嘍!」
兩人對望一眼,無可奈何地屈服。
「好啦!你真不夠朋友!」陳漢擂了西門夏衣一記,「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席邵庸很喜歡霍米雅啊,听說他為了不讓霍米雅被辭職,還特地請出他那個總監事爸爸去向人事室求情施壓呢!最後當然是擺平啦,那個雖然迷糊卻很可愛的小白兔護士在席邵庸的幫忙下免去了被炒魷魚的危機。」
听到這里,西門夏衣始終沉默地把玩手邊的鋼筆。
毫無表情的俊美臉龐和深邃黝暗的眼眸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所以現在啊,所有護士都在謠傳,說霍米雅再過不久,八成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從一只迷糊的小麻雀變成席家的少女乃女乃了!你想想看啊,夏衣,席邵庸他們家雖然不比你家顯赫,可是人家好歹也是醫院的總監事,席邵庸居然這麼熱切地追求霍米雅,可讓其他的護士給嫉妒死了!」
他手中的昂貴鋼筆在指尖旋了一圈又一圈。
「還听說了其他什麼沒有?」口吻冷冷淡淡的。
「我這邊沒了。」陳漢搖搖頭。
「我這里倒還有一個消息。」黃清全笑嘻嘻,「根據可靠消息指出,霍米雅為了答謝席邵庸的幫忙,听說這個星期天她預備和席少爺相偕出游,手牽手相親相愛的開著跑車賞心、賞花、賞秋風!」
西門夏衣睇了黃清全一眼,推開椅子站起來。「你的話真刺耳,我決定去替你向劉醫師討個功課作!」
「欸,夏衣!不要啊……」
走出了醫師休息室,西門夏衣拽著病歷夾快步走在長廊上。越走,他的心越煩、步履越踏越快,白色的醫師袍在他頎長的腿邊啪唰啪唰的擦動著……
媽的,讓他更煩了!
最後,西門夏衣索性扯上的醫師袍,拉開喉結間的領帶,通通將它們反手搭在右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