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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眉舞情 第12頁

作者︰官敏兒

所幸岩子君眼明手快,長腳一個劍步跨出及時攬臂穩住她的腰肢。驚魂間,梁辛蘿直覺地緊緊攀住他的頸脖,刷白了臉龐一副驚惶失措的嬌弱模樣。

家,多美的一幅畫面啊。」不遠處的魏忠不由得贊嘆。

「是、是啊!」易襄湖大有狂犬病發的征兆。

攬著佳人穩住身形的岩子君不看梁辛蘿,倒是側頭望了望身後的易襄湖。

她立刻危險地眯起眼,邪惡狠意的眸光從岩子君的俊臉,移到他那一只依舊擺在佳人縴細腰肢上的大掌。

憤怒的眼神宛如餓狠的野狼,易襄湖正用她銳利的視線儷咬岩子君的每一根手指。

她這模樣著實逗樂了他。

她的眼神越凌厲,他的快意就越加倍。

呵呵,真感激方才那一陣風。岩子君挑了挑眉,掩飾不住眉宇間的輕愉。

「君哥哥,對不住,我一時沒站穩——」

他溫和得體的微笑,「沒關系。」仿佛刻意要挑起易襄湖更多的憤怒,岩子君溫柔地扶穩梁辛蘿,甚至優雅瀟灑地伸出手替她取下飄落在發絲上的秋葉。

「啊!」梁辛蘿看著他指間的落葉含羞帶怯地輕呼一聲。

「看來這落葉還挑地點落下呢。」

笑語間,岩子君假意無心地瞟了易襄湖一眼。

呵呵,瞧她那張小臉就快氣歪了,真叫人心情愉悅。

「欽,易大俠您怎麼咬牙切齒好像很生氣啊?」不明就里的魏忠好奇詢問。

「我、有、嗎?」

易襄湖的模樣太嚇人,魏忠立刻聰明地不作任何回應。

無視近身的梁辛蘿愛意深許的深情凝睇,岩子君故意當著易襄湖的面松開指間的那一片落葉……

枯黃秋葉緩緩地在半空中優雅滑曳飄下,在落地之前早被氣憤至極的易襄湖拔劍削成了三段。

其勢之迅速讓一旁的魏忠根本來不及看清她拔劍,甚至是收劍入鞘的姿勢也沒瞧見。

直到這一刻,岩子君再也忍不住愉悅得意朗聲笑了出來。

他豪邁恣意的爽颯笑聲自有一股威嚴讓梁辛蘿心折不已,卻讓易襄湖惱怒到了極點。

受夠了!她要走了!

一臉陰惻的易襄湖才想轉身離開,卻被早一步發現她的意圖的岩子君出言攔了下來。

「易大俠,我見這市集上來往人多,光憑魏忠一人恐怕無法護得我們周全,就勞煩你勉為其難充當我們的護衛了。」

「是啊,易大俠,我們需要你!」魏忠老早被她方才那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削葉神技給折服。

「你根本不用人保護!」還裝?這家伙的武藝比誰都要好。

岩子君溫文地搖搖頭,笑意溫煦。「在下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只有一點經世濟民的淺薄才能罷了,哪兒能派上什麼用場呢?勞煩你了,易大俠。」

