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被薩菲斯狠狠揮開!
「大人!」尤恩失聲痛吼,撒下更多淚。
相對于尤恩的激動,薩菲斯只是瘋狂而沉默地重復著翻開尸布、尋找的動作,他專注不移的尋覓每一具焦黑的尸首上可供辨認的飾品。
「我一定可以找到憶的。」他像是發了瘋似的喃喃低語,「憶的手上戴著我送她的戒指,她不可能取下來,我一定會找到她的。憶一定在這里的某個地方,我知道。」
「大人!」
「別阻止我!」薩菲斯驀地爆出瘋狂嘶吼,「憶在等我找到她,誰都不能阻止我!」
尤恩駭住了,從沒想過自己性情溫和的主子竟會有咆哮嘶吼的一天!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薩菲斯,抹丁抹淚靜靜跪在他的身邊陪他,繼續看過一具又一具面目模糊的尸體。
他不敢想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辦?
他只曉得此刻的薩菲斯想趕緊找到自己惟一的摯愛,即使她已經不可能再對他笑了。
薩菲斯身上那一襲代表尊貴身份的白袍已經染滿塵土與髒污,身邊滿是拍攝的媒體,而他卻依舊渾然不覺的反復尋找、尋找、尋找。
突然間,圍帳的門口傳來喀達顫抖的高喊聲,「大人!找到南宮小姐了!」
整個臨時圍帳內瞬間靜音。
彬在地面上的薩菲斯眨了眨干澀的雙眼,踉蹌而顫栗的爬起身。
「大人?」忠心的尤恩伸手想攙扶他,卻被他揮開。
踩著遲重的腳步往前跨,薩菲斯的腦海里迅速閃過每一個可能的畫面。
現在的憶怎麼樣了?焦黑一片?還是支離破碎?他的眼角開始濕濡,越往圍帳的門口走去,他的淚眼越加明顯。
直到從不輕彈的熱淚從他的眼眶里滾落。
「薩菲斯真的在里頭嗎?」
圍帳外傳來的懷疑嗓音剎那間震驚薩菲斯低蕩的心扉。
這個聲音……他停下腳步,有些不敢置信!
「‘矮不隆咚’親王,我警告你可別騙我哦!我已經找他好久了,你如果敢欺騙我,我保證……」
聲音停頓了下來,一只白皙的縴細小手掀開圍帳的布幕,「咦,薩菲斯?你真的在這里?!」
「南宮憶?!」尤恩失聲大喊,以為自己大白天見鬼
薩菲斯早已伸出手強勢的將她緊緊攫進懷里。
閃光燈立即此起彼落。
突然被他扣進懷中的南宮憶怔了怔,繼而回過神地圈起小手回抱他顫抖不止的身軀。
「我找了你好久了呢。」她蜷窩在他的胸口輕語。
薩菲斯將激動不已的臉龐埋進她的發間,益發地箍緊雙臂。「我也是!」
「這些人在拍什麼照?」
「別管他們!」
她在他的懷里點點頭,「薩菲斯,你可能要養我了,我失業了。」
他輕輕松開她,看見她朝自己認真的頷首確定。他有千百萬個疑問要問她,而這妮子卻在跟他說失業這種小問題?
「我那一天急著要來沙烏地阿拉伯找你,可是公司臨時要求我替同事代班。我不肯啊,結果和他們大吵一架……然後,我就被革職了!連帶害得我沒來得及搭上飛機,誰知道這一架飛機竟然失事了!」她有些驚魂未定的伸了伸舌,「還好我沒搭上。」
他听完她的解釋,猛地將她擁回懷中!
「別當空姐了。」
「為什麼?」
「因為我再也不準你搭飛機!」
她把他嚇死了!真的,她這一次真的把他給嚇得魂都沒了!
先前他執意要尋到她的尸骨,是為了趕緊將她好好地下葬,當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後,他就會跟著她而去。
不過已經不用了。他俯首急切地尋吻上她的唇,感受她真實的情意和體溫。
憶已經在這里,他不用尋死去陪伴她了!
