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我看他打不過那群凶神惡煞啦!」
她聞言渾身一震,眉心死攢。
「喂,我看還是叫警察吧!萬一真的出人命就不好了。」
出人命?!該死!她雙腳無意識地往巷口走去。她雖然是個咒人倒霉的霉女,可卻從沒想過有人會因她而死。不是因為齊滕特別,而是她壓根就沒有害人之心。
腳才剛跨進巷子口,突然,一個踉蹌的人影往她身上撲倒過來!她嚇了一跳,直覺地伸手扶住對方。
「齊滕?!」不,不是他……什麼呀,是那個流氓頭子。
兩手倏地往下一放,原本靠在她身上的流氓立刻砰咚一聲往地上摔!
「哎唷,我的手斷啦……」和那流氓頭子的申吟聲相應和的,是他其余三個同伴的哀號聲。
跨過一群被擺平的流氓身邊,甄璇姬揚起眉睫,不太敢相信地看著齊滕握緊拳頭一記揮在最後一個流氓的肚子上,再重重地補一拳在那人的右臉頰……流氓搖搖晃晃了幾秒鐘,終于陣亡躺下。「吁、吁……」
巷子里隱約傳來齊滕輕淺的喘氣聲,他背靠在牆壁上,胸膛略顯急促地起伏著,原本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因打斗而凌亂,筆挺的西裝看起來也零零落落……他側轉俊臉,迎上甄璇姬的雙眼,咧開嘴微笑。
「國中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過架,功力多少有些生疏了。」
「你還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如今站著的人是我。」
相較于他的氣定神閑,甄璇姬覺得情緒激動的自己好像太愚蠢了點。「……你的嘴角流血了。」他曲起食指抹了抹唇角,「只是破了。」
「你的手被刀子劃傷了,白痴。」這些人真卑鄙,竟然還拿出刀子攻擊他。
正巧那把沾了血的蝴蝶刀不偏不倚地就躺在她的腳邊,她想也不想地抬腳一踢,誰知沒將它踢飛到臭水溝里,那把蝴蝶刀反而直直落插在流氓頭子的左大腿上,刀身甚至還一晃一晃的,好不嚇人。
包淒厲的哀號聲瞬間響起!
齊滕挑了挑眉、吹了聲口哨,「真的讓他斷手斷腳?早知道你有這種神力,我就不出手了。」
「沒人叫你出來逞英雄。」
她的脾氣果然又辣又嗆。齊滕笑著搖搖頭,「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雙手環胸的甄璇姬睨了他一眼。
「傷得最重的是我的右腿,刀子至少劃了七公分長的傷口。」
她一看,果然在他深藍色的西裝褲上瞧見破洞的褲子周圍濕濡的血跡。他說完話即朝她走來,在地面上拖曳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來。
我的天吶……她飛快抬起眼,對上他依舊不減的淡淡淺笑。
「嘖嘖,這樣就嚇呆了嗎,甄璇姬小姐?」來到她面前,見她驚愕的樣子,他又趁機擰了擰她的下頜。
「你……」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齊滕終于皺眉,笑意不再復見。「該死,是你叫的警察?」
「不是我!」
「扶我離開。」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搭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需要救護車送醫治療,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溫和有禮的齊醫師不是那種會和流氓打架、甚至是與警察局址上關系的人。
「我說要走。快!」
「去哪?」
他側轉俊臉,迎視她的雙眼滿是興味。「去我家。」感覺到她剎那間的停頓,他邪肆的笑容里有些挑釁。「不敢嗎,甄璇姬小姐?」
她睨了他一眼,甩開他手臂,昂首闊步走出巷子口。
齊滕悄悄咬著唇,拖著傷腳尾隨在後。
只見甄璇姬氣勢十足地排開圍觀的人群,毫不猶豫地跨出人行道,沖進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高舉起手——
「計程車!」
第三章
「醫藥箱放在哪里?」
待齊滕坐進沙發,攙扶著他的甄璇姬便直覺地想退開,誰知卻被他一手揪住長發,硬將她扯到他身邊。
痛!她瞪著他,不發一語。
卷起一綹她的波浪長發纏繞在指節中,他拿掉眼鏡的俊美臉龐顯露一抹陰郁。
「摟著男人的肩膀跟對方回家,對你來說這麼尋常嗎?」
她皺眉,「是你叫我跟你來的。」
「這麼親切?有求必應嗎?」
被了!她為什麼要待在這里任他污辱?「放手!」
他纏著長發的指節微勾,「休想。」
他十分氣憤,這女人竟如此隨便的跟他回家,換做是別的男人呢?她是不是也這麼小心謹慎的攙扶對方、跟對方回家,甚至是上床?
「我叫你放手!」
「我偏不。」
怒不可遏的甄璇姬狠狠地瞪著眼前氣勢與自己旗鼓相當的齊滕,突然間她瞥見桌旁的拆信刀,立刻不假思索的抓起往自己那一綹他扯住的長發劃下——
一縷縷的發絲緩緩飄落。
齊滕震撼,飛快昂首凝視她,瞧見她眼神里跳揚的倔強與倨傲。
這一剎那,他突然了解且放心了,她是個會盡全力保護自己的女人,就算對方是對她別有企圖的孔武男子。
松開指節,讓指間纏繞的發絲緩緩墜落地面,他溫柔寵溺地笑著,眼神卻是無比的堅決。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這句話就像殺傷力大的斧頭似的敲進甄璇姬的心里,也讓她完全無法思考!
齊滕凌厲的眼神始終看著她,輕輕伸出手扣住她的柔荑,慢慢將她往懷里拉,直到她美麗的臉龐距離自己不到五公分的距離。
「這麼難以理解嗎?」他一邊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龐一邊輕問。
望著眼前的她,他覺得好像看見了另一個自己;真實的自己。
懊說他虛偽呢,還是怕孤獨?隱藏起自己真實的個性,裝出溫和友善的齊滕,難道就只為了讓自己融入人群、不再孤單嗎?
如此說來,她比他還要有勇氣,勇于展現真實自我的勇氣。
噙著寵溺笑意,他替她佛開垂落在頸脖前的發絲,當他注視到那一綹被她親手割斷的參差發縷時,手有些遲疑地頓了頓,隨即將她推離自己身邊。
「醫藥箱在你身後的櫥櫃上。」
她眨眨眼,怔愣凝視他霍然冷淡的轉變。「你傷得不輕,真的不去醫院嗎?」他的傷口仍滲著血,已經在布質的沙發上留下一攤血漬,而且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
「我就是醫生。」
冥頑不靈!算了,血是他的、刀傷也是劃在他腿上。轉過身,她走向後頭的櫥櫃尋找醫藥箱。
「找到了嗎?」
「找到了。」
回到他身旁,她飛快將醫藥箱打開,瞥見他越見蒼白的臉色,她忍不住有些擔心,但忍住沒說。視線下移,她先把他的西裝長褲褲管剪開好露出刀傷,接著伸手拿起藥箱里的雙氧水……
齊滕卻握住她拿藥的手腕。
她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反手將雙氧水寨進他的手里。
但他伸出手又想鉗握她的柔荑。
反應靈敏的甄璇姬馬上塞了卷紗布給他。「你到底要不要上藥?」她杏眼圓瞪地瞅著他。
「正在考慮。」
神經,「讓你流血致死好了!」
她才想起身,卻被欺靠上來的他強勢地給壓在身下,順利索得一吻。
圓睜著大眼瞪視眼前這張特寫臉孔,她感覺到他冰冷的嘴唇正摩挲著自己的唇瓣,還邪佻地探出舌尖描繪她嬌艷唇形,一分一寸的濡濕自己的唇舌,蠶食鯨吞她瀲灩朱唇。
「唔——」這個王八蛋齊滕……
客廳寂靜無聲,只有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響著。
這時,電話鈴聲劃破寂靜地乍然響起!
閉著雙眼、腦海一片空白的甄璇姬幾乎驚跳起來,奮力地想推開壓在自己胸前的他,誰知他卻死不退開。
「有自動答錄機。」他咕噥一聲,又強悍地覆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