不等她的同意,他飛快轉身又和情意脈脈的梁辛蘿往前走去。

留下易襄湖在後頭繼續她的狂犬病發,和一臉崇拜不已的魏忠。

「啊,岩大人真不愧是官仕的榜樣,瞧他多麼的謙沖自穆啊!」

易襄湖差點兒沒一跤跌死。

「君哥哥,」梁辛蘿突然站在一個賣發簪銅貨的攤子前,「你說這個簪子好看嗎?」

「哪一個?」

「這個。」輕輕執起攤子正中央的流蘇簪飾,梁辛蘿嬌羞的湊近岩子君的身旁,情意暗許地默默凝視他俊美無儔的側臉。「你說戴在我頭上好看嗎?」

「你說這一個?」

岩子君瞥了她手中的發簪一眼,沒興趣,反倒是被攤子角落的一個薄銅制的花鈿釵給吸引。簡單的樣式給人一種大方無贅的利落感,他心一動直覺地拿起那支銅簪舉到眼前細細賞看。

見狀,一旁的梁辛蘿笑容漸失。「君哥哥?」

難道他認為她比較適合這樣的款式嗎?低下頭,她直覺地想伸手拔下自己頭上這個流蘇細垂、樣式華麗的玉翠金鈿。

「小姐,你做什麼?這是你今天早上特地梳理的發式,為什麼要拆亂?」

一旁服侍的彩梅大聲嚷嚷攔住主子的動作,「我說未來姑爺,咱們家小姐是個官家千金,才不適合這種沒款沒式的銅簪子,戴出去會被人家笑死的!」

「哦?」

岩子君也不動氣,興味地挑了挑眉。望著趾高氣揚的女婢,他轉了轉指間的銅簪,笑意溫和。「我沒說這是要給你家小姐戴的。」

「未來姑爺!」

「彩梅。」神情有些黯然的梁辛蘿拉住彩梅搖搖頭。

不再理會她,只見岩子君執起銅釵回轉身,拿在半空中眯起眼眸不知在比劃估量些什麼。

不遠處的易襄湖看見他拿著某個東西朝自己又比劃又思量的,沒好氣的雙手環胸撇開臉不理他。

「嗯,不錯。」自己的眼光沒錯,果其適合襄湖那略帶英氣的氣質與神采。

不能拿一般的胭脂俗粉來比較她,他的襄湖自有一種簡潔利落的美。

「辛蘿,挑中你想要的了嗎?」握著手中的銅簪,岩子君隨意一問。

只見梁辛蘿神情微黯的放下方才拿起的發簪,「沒有,君哥哥。」

「是嗎,可我見你打從剛才起不就一直看著這金簪?」岩子君隨手拿起它,一並遞出掌心里的銅釵,「店家,就這兩個。」

「,爺兒,一共九文錢。」

爽快付了錢,岩子君將金簪放到梁辛蘿的手里,又拿起銅釵朝一臉微慍的易襄湖隔空比劃估量幾下。嘖,該把它戴在哪一邊好呢?左邊,還是右邊?

「未來姑爺!」

「彩梅,不要。」

彩梅甩開梁辛蘿的手,「奴婢斗膽請問您,這一支銅簪您打算送給誰啊?」

岩子君放下手,側身直視彩梅,溫煦爾雅的噙起笑,他的眼簾卻不見笑意散播。「你的確是斗膽。」

在他凌厲的眼神下,不只梁辛蘿低下頭,連一向趾高氣揚不知分寸的彩梅,這會兒也沒膽抬頭回應岩子君的視線。

「我岩某人行事需要你的批準?」

他輕柔如徐風的語氣卻讓她們主僕兩人戰栗不已。

「誰許你這種質疑我的特權,彩梅?」岩子君居高臨下的淺柔輕問,「是你家小姐,還是梁大人?」「君、君哥哥,彩梅她……不是故意——」

岩子君笑了,笑得溫和極了。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弄清楚是哪一位大人物賦予了她凌駕我的特權罷了。」

這時,驚駭得突然站不住腳的彩梅咚一聲當街跪了下來!「岩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遠處的易襄湖見這陣仗愣了一下,沖身上來。「怎麼回事?」

靶覺到她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岩子君眉宇間的冷峻終于在此刻稍稍舒緩。

選擇在今天對這個仗恃傲物的劣婢嚴詞伺候,是因為他再也不想姑息容忍這樣的下人。他們岩家並不時興用嚴詞厲訓來對待下人,可也絕不允許奴僕逾越本分,徒讓他人笑話。

「君哥哥,彩梅不懂事惹惱你,我、我替她向你道歉!」梁辛蘿顫抖著低語,「彩梅,還不快給君哥哥磕頭賠罪——」

岩子君還來不及說話,一旁的易襄湖已經皺眉開口,「什麼事這麼嚴重?噯!」她伸肘推了推岩子君,「要一個姑娘家在大街上跪地磕頭的,你過不過分?」

「不過分、不過分!彩梅,還不快磕頭?」

易襄湖狠狠的瞪了岩子君一眼,他嘆氣,「免了,我不計較,快起身。」

站在一旁的魏忠反倒有些不快,總覺得主子實在不應該這麼輕易饒恕這個一路上仗恃傲物,不知自個兒斤兩的丫環。

撇開視線不看那個泫然欲泣的奴婢,岩子君好不容易盼見易襄湖終于從後頭走到他身邊,他怎麼也不再讓她退開。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微微側頭湊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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