靶謝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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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斯的私人行宮傳來喀啦喀啦的詭異喧嘩聲。
原本應該是靜謐的書房卻突然爆出一記雀躍的高喊!
「自模!嘿嘿,單吊五筒,加上白皮和青發台,一共三台、莊家四台。麻煩各家拿錢來,謝謝!」
南宮憶得意的拿起牌尺數著麻將桌上的台數,越算越高興。
愛布羅棟和其他兩位牌搭子喪氣的癟著嘴掏錢。
這時,一個寵溺的低沉嗓音傳了進來。
「瞧你這麼高興,贏了嗎?」
「薩菲斯!」
南宮憶跳出椅子蹦進丈夫敞開的懷抱里,「巡視油田回來了?」
「嗯。」他俯首親昵地輕吻妻子紅艷的唇。「怎麼樣,好玩嗎?」
「不好玩!」
她愛嬌地枕在丈夫的胸膛上委屈的癟起小嘴,「他們好笨!學台灣麻將這麼久了,還打得這麼萊,贏他們這些人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薩菲斯好氣又好笑。
「憶,你說的這些笨蛋一個是沙烏地阿拉伯的國王,另兩個是國防部長和財政部長。」
「哼!了不起啊?剛好借這個機會向他們展示我們台灣人的聰明智慧!不是我夸口,台灣麻將可不是人人學得會、人人能打的。」
繼任為國王的愛布羅棟不服氣的發出戰帖,「薩菲斯,你別纏著你老婆。南宮,快過來!咱們再模個三圈!」
「不要跟你們這幾個肉腳打麻將了,玩得我想睡覺。」
「沒錯,你是該上床補眠了。」薩菲斯溫柔地撫了撫南宮憶的月復部,「我的孩子想休息了。」
她嬌媚的仰頭朝他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人家夫妻正在你儂我儂的,愛布羅棟和其他兩個牌搭子卻大發抗議!「不準南宮去睡覺啦!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南宮憶揚起小臉,笑意盎然的睬著丈夫想看他怎麼處置?
薩菲斯彈了彈手指,發出一記清脆的響音。
書房的門板立刻被打開,「親王找我?」
「尤恩,陪這些人打麻將。我送憶回房間休息。」
薩菲斯摟著南宮憶不理會身後的抗議聲離開書房,沒多久,又听見書房里傳來那熟悉的嘈雜洗牌聲。
她和丈夫對望一眼笑了笑,「薩菲斯?」
「嗯?」
「我想回台灣看看張婷。」
「不好。你有身孕。」
「才五個月而已!」
「等生出來我再陪你回去。」
「誰理你!我機票已經買好了,明天就走。」
薩菲斯和妻子默默對望,企圖用眼神叫對方屈服……不過不用懷疑,屈服的那一方向來都是他。
「好,我明天陪你回去。」
「坐飛機?」
「坐船。」
「神經病!坐船要花幾天的時間你知道嗎?我才不要!」
「飛機很危險。」他還沒忘了一午前自己以為她飛機失事的絕望感受。
「坐船也可能會沉船啊!總之我不管,我會暈船,到時候吐過頭,把你的孩子也一起吐出來,我可不負責!」
于是一場眼神交鋒的對峙戰又開始了。
不過結果永遠千篇一律單調得嚇人。只見薩菲斯嘆口氣,「我明天陪你坐飛機回去。」
「乖老公!」南宮憶心滿意足的獻上自己的唇,「我已經幫你把行李準備好了。」
真主阿拉替他尋找的這個老婆,似乎一輩子都會把他吃得死死的。
突然間,薩菲斯有這種預感。
「薩菲斯?」
他寵溺地看著她,「嗯?」
「你為了我放棄國王的權位,會不會後悔?」
他淡淡一笑,「不會。如果我身為沙烏地阿拉伯的國王,就無法像這樣自由的陪你回台灣了。」
「可是你失去的不只是國王的位子耶!你娶了我就不能擁有三妻四妾了,這是你當日在婚禮上跟阿拉立下的誓言。老實說,你會不會很後悔?」
他的笑意更深了,「不會,真的不會。」知道她一定會再追問「是不是真的」,所以他索性自己一次將答案說